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意惹帝王 淮安殿中風雲涌【4】

作者 ︰ aoxuechengshuang

以皇帝對任洛岩的關注又怎麼會不知道任洛岩食欲不振,微微皺眉,他對身後的曲集使了個眼色,皇後彎著腰在為小太子揩拭嘴角的油漬沒有瞧見皇太後卻是瞧了個正正好。

「怎麼?這就心疼了?」太後斜眼瞧他嘴角帶著調侃的笑意。

皇帝不置可否,將旁邊一道蓮花鮮魚煲舀了一勺與太後,「母後,請。」

「別以為這樣就能堵了哀家的嘴。」皇太後哼了哼,卻是沒有再咄咄緊逼,皇後听了他們牛頭不對馬嘴的話眼中流露出一絲脆弱,但很快又消失不見了,那速度沒有任何人察覺。

皇後沒有看見皇帝吩咐曲集,其他一直關注著這邊的人卻是看了個正著。

待看見曲集出現在梅妃身邊,有的人面色呈現恍然,有的這是暗含嫉妒,有的則是微微皺眉,有的卻是面帶微笑……一時間這淮安殿還真是百種人百樣心思。

「梅妃娘娘,」曲集悄聲對任洛岩說,「陛下讓您多進些,眼下您可不是一個人。」

任洛岩微微一怔,心中微微泛起波瀾默然半晌,她靜靜點頭,曲集見話傳到了自然又悄悄退去。

「梅妃妹妹真是幸福,這麼遠兒皇帝哥哥也惦記著你。」坐在任洛岩上首的火琇兒微笑著說,只是眼神有些冰寒,任洛岩苦笑著說,「琇兒姐姐這可就說錯了,」素手撫上月復部,刻意將眼神做得哀傷苦楚,「您沒听著曲總管怎麼說嗎,陛下這是在惦念著孩子呢。」

火琇兒一愣,月兌口道,「真是如此?可為何皇帝哥哥對我的靜兒卻沒有這般細心體念?」靜公主是她宮里的一個貴人所生,孩子剛出生就血崩死了,因而現今由火琇兒帶著,火琇兒對靜公主一向視如己出,靜公主也是真心拿她當親娘看。

「靜公主……她畢竟是公主不是?」任洛岩嘴角微微勾起一個冰涼的弧度,「而妹妹這個……卻是,還未清楚哩。」

她的聲音極小,以至于就坐她下首的叢雲妃韻也未挺清楚她在說什麼。火琇兒听到她這般說,心中卻是氣平了,面色又重又緩和了不少,這民間都根深蒂固的重男輕女,在這後宮內苑自然更是嚴苛無情。

皇太後等人親眼瞧見火琇兒難掩怒容的與任洛岩說話,卻又在任洛岩說了幾句話後又重新轉為緩和,都略有思索,這樣瞧著這梅妃……還真是有些個不簡單呢。

最後,皇帝論功行賞了一眾官員後,淮安殿夜宴盡歡而散。

因著皇帝的話,任洛岩又用了些吃食,雖然說不到平日里應進的飯量,卻也算是落了個六分飽,懷著身孕的她經常容易感到疲累,眼下著宴席散了,她自然也掩口垂目,領著小荷和小翠往華清宮而去了。

進了宮門,琬兒已經領著小環和幾個侍婢在等候了,任洛岩沐浴洗漱完後就累及臥在床上沉沉睡去。琬兒命人吹熄宮燈,領著小荷和小翠去前廳問話了。

將所有事情推敲了一遍,發現任

洛岩並未做出什麼不當之事後,琬兒松了口氣這才準備折返寢房好好安寢,卻不料瞧見一道玄色身影在曲集的陪伴下緩步往這邊走來。若非今兒月色明亮,琬兒錯過了的可能性開真有。

她緊忙疾步上前跪下道,「奴婢琬兒見過吾皇萬歲。」

「唔……起來吧,」皇帝盯著那已經暗下的寢殿問,「你家娘娘睡了?」

「回陛下,是的。」琬兒提著顆心說。

「你對梅妃的忠貞朕的看在眼里,」皇帝話鋒一轉,語氣淡淡道,「以後你就姓任吧。」

琬兒一愣,她……進宮後姑姑就給了她秦姓,雖然不能用,可她心里已經當自個兒是秦琬了,如今?卻是要她改換門庭?

「怎麼?你不願?」皇帝聲音略揚高了點。

琬兒渾身一震,趕緊道,「奴婢任琬叩謝陛下隆恩,奴婢,奴婢這高興壞了呢。」

皇帝這才滿意的點點頭,邁步往寢殿里去了。

琬兒苦笑著跪在原地,心里想了下,其實姓秦還是姓任又有什麼關系呢,她心里惦念著姑姑也就是了……更何況姓任……何嘗不是陛下對她有所信任了呢。勉力安慰了自己一番,新出爐的任琬對曲集斂衽福了一禮,轉身回寢房去了,今兒守夜的人可不是她,目前她可還正在養傷期呢。不過……陛下沒有去皇後宮中卻來了娘娘這兒……這不是徒生波折嗎。任琬微蹙娥眉無奈搖首,進房歇息不提。

進了內殿,皇帝就看到在暈黃的燈光下,一道縴弱的身影蜷臥在床上沉睡著,來到床前坐下,就著點點銀色月光,他清晰的在她眼角頰畔看到了淚痕點點。皇帝微微嘆息,解開身上的衣裳只剩了單衣掀開被褥鑽了進來。

如今已是秋末,夜涼侵骨,皇帝一進溫熱的被褥中就把任洛岩涼得打了個激靈慢慢翕動了濃密的長睫。

「朕吵醒你了?」皇帝皺眉,他已經夠小心了,沒想到還是驚醒了她。

除去了面上脂粉的任洛岩眼下能夠看到清晰的青痕,可見她這些日子的水面並非很好,有些懵地看著皇帝英俊的面容她居然傻乎乎的說了句,「皇上?您怎麼來了?」

「怎麼?朕不能來嗎?」皇帝挑眉睨她,大有你說不能來他就走的意思。

任洛岩真是哭笑不得,這整個天下都是他的,她有什麼資格趕他走啊。

「既然你不趕朕走,那朕就留下來了?」皇帝故意逗她,他不喜歡任洛岩黯眸鎖眉的模樣,那會讓他感到不快。

「那是您的事不是嗎?」任洛岩火冒三丈登時想起了叢雲妃韻含羞帶怯的看著她們,那眼里的宣告和驕傲刺痛了她的眼楮,她沒有辦法視而不見,這對她實在太難。

「顏兒?你在生氣?生朕的氣?」任洛岩的心思對皇帝而言一向很好猜,見她這樣一副模樣,他心里已經有了點譜。

「妾身怎敢,」任洛岩屏了屏呼吸,眼瞳略彎,那是一個擠出來的笑容,干涸而淒涼,「您是天下共主,妾身,妾身怎敢對您生氣。」更何況,她現在有了孩子,她更是不能對她生氣,否則……他若是將她的孩子給了別人,她找誰哭去。

任洛岩並不知道其實很多事情與她所猜的並不相同,特別是一個男人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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