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袖|言|情|小|說「我沒死?」我失神地低喃,「我為什麼會沒死?為什麼又回到這里來了?為什麼?這究竟是怎麼回事?我為什麼會沒死呢?我為什麼就是離不開這個鬼地方,為什麼……」
「宛如,你清醒一些,振作一些,好不好!」胤見我這副神智不清的模樣,急得大手一把抓住我縴瘦羸弱的身子,輕輕搖晃著,激/動地道,「你為什麼要尋死,為什麼要這樣想不開呢?」
「我沒有想不開,我只是不想再繼續留在這里!我不要再待在這個該死的鬼地方,我恨透這里了!」我沖他憤怒地叫道,可聲音卻是輕弱得像小貓在喵喵叫。
「為什麼?」
「因為我受夠這里了,我真的受夠了!」我吃力地喘息著,說,「我在這里傷透了心,再也不想待在這個涼薄勢利、無情無義的鬼地方!我想做回我自己,我再也不想做董鄂•宛如,再不想當這個什麼用也沒有的狗/屁和碩格格了,你懂不懂,懂不懂?」
「我懂!可是,即便如此,你也不能用這種極/端的方式傷/害你自個兒呀?你知不知道,你差點就沒命了哪!」胤並沒听懂我話中的深意,輕執起我的左手,心疼地撫模著手腕上那團纏繞著的白布,痛惜地說,「你為什麼要割腕自裁?你怎麼狠得下這個心、下得去這個手?為什麼不能在這兒繼續好好兒地活下去呢?」
哼,這個不學無術,成天只知道吃喝玩樂玩/女人的浪/蕩子,他怎會明白自己心中的痛苦,怎會體會我所受的煎熬?
「你不懂!我說的話你一句也听不懂!不過,你怎麼會懂?你什麼也不懂,什麼也不懂!」我一時竟有些歇斯底里,沖他不住地叫喊。
「宛如——」胤驚詫于我突然的情緒失控,不安地摟住我,連聲問,「你怎麼了,你這是怎麼了?你為什麼不想活,為什麼不想好好兒地繼續活下去?」
「活?」我自嘲地勾起嘴角,冷笑一聲,悲哀地道,「我不知道有什麼理由可以讓我在這里繼續活下去!在這里,沒有疼愛我的親人可以讓我依靠,也沒有我能夠信賴的朋友可以給我幫忙,我甚至……甚至連具健康的身體也沒有……我不知道還有什麼能夠支撐自己,在這個無情無義、勢利涼薄的鬼地方繼續活下去!我一點也不喜歡這里,我討厭自己一個人待在這里!你知道我在這里過得有多辛苦,活得有多痛苦、有多累嗎?不,你不懂,你根本什麼也不懂!」
我的眼中濕熱一片,含著淚,淒然地哽咽著︰「我在這里孑然一身,無親無故,什麼也沒有!我若是死了,沒有一個人會在乎!也許……甚至沒有一個人會為我掉一滴眼淚!我還留在這里做什麼……」
「我在乎!」胤打斷我的話,激動得將我摟得更緊,緊抱住我,哽咽著道,「宛如,你可知道……你可知道我……我一直都把你的命看得比我自個兒的命還重要啊!你這回若是真有個什麼三長兩短,你讓我怎麼活,你讓我怎麼辦?你知不知道,當我趕到這里,看見你氣息微弱、奄奄一息地倒在一片血泊之中,沒有絲毫的生氣,我當時真是都快要急瘋了!尤其是當那幾個太醫都對我連連搖頭,說你怕是救不了的時候,我真的快要崩潰了呀……」
「宛如!」他見我神情麻木淡漠,雙眼一片迷茫,沒有絲毫反應,雙手輕捧起我蒼白憔悴的臉,堅定地說,「你想要在這里繼續活下去的理由是麼?好,我給你!你現在已進了宮被皇阿瑪封為和碩格格,是宮里的人了!你若是在府中自裁,將會使你府中所有的人都受到牽連,你難道忍心瞧見將你一手帶大、最疼愛你的孫嬤嬤因此受到牽累,被獲刑甚至流放麼?你忍心見她一大把年歲了還得飽受顛沛流離的風霜之苦,流放至遙遠的寧古塔去做苦力麼?還有你那些族人……你可知道,你的死會牽連到多少人,讓多少人獲罪、流放甚至被砍頭?」
我的心倏然一驚,胤說的沒錯,他這可決不是在對自己危言聳听,我這次若是真的死了,府中的孫嬤嬤等人,還有那些自己並不熟悉甚至可說根本就不認識的族人們也將受到牽連,因此獲罪甚至被處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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