紅|袖|言|情|小|說「說起來你還比我強些,好歹還曾經懷上過幾胎呢!我打從嫁給爺以後,十多年了都還沒有過喜信兒,也不知道這做額娘究竟是什麼滋味!唉,人道說買只老母雞還會下兩只蛋呢,可我呢?為了這個,也不知道瞧了多少位大夫吃了多少帖藥,不管是什麼偏方、土方的,總之什麼稀奇古怪的東西都試過了,橫豎只要能讓我懷上孩子就成!可結果呢,到頭來還不是窮白忙活一場?」五福晉眼中泛起一層晶瑩的淚花,含淚嗚咽道,「那陣兒我是成天兒拼命地吃藥啊,現在想起來都覺得有些後怕,都不知道那些個惡心難吃的東西自個兒是什麼吃下肚的……後來啊,我算是徹底冷了心,知道自個兒這輩子算是完了,就這樣了,我哪怕就算是頓頓都吃藥把藥當飯吃都不管用,就干脆不吃了,唉,懷不上就懷不上唄,由他去吧!」
五福晉說到自己的傷心處,不覺也紅了眼,邊拿帕子擦眼淚,邊酸楚地哽咽著說︰「記得頭一回替爺娶側福晉進門的時候,爺上她那屋過夜,我是窩在被子里蒙著頭哭了一整宿哇,哭得自個兒是眼楮也腫了嗓子也啞了!可是,即使我哭死也沒用啊,這往後的日子……嗚——還長著呢!後來,我就自個兒慢慢想開了,即使有一個女人又一個女人進了門,我也逐漸不怎麼當回事兒了,再不會為這個哭紅了眼!爺若是上她們屋歇息,我就關照奴/才們用心伺候著些,自己就早早地安歇,什麼也不多想,安心地睡個穩覺;爺若是上我的屋子來呢,我就盡心盡力地好生服侍他……橫豎頂要緊的是,我仍然是這府里頭的女主人!府里那些個大大小小的瑣碎事兒,爺還是讓我做主,雖然爺身邊有這麼多女人,可他心里頭還是有我的,無論什麼事兒,爺頭一個想著的是我,這不就成了麼?其他的……唉,我也就不多求了!誰讓我命中無子呢?也不知道自己上輩子究竟做了什麼孽,還是做了什麼惡貫滿盈的壞事,怎麼偏就是懷不上孩子呢……」
我見五福晉摟著八福晉也傷心地哭了起來,心中很不是滋味,關切地拉著她的手,輕輕喚道︰「珍姐姐!」
「我沒事兒的!我熬了這麼些年,已經開始慢慢地學會不讓自己傷心了!」五福晉含淚對我微微一笑,拍拍我的手,擦干眼淚對八福晉繼續道,「鳳兒,今兒可不是我這當姐姐的倚老賣老故意要數落你,你才剛頂撞了皇阿瑪呀,可真真是做了件天大的蠢事呢!素日里頭我總服你是個頂聰明伶俐的明白人兒,這根腦筋兒是轉得比誰都快,可在這件事兒上,你怎麼偏就是成了一根筋的愣青子,鑽進這死胡同、牛角尖里頭怎麼都轉不過來彎呢?」
五福晉重新絞了把手巾,輕柔地替八福晉擦著臉,語重心長地道︰「你听我講,讓八弟納妾對你來說可是只有好處,決無害處的!就憑你的本事和手段,那些個侍妾們還能在八貝勒府里頭翻了天不成?你若是實在覺得瞧見她們會讓自個兒礙眼、心煩,大可讓八弟在外頭另置一處別院安置她們就是,橫豎最最要緊的是,一定要盡快讓她們生下八弟的血脈!等孩子呱呱一落地,你就立馬抱過來自己養,他們往後還不跟你親哪?你看看我,雖然不能生養,可那些側室、妾室們生的孩子,還不全都得管我叫‘額娘’?且他們都是打小一生下來就被我抱過來養著,我雖非他們的生母,卻是個個兒都跟我親得很,你說,這一大堆子便宜的現成兒子女兒們跟我自個兒生的有何分別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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