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堂的成人禮很簡單,楊銘又不想在王爺帳下謀得一官半職,自然不需過多表現,走了個形式,楊銘便正式從學堂中畢業。
「楊銘,恭喜你了。」說話的,是勿龍,他從未出現過在學堂,而讓他破例的原因,只有一個,便是楊銘。
「師父!」楊銘行禮道,一日為師終生為父,楊銘對勿龍,只有感激之情。
「听說,你不想留在軍中。」勿龍道,言語中,似乎有些舍不得楊銘。
其實,這十年來,勿龍無論是在修煉上,還是在生活上,都將楊銘視為己出,現在知道楊銘要離開,還當真有些舍不得。
「恩,我想跟著真少爺去游歷一下,增長一下見識。」楊銘應道。
「呵呵,既然如此,這也是好事,我今天來找你,也是知道你主意已決,臨別與你送送行,也有些東西想要給你。」勿龍說著,將背後一個長長的包裹取了下來。
楊銘細細看了看,包裹是由一層褐色的帆布包囊著的,一根長長的棍狀物。
「這把槍,是我們和風門傳代之物,名曰落辰!」勿龍說著,已經將帆布取開,拿出了一把長槍。
長槍通體的褐色,槍頭,卻是黑色的,黑得發亮。
「代代相傳!?」楊銘道,代代相傳,便是只有這麼一把,勿龍征戰沙場,如何能夠不使用這麼一把槍,給了自己,在勿龍的長久習慣下,很難再找到另外一把趁手的武器,楊銘想到此處,便想要開口拒絕。
「這是我師父,也就是你師公傳下來的,和風門代代相傳,也就只有兩把武器,每一次,都是跨代相傳,你師公過世之時,便將這把槍先付托給了我,從和風門創立以來,便只有這把槍,還有我現在用的長劍,這兩把,可以說是我們和風門的靈魂,你可要謹慎……」
勿龍話說到此處,楊銘便已經明白,和風堂代代單傳,從來只有一個師父,一個弟子,武器,只有兩把,也算是合理。楊銘深深地鞠了一躬,便接過了長槍。
重!
楊銘心中只有這一個念頭,即便他勤于修煉,力氣已經不是常人能比,甚至比軍中的好手們,都還要強上不少,可接過這把槍時的第一個念頭,便是重,感覺這把槍對于自己來說不是武器,而是一種累贅,他完全想不出來,怎麼能夠拿著這把槍來戰斗,楊銘只覺得,光是拿起這把槍,便已經是個相當累人的活。
勿龍看著楊銘苦惱的神情,嘴角微微一揚,笑道︰「現在的你,是沒有辦法靈活使用它的,要想使用這把槍,起碼要鍛骨大成才行,只可惜你要出游,我只好將長槍先傳給你了,一來背負著它,是一種修煉,二來,也讓你日後有些憑仗,我年輕時曾跟著師父周游列國,這把槍,多多少少有些名氣,看在這把槍的面上,別人也會給你些面子。」
「謝謝師父!」楊銘忽然有些感動,自己巴不得快點離開,可是這里,卻有人擔憂著自己的安危,有這麼一句話,有人心系你的安危的地方,便是你的家!楊銘以前的家,早便已經消失,現在,似乎又讓楊銘找回了一些家的感覺。
登!
楊銘猛的一下跪到地上,一連磕了三個響頭,道︰「多謝師父!!「
勿龍也沒有過多的意外,只是笑了笑,道︰「你是我和風堂的弟子,這是你應該得到的,只是你以後要記得,切不得埋沒了我們和風堂的名聲,知道麼?」
「是,弟子謹遵師父教導!」楊銘堅定道。
勿龍點了點頭,展顏一笑道︰「覺得重麼?」
楊銘自然也是點頭。
「你看一下那槍柄。」
楊銘當即細細端詳起來,槍柄上是褐色的,好像的木質的,只是拿在手里,卻有一些冰冷,木質的紋路之中,微微有些紅色的細紋。楊銘看多幾次,便覺得頭暈腦脹,呼吸,都忽然變得不順暢。
「這是……」
「血木,一種極為罕見的食人樹,能夠將經過的動物或人死死捆住,吸干血液。一種極為狠毒的樹木。」勿龍道︰「當年我們的祖師爺路過,見血木之樹害人,便將其斬了下來,可這一斬,竟發現將自己的寶刀砍 了口,心血來潮,便將血木樹的樹干帶了回來,命能工巧匠打造了這一把槍,樹木里面那些絲絲的紋路,似乎便代表著鮮血。」
「這……」楊銘終于明白,為何這死物會帶有如此強烈的煞氣,竟是無數的生命鮮血凝聚在此。
「好了,軍中還有事情,我便先走了,王爺那邊,你不必擔心,我會去跟他說的,只是你,便不要去與他道別了,說不定,他便又會改變主意的。「勿龍笑了笑,不等楊銘再開口,便轉身離開了。
楊銘握著手中的長槍,細細地包裹好,跨系在背上,便往王府走去,明天,明天他便要離開此處,楊銘在這里生活了十年,終于是離開的時候了,步伐下,只有堅定。
另一方面,趙真已經跟司徒雅解釋清楚,準備也已經妥當,翌日便可以離開。
「大哥,你說游歷,可是,我們是要去哪里啊!?」趙真玩弄著自己手中的劍,一邊不以為然道,他是想離開,可是去哪里,卻是壓根都沒有想過。
「我也不清楚,最近王府中,來了些什麼人,怎麼大家都好像很忙似的……」楊銘看見王府中所有人都在忙活著什麼。
「喔,太子派了些軍士過來,說是要與我們王府的士兵們交流一下,父親已經交代下來了,這一次,只能輸不能贏,還要好生照料他們。」
「太子……」楊銘的腦筋忽然嗡的一聲被炸開一樣,整個人不斷地顫抖著,臉色忽然變得冰冷,冷得可怕,楊銘自己或許不覺得,他現在的表情,便是他夢中的樣貌,冰冷如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