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如吟 卷3—090

作者 ︰ 獨立西風

紅|袖|言|情|小|說她倒是觀察得很仔細呢!

我這才放了心,對她微微一笑,沒有說話。

「喲,時候不早了,我得去鎮上賣燒餅了!沈姑娘,你喝了粥就繼續躺一會兒吧!七丫頭留下來看家,要是餓了,灶頭上煨有玉米糊和燒餅,有什麼事兒你喚她一聲兒就成!」

朱嫂又對七丫頭叮囑了幾句,讓她細心照料我,然後就走了。

我小口小口地喝著菜粥,雖然,這菜粥的味道實在不怎麼樣,淡嘰呱嗒的,好像沒有擱過鹽;而且這破口的粗瓷碗看上去也是髒兮兮的,滿是污垢,不過,為了能盡快恢復體力,還是勉強閉著眼楮喝了下去!心中非常懷疑自己吃了這個會不會鬧肚子?唉,算了,「不干不淨,吃了沒病」,到現在這個境地也就別這麼講究了,我這樣安慰自己!

七丫頭待我喝完粥後,伶俐地接過空碗出去了,我重新躺倒在床上,確切地說這並不能算是張床,只是用幾塊薄薄的木板拼湊成的一張鋪板而已,暗暗思忖著以後該怎麼辦!既然自己現在已經成功逃月兌,那是等精神好些去行館跟康熙會合,繼續做胤的「九福晉」,還是借此機會徹底離開他們,開始新的生活?

新的生活!

我心中忽然一動,冷不丁燃起一團希望的火花!這次自己被擄後僥幸逃月兌,也可算是因禍得福,說不定就此可以離開紫禁城那個危險的是非圈,還可以不用跟那只煩人的臭蒼蠅捆在一起,以後就可以過自己想要過的逍遙日子了,盡情呼吸自由的空氣,嘿,甭提有多快活多自在了!

然而,我剛高興了沒多久,轉念一想,又犯起愁來,自己現在身無分文,能做些什麼謀生呢?去有錢人家里做丫頭幫佣是肯定不行的,一來自己從未做過這些粗活,最重要的是我根本沒有這個體力;那若是教人彈琴呢?唉,這里是鄉野之地,住的都是些窮苦的村民,斗大的字都識不得幾個,甚至連填飽肚子都成問題,再說,他們也買不起琴啊,誰會有閑情逸致跟我學這個?

若是去繡坊當繡娘……好象也行不通呢!她們的勞動強度都是很大的,又不像現代這樣實行五天工作日制,每天只工作八小時;她們基本上都是每天從早繡到晚,而且還是終年無休,自己這具病弱的身體怕是絕對承受不住的!

尤其重要的是,這里根本就沒有完善的福利待遇,連基本的生活保障也沒有!像這公積金、失業金什麼的就不去肖想了,可至少得有養老金吧?就算沒有養老金,那總得有醫保能讓我看病吧?我的身體狀況這麼糟糕,要是時常生病的話,根本就請不起大夫吃不起藥啊?唉,真是越想越是傷腦筋!

唉,自己若是真的選擇離開,怕是很難在這兒存活呢!

我郁悶地撅起嘴,有些泄氣地躺在鋪板床上,睜著茫然無神的大眼,百無聊賴地打量四周,這是一間非常簡陋的屋子,隱約還有一股潮濕的霉味!鋪板上鋪著干枯的柴草,睡久了硌得自己全身的骨頭都疼;身上的衣裳雖說是干淨的,可總覺得有股說不清的怪味,而且布料的質地極其粗劣,略微動一動,就會把自己的肌膚摩擦得隱隱發痛;還有,身上蓋著的這條被子也是破破爛爛的,打了好些個補丁,也有一種難聞的氣味……這樣艱苦清貧的生活,是自己從未經歷過的!

我真的能適應這種貧困潦倒的生活嗎?

我懷疑地捫心自問。

想了一會兒,覺得頭有些昏沉,口也有些渴,就起身下床,去一旁缺了一條腿、歪斜著靠牆而立的木桌上倒水喝。桌上的茶壺和茶碗都是以粗陋的陶土燒制,而且也都是殘破不全的!

我拿起那只比剛才的破飯碗還要更為髒兮兮的茶碗,瞥見窗台上晾著自己那方未干的素帕,就取下來使勁地擦著,擦了好一會兒,湊到鼻子前聞了聞,好象還是有一股難聞的氣味,不禁皺眉,可此時自己已是渴得嗓子眼像在冒火似的,唉,算了,先將就著喝吧!

我提起破損的茶壺倒了些茶水出來,確切的說是白水,因為壺中根本就沒有放茶葉!勉強喝了幾口帶有怪味的白水,覺得胃里有些翻騰,就又重新躺回到鋪板床上,望著有破洞的茅草屋頂,幽幽地嘆了口氣,忽然有些懷念嫁給胤後那段衣食無憂的愜意日子,如果想要過上自由的生活就必須得以過這種清寒貧苦的日子為代價……我不禁懷疑這樣的決定是否正確?

沒錯,你的決定確實一點也不正確,非但不正確,而且絕對是個天大的錯誤!

忽然,心中不知從哪兒冒出一個聲音,大聲地質問我,為什麼?你為什麼一定要堅持離開他呢?自從你嫁給他,他可曾不待見你、打罵過你、凌/虐過你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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