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是這樣說沒錯,可楊銘心里清楚,現在的自己,去跟太子斗,無異于以卵擊石,只是自尋死路罷,莫說他那些隱藏的實力,即便是外面那些當幌子的,人數一多,也足夠將自己大卸八塊。
「小白,這次你們這些人中,有沒有十四年前的那些家伙?」楊銘問道,冤有頭債有主,雖然始作俑者是太子,可是那些人,也不是什麼好鳥。
白齊當即會意,啐了一口道︰「有他一份,除此之外,還有兩個。」
「便宜他了!」楊銘不屑道︰「另外的兩個人,你有辦法將他們叫出來麼?你知道,這是鬧市,很多東西,並不是那麼方便。」
白齊嘴角一揚,「這還不簡單,天底下,就沒有不吃腥的貓,那些色中餓鬼,要他們出來,是再簡單不過的事情,有著太子爺的光環,他們還真以為自己是刀槍不入的了。」
「既然如此,現在,你便去把他們叫來!」楊銘的臉,變得冰冷,如寒冰一般,讓人戰栗的肅靜。
白齊果真是沒有吹牛,一下子,便帶了了兩個男子,男子邊走邊談笑,還一臉興奮的模樣,便不知是白齊跟他們說了些什麼了。
「大哥,他們來了。」白齊笑道。
「喂!!小白,你不是說……」大漢的不滿只是開了個頭,便當即閉上了嘴。是的,以一種絕快的速度,在生命面前,一切的抱怨,都能夠吞到肚子里去的。
楊銘已經取回了自己的長槍,幽光閃閃的落辰,整個人在一瞬間氣勢大變,仿佛地獄里歸來的修羅,落辰之中帶著的鮮血氣息,完全將楊銘同化,即便楊銘從未殺過人,現在看來,卻像是雙手沾滿無數鮮血的儈子手。
「你是什麼人?我們……我們可是太子的……」
「我知道,乖乖听話,不然……」楊銘沒有說下去,因為一切的雄辯語言,都不必行動更有力量。
一瞬間,楊銘已經刺出了五槍,黑暗中閃爍著的光影,帶起了絲絲鮮血,另一個男子,還沒來得及開口,便已經倒在了血泊之中。
殺人!一切比楊銘想的要簡單許多,仿佛理所當然,仿佛順理成章。他們該死,自己應該動手,血債,只能用血來還。
「大爺饒命!!!」男子登的一聲跪在了地上,他絲毫沒有反抗的念頭,雖然他只是個草包,空有一身魁梧的身材,但沒吃過豬肉,總是見過豬跑的,楊銘刺出的那幾槍,已經打消了他反抗的念頭,長期的紙醉金迷,已經讓他失去了做人的尊嚴,他現在,正對著一個看起來只有十來歲的少年磕頭求饒,當然,還必須自認孫子。
「我問一些問題,老老實實交代,知道麼?」楊銘冷冷道。
「是!小的知無不言言無不盡!!」男子急切道,他可不想死,現在的生活,讓他十分享受,他可不願意為了一口氣丟了自己的性命。
「十四年前,一條叫做百平村的村子,你記得麼?」楊銘道,他的聲音在顫抖,因為憤怒,每一次說起這件事情,楊銘便幾乎要控制不住自己,他現在強忍怒氣,只因為眼前這個男人,還有用。
男子低頭回憶了一下,臉色刷的一下變得慘白,趕緊搖頭道︰「小的不清楚,小的只是听命令辦事……。」
噗!
槍出,血濺。
楊銘一槍刺穿了男子的左手,慢慢地拉出長槍,楊銘的臉色變得更加陰沉,「我問你,記得麼?」
「記得,記得!!小的記得!」男子的聲音已經完全變了樣,哼哼唧唧的,像是在哭,卻比哭難听百倍。
「那一次去的,有哪些人?都給我寫下來。」楊銘說著,拋下了紙筆。
男子立馬接過筆,埋頭寫了起來,寫了一陣,便抬起頭來,道︰「大爺,我寫了,你會饒小的一命嗎?」
「不要挑戰我的耐性!!」楊銘竭斯底里地吼道,將長槍再一次貫入方才的傷口,慢慢地轉動著,整個人的,變得猙獰可怖。
白齊見狀,當即彎子,在男子身旁耳語道︰「你听他的,沒錯,你看我,把你們帶來了,我就沒事了。」
男子望了一眼白齊,眼中有憤怒,卻有一絲感激,咬住牙,強忍著疼痛,在紙上奮筆直書起來。
「一共七百人,我一個都沒差,一些我不知道名字了,也寫下了花號,大爺您再找人問便是了。」男子道。
楊銘拿起了名單,慢慢地看著。
「聞太圭……趙士元……哼!!還耍這種小心機,難道你以為我不知道,趙士元的當今太子麼?可就算他是太子,這又如何,難不成,我還怕了他不成!?」楊銘冷笑道,男子故意只寫太子的名字,而不多加注明,是知道自己今夜必死,好騙楊銘自投羅網,去找太子的碴。卻不知楊銘所有憤怒,都在趙士元一人身上。
「哼!!太子不會放……」男子怒道,可話還在喉嚨邊,便已經被一槍貫穿了腦袋,死之前,依然瞪大著眼楮,滿臉的不可思議。
「大哥,這些名單……」白齊問道。
楊銘將名單遞給了白齊,道︰「是真的,在這麼一段時間內,要編造出這麼些名字來,不是一般人能夠做到的,他的樣子,不像有那種才智。」
「可是,要記得七百個人的名字,這也不是件簡單的事情啊!」白齊嘆道,他自己,便沒有什麼讀書的天賦,便連有時候偷看的修煉書籍,轉眼,便給忘得一干二淨,對這個男子的記憶力,倒是有點羨慕。
「他是軍需官,發餉銀的人,自然記得士兵的名字。」楊銘啐了一口,道。
「軍需官!?」
「你看他的右手,食指和中指處有一些老繭,繭很小,不是舞刀弄槍的人應該有的,而是讀書人因為用筆,而且,是很大的勞動程度。在軍中,能夠如此的,便只有軍需官了,一個月總有那麼幾天發餉銀的時間,那個時間,便是他那老繭出現的原因。」楊銘道。
「這……」白齊瞪大著眼楮,楊銘在如此憤怒的情況下,依舊能保持高度的觀察和細致的思考,這不得不讓白齊贊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