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袖|言|情|小|說「九哥啊,你可甭嫌哀家嗦!哀家今兒還得再囑咐你幾句,現如今你既是已正式娶了宛丫頭進門兒成了你的嫡福晉,那就是成了家有家室的人了,以後可該收斂著些你那個暴炭子脾氣,別再成天兒不著家,沒天日地四處瞎胡混,有事兒沒事兒地就在外頭混鬧,惹你皇阿瑪跟你額娘生氣!」
胤俊容閃過一絲羞窘,微有些狼狽地道︰「老祖宗教訓的是,孫兒記下了!」
「嗯,這就好!」老太後滿意地點點頭,轉而對我道,「宛丫頭啊,你是念過書的人,素來就乖巧伶俐、知書達禮,往後就好好兒陪在九哥的身邊兒,他若是胡鬧你一定得良言規勸,他若是不听你的勸你大可進宮來告訴哀家,哀家定會替你做主!」
「是!」我狀作恭謹地答應著,內心卻是大不以為然,估計這老妖婆才不會來真的呢,不過是說些好听漂亮的場面話罷了。我會相信她能狠得下這個心、下得了這個手,舍得責罰她這個萬人迷的寶貝孫子,哼,那才真是活見鬼呢!
「成啦,你們小倆口既是已給哀家敬過茶了,就趕緊去給你的皇阿瑪跟你額娘見禮罷!想必你額娘一定在延禧宮里頭等得心急火燎,伸長了脖子等著喝這杯媳婦茶呢!得,那哀家就不多說什麼了,海蘭哪!」
海嬤嬤立即會意地讓人取來一尊白玉送子觀音,老太後指著這尊玉質上乘,雕工精美的送子觀音,語含深意地對我道︰「宛丫頭,哀家今兒喝了你敬的這杯孫媳婦兒茶,這是哀家賞給你的見面禮!記得早些給九哥兒開枝散葉,哀家可是巴巴兒地等著抱重孫子呢,呵呵!哎呀呀,要是你能跟十三哥兒的媳婦兒一樣,也是個‘坐床喜’就好了!」
坐床喜!
這三個字仿佛三根尖銳的鋼針用力扎進我的心,讓自己的心驟然劇烈疼痛起來。我怔怔地望著面前這尊慈眉善目的白玉送子觀音,觀音菩薩那張莊嚴端麗的臉上掛著的慈和溫善的笑容刺得我眼楮一陣陣疼痛,一時瞧得失了神,竟失禮地沒有伸手去接。
「皇祖母,您的話孫兒全都記下了!宛兒她臉皮兒薄,孫兒就代她謝過您老人家的恩典了!」胤見我對著送子觀音傻站著直發呆,以為自己是害羞,就笑呵呵地代為接過,適時替我解了圍。
「哼,她臉皮兒薄,哀家瞧著你這小兔崽子的臉皮兒可是越來越厚了!」老太後笑嗔了他一眼,慈愛地揮手笑著道,「行啦,你額娘可是盼著喝這杯媳婦兒茶盼了好些年呢!現在八成是已經在延禧宮里頭伸長脖子等著你們小倆口呢,你就帶著宛丫頭趕緊給她敬茶去吧!」
胤便帶著我離開了慈寧宮,隨後,我們先趕去乾清宮,恭敬地給康熙磕頭請安,先給他謝過恩,然後再照規矩禮儀給他敬茶。
康熙喝了我們倆敬的茶,表情似是很欣慰,然後就一本正經地板著臉,神情凝肅地叮囑(不過,依我看他那嚴肅之極的模樣應該說是「訓斥」才更恰當)了胤好一會兒,無非是讓他好好待我,不許欺負我,往後要和我一道好好過日子之類的廢話;然後讓梁九功取來一對暹羅國進貢的赤金瓖紅寶石鐲子賞給我做見面禮。康熙今天似乎挺忙的,殿外有好幾位大臣等著他召見,故而他就沒再和我們多說什麼,讓我們去延禧宮給宜妃見禮。
我們就匆匆趕去延禧宮,剛走到宮門口,守門的小太監正探頭探腦地不住朝外張望,眼尖地瞧見我們倆,忙機靈地扯起嗓子朝里頭喊道︰「九爺和九福晉來給宜主子敬茶啦!」
不是吧,有這麼夸張嗎?弄得我們倆好象是什麼了不得的大人物來了似的,真搞笑!我忍不住低下頭,嘴角微微一勾。
胤似是也不以為然地撇撇嘴,嘴角邊露出一個淺淺的酒渦。小太監待我們走近後,先恭謹地給我們請安,隨後殷勤地打起門簾。他刻意壓低聲音輕輕道︰「九爺!」悄悄給胤使了個古怪的眼色,朝屋子里頭努了努嘴,還比了個手勢。
這算什麼意思?
我看不懂他打的究竟是什麼「啞語」,不覺有些莫名,心中隱約涌起一陣不安。
胤牽著我的手走了進去,剛一進門,我頓時就被里面的陣仗給愣住了,只見屋內竟是坐了好幾位宮妃,有惠妃、德妃還有密嬪和勤嬪,她們……該不會都是特意等著我來敬茶吧?
「這是怎麼回事兒?」胤俊臉一沉,似是有些不高興,皺起眉問一旁的翠芬。
「今兒您跟福晉要來給咱主子敬茶不是?惠主子和德主子這兩位是早就跟咱主子約好了的,密主子和勤主子是‘可巧’過來玩兒……呃,您也知道咱主子的脾性嘛,故而主子就索性留她們一道候著您跟福晉了!」她陪笑低聲回答。
「哼,這也好顯擺?真是……」他剛想發作,忽然意識到我就在他身旁,便沒好氣地輕哼一聲,噤了聲,不再言語了。
宜妃端坐在正中央,見我們倆手牽手並肩一同親昵地走了進來,晶亮的鳳眼中露出一絲欣喜而寬慰的微笑。待我們給她和其余幾位宮妃請過了安,她對一旁的桂嬤嬤使了個眼色,道︰「可曾驗過喜帕了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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