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袖|言|情|小|說好不容易勉強吃完這頓食不知味的筵席,我趕快找了個借口溜出去呼吸點新鮮空氣,漫步在延禧宮的花園中,只見滿園皆種植著品種名貴的各色牡丹花,素白的、淺粉的、大紅的、深紫的、女敕黃的、墨綠的……看上去就像是一片牡丹花的海洋,好一派富貴華美的景象啊!
我無意間被一株素潔如玉、裊娜典雅的白牡丹給吸引住,便佇足觀看,一個溫潤柔和的聲音忽然從背後傳來︰「這是牡丹中的珍品,名喚‘雪月’。」
我回過頭,驚訝地看見胤背著手站在身後,如春水般清澈明亮的眼楮含笑望著自己,忙給他行禮,他優雅地伸出手,一把扶住我,溫和地笑說道︰「宛格格不必多禮!」
我對他淡淡一笑,說︰「八爺對牡丹花挺在行的嘛!」
「呵呵,說不上在行,不過是略知一二罷了!」他指著這盆白牡丹道,「這是洛陽最出名的白牡丹,因其花開之時‘皚如山上雪,皎如雲間月’ヾ,故此得名‘雪月’。」
「洛陽牡丹的確是名揚天下!」我贊同地點了點頭。
「宛格格可是特別喜歡這株白牡丹麼?」
「也不盡然!」我凝望著這片五彩斑斕、雍容華貴的牡丹花海,微有些感慨地說,「其實……我也挺喜歡牡丹花的!」
「哼,那是自然!牡丹可是世上最富貴氣派的花,它可是花中之王呢,誰不喜歡呀?」一個我最熟悉也最討厭的聲音非常煞風景地響起。
只見寶玨格格扶著宜妃的手,和眾位妃嬪一起出來觀賞牡丹花,她斜了我一眼,冷笑一聲道︰「喂,這盆‘雪月’可是咱姨媽最喜歡的花,你最好站遠兒一點兒瞧!這萬一若是一不小心弄壞了……哼,別說是花瓣兒了,只怕是連片葉子你都賠不起的呢!」
「宛格格也喜歡牡丹花兒麼?」宜妃對我微微一笑。
「是!我喜歡它花開之時那優雅動人的姿態,卻更欽佩傾慕它那高尚的氣節、傲然的品格!」
「哼,巧言吝色、阿諛奉承!」寶玨格格沒好氣地瞪了我一眼。
「高尚的氣節、傲然的品格?」宜妃玩味地重復道,亮晶晶的丹鳳眼深深地瞥了我一眼,語含深意地說,「可是因為這牡丹花兒多是生長在帝王將相這些‘富貴’人家兒里頭的緣故麼?」
「不是!」我搖了搖頭,道,「是因為那個洛陽牡丹的典故。」
「哦?那你就給本宮說說,讓咱們大家伙兒一道來听听!」
「相傳唐代有位女皇名武後,某殘冬之日在御花園中飲酒賞雪,酒醉後一時興起,就下了道御旨,命百花齊放……」
「這道旨卻是下得糊涂,這大冬天兒的,百花怎能一道開花兒哪,那豈不是亂了套了?」德妃听了便失笑說道。
「沒錯兒,這即便是在春天兒都未必能百花齊開呢,更別說是在寒冬臘月了!」榮妃笑著道。
「可是,天上眾位司花的仙子們看見了武後的這道御旨卻是不敢怠慢,就去向總管百花的百花仙子請示,偏巧百花仙子外出不在天宮,眼看著時間緊迫,眾位仙子們就準備听從武後的旨意逆時開花。雖然牡丹仙子堅決反對,卻無奈身單力薄,阻攔不住眾仙子們讓各自所掌管的花卉在寒冬競相開放!一時之間,這滿園皚皚白雪中,到處皆是青翠縈目、紅紫迎人,一片錦繡乾坤,這春/色滿園的美景令武後看了極為歡喜!」
「哎喲喲,這可真是神了呢!咱們要是能有這等眼福兒,瞧瞧這百花兒都在冬天齊放的美景呀,呵呵,那可真真兒是好福氣呢!」惠妃滿是艷羨地說。
「我瞧著,這可未必是件好事兒呢!」德妃沉吟著說,「這四時的花卉本就應該按時開花兒,這位武後偏要逆天而行,只怕是要錯了因果的呢!」
「哎,宛如,你趕緊往下繼續說呀,後來是怎麼樣啦?」胤祄听得津津有味,連聲催促著我。
注釋︰
ヾ《漢樂府白頭吟》,相傳為卓文君所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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