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如吟 卷3—102

作者 ︰ 獨立西風

紅|袖|言|情|小|說「你呀!」胤又好笑又好氣地輕哼一聲,「這樣吧!」他屈指輕敲著案幾,沉默了一下,星眸中快速地閃過一道精光,側著頭對我說,「這件袍子……你來幫我繡,我就不趕她走,如何?」

「我?」我愕然地指著自己的鼻子。

「沒錯兒!」

「可是……我針線活做的並不是很好啊!」我還不清楚這只蒼蠅有多挑剔?才不會笨到給自己沒事找麻煩呢!便婉言推月兌道,「我看還是讓繡作的繡娘給您繡吧!她們的繡活做得可好了,跟她們比起來,我……」

「既然你不願意,那我就不勉強了!」他的眼中閃過一絲失望,打斷我的話,垂下眼皮,淡淡地說,「我這就讓人把這個笨丫頭趕緊送回家去!」

「哎……不要啊!我……我又沒有說我不願意啊!」我趕忙一把拉住他的手應允道,「我繡,我繡就是了嘛!」

「那你就趕緊給我繡,一定要盡快給我繡好!」他黯淡的星眸一亮,閃動著一縷歡喜的笑意,不放心地叮囑道,「這件袍子我可是急等著要穿的!」

這麼急?

我狐疑地望著他,又瞥了手中的花袍子一眼,不太確定地問︰「可是……這袍子上繡的是楓葉,即使我明日就繡好,那也得等到秋天穿才適宜啊!現在才剛入夏,您在夏天穿這繡有楓葉的袍子,這……這也太奇怪了吧?」強忍下後面那句,你的腦子沒問題吧?

胤的俊顏倏然浮起一層淡淡的可疑暈紅,有些惱羞成怒地別過眼去,從鼻子里哼了一聲,辯白道︰「這有啥好奇怪的?爺就是喜歡在夏天穿繡楓葉的袍子,不成麼?哼!」

「成成成,您愛怎麼穿想怎麼穿都成!」哼,哪怕你喜歡不穿衣服光著身子跑到大街上去也沒問題,反正丟臉的是你又不是我!

我坐在燈下,一針一針慢慢地給蒼蠅的袍子繡楓葉,繡著繡著,腦中忽然不由自主地回想起白天八公主來探望自己的事。

八公主先是細細地問了我身體的狀況,隨後拉著我的手說︰「宛如,原本你一回來我就想來瞧你的,可來了好幾回都被九哥擋在門外,怎麼也不肯讓我見你!」

「為什麼?」怪不得我從未見八公主來,原還以為她是受了驚嚇仍在調養,不想她竟是來過幾次了。自從這回驚險的綁架事件後,我和她便一下子又重回到從前那種親密無間的關系,只是……蒼蠅為什麼不讓她見我?

「他說你身子不好需要靜養,讓我不要打擾你休息。」她瞥見我手中的繡活,皺眉道,「宛如,你在做什麼?」

「這是你九哥讓我做的!」

「那也不必現在忙著做這個吧?你的身子還沒大好呢!」她的眉頭皺得更緊。

「他說他現在急等著要穿的,讓我趕緊替他繡好。」

「那也不必勞煩你來親自動手吧,為什麼不把這個交給繡作的繡娘做?」

「哦,大概是他不喜歡吧,只說一定要讓我替他繡。」

「太過分了!你繡的是楓葉吧?這明明是件秋衣,他就算是要穿也得等到入秋之後呢,現在才剛入夏,他這樣……他這樣不分明是在故意為難你麼?」八公主氣得俏臉漲得通紅,忿忿地一拍桌子,「對我口口聲聲說你身子不好需要靜養,可背地里頭卻讓你做這種傷精費神的東西,他這不明擺著是把你當成繡娘、奴/才來使喚麼?」

「沒有這麼嚴重!」我見她神情激動,忙安撫她,「再說,我現在的身體已經好了,不過是繡幾片葉子,不費神的!」

她抓住我的手,神色凝重地說︰「宛如,你跟我說實話,九哥他待你究竟如何?有沒有欺負你、不待見你?」

「沒有,他待我挺好的,真的很好!」

「你怎麼到現在還不肯跟我說實話,還在幫他說好話!」

「我沒有……」

「唉,你的性子我還不了解麼?就算自個兒受了天大的委屈也是斷不肯告訴我的!」她打斷我的話,幽幽地嘆了口氣,紅著眼自責地說,「都是我不好!當初若不是我那麼沖動、那麼莽撞,你就不會被皇阿瑪指給九哥,嫁給他那樣一個風/流浪/蕩的人!都是我不好,是我害了你……」說著說著她竟哭了起來,「宛如,你不知道,這件事兒……這件事兒就像是一塊大石頭壓在我的心上,壓得我透不過氣兒來!為了這件事兒,我時常懊悔得腸子都青了,覺得往後再沒臉見你……也沒臉見哥!原本,我一直都想撮合你跟哥,讓你當我嫂子的……」她邊拿帕子擦著眼淚,邊哽咽著說,「嗚——我還以為自個兒能給你們倆當紅娘,卻是萬沒想到……萬沒想到,你們倆的姻緣竟是毀在我的手上!嗚——是我,都是我這個笨蛋……嗚——硬生生地拆散了你跟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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