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袖|言|情|小|說次日,我在府中焦慮不安地等待著胤祥的到來,揣測著他究竟有什麼重要的事要和自己商量,會是他的婚事麼?那麼,他的決定究竟是什麼呢?可讓我大感意外的是,自己等了半天,沒有等到胤祥,卻等來了一位不速之客——胤禛!
胤禛穿了身素服,先給阿瑪上過香,隨後對我淡然地道︰「我有話想跟你說!」
我見他面沉似水、神情凝肅,有些忐忑不安地和他來到小花園,他在石桌旁坐下,開門見山地對我道︰「十三他……今日不會來了!」
我的心倏然一驚,微有些顫抖地說︰「您這話是什麼意思?」
「我這人說話不喜歡拐彎抹角,就不妨跟你直說了吧!我今日來不為別的,就是代十三跟你捎句話!」胤禛的臉上沒有絲毫的表情,聲音也沒有絲毫的起伏,平板地說,「他不日就要迎娶兵部尚書馬爾漢之女兆佳氏為他的嫡福晉了!」
「轟隆隆——」一聲驚雷乍然在我頭頂響起,心霎時劇烈地絞痛起來,仿佛一只無形的巨掌用力地攥著自己的心髒,痛得我呼吸艱難。雖然,這對我來說也可算是一件意料中的事,卻仍然給了自己一個沉重的打擊!我雙手交握,緊緊地絞著手指,說不清心中此時是什麼樣的感覺,是憤怒還是傷心,這就是胤祥所說的「要緊的事」嗎?
「你對此事……」胤禛那雙深邃清寒的眼楮銳利地望著自己,「似乎並不感到意外!」
「因為,我在熱河的時候就已經知道了!」我沉默了一會兒,輕聲說,「我無意間……曾經听見您跟十三爺的對話。」
「也好,那就省得我再多說了!」胤禛深沉的眸光閃了閃,點點頭,道,「我想你應該明白我的意思,你跟十三……你們倆不適合!」
「四爺,您今日來找我,就是為了告訴我這件事?」我靜靜地望著他,對他說的話仍有些半信半疑,沉聲問道,「那麼,十三爺他……他為什麼不親自來跟我說?」
「因為,他既是已經做出了決定,為了避免大家見了面會尷尬,就讓我代他來見你!我知你心中不信,你且瞧瞧這個!」胤禛從懷中取出一條瑩然生光的玉鎮紙,遞給我道,「他還讓我把這個給你,說是你見了就自會明白他的意思!」
我顫抖著雙手接過這條玉支璣,素指輕輕撫模著上面刻著的詩句「身無彩鳳雙飛翼,心有靈犀一點通」,原來,他昨日對自己說有要緊的事要商議,就是要和自己徹底地恩斷情絕,惟恐自己這個出身卑/賤的女子會不知羞/恥繼續糾/纏他,壞了他迎娶那位千金小姐的好事,所以,甚至連當面和自己說清楚都不願意;原來,自己在他心中,始終是個一心想要攀龍附鳳、飛上高枝當金鳳凰的淺薄勢利女子,他竟然一直都是這樣看待自己的!一層委屈酸楚的水霧迅速浮了上來。
「你是個聰明的女子,以後該怎麼做,不必我明說了吧?」
我怔怔地望著玉支璣,暗自冷笑,很好,胤祥,既然你如此絕情,那我們以後就一刀兩斷,形同陌路!就當我們……從來都沒認識過!
我緩緩抬起頭,對他非常燦爛地嫣然一笑,暗含譏諷地道,「四爺,您大可放心!我雖然身份寒/微,卻還有些自知之明,不至于如此的厚/顏無/恥!我知道自己出身低/賤,配不上十三爺這位身份尊貴的皇子阿哥,我也決不會對他有任何非分之想!我……」我強自忍住憤怒、傷心的淚水,深吸口氣,平靜而冷然地說,「我知道以後自己該怎麼做!」
至少,我還能給自己留下唯一的那麼一點可憐的尊嚴!
「那就好!」胤禛見我已領會他的意思,滿意地點點頭,緘默許久,道,「說句不太中听的話,你們倆身份懸殊,確實不適合在一起,現在趁早分開,對你和十三……都有好處!」
他頓了頓,深睇著我,清寒的明目中閃過一絲淡淡的惋惜,語含深意地緩緩道,「若你並非是……或許……唉!」他忽然噤了口,沒再往下說,輕不可聞地低低嘆了口氣,從懷中取出一個精巧的小盒,遞給我道,「听說前些日子你病了,連吐了兩大口子血,氣血大虧……此藥為前朝宮中密制,專補女子氣血虧損,你不妨試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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