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不要被這個妖妃蒙騙了,她是在妖言惑眾,是逼著我們心生動搖,我們要是被她迷惑了,她一定不會放過我們的!」
誅心之言當如是,當所有人都被任洛岩的話給震懵了的時候,一個淒厲的嗓音讓神情恍惚的眾大臣重新清醒過來。
作為一個臣子,一個將忠誠視為畢生追求的臣子,沒有哪句話話比‘死諫’是為了證明他們的君王是個昏君更讓他們驚恐了。
如果說,起初還有人為任洛岩的話而感到害怕感到恐懼,那麼,這個聲音就告訴了他們因為害怕恐懼而後退的下場!
要是他們自己被人這麼往死里誣陷,不報仇才怪了呢,他們現在放了她,她卻不會放了他們!
拼了的心理在眾大臣心里浮現,看情況,他們是不想妥協了,如今在他們心里,不是他們把這位深受聖寵的柳妃娘娘撂倒,就是他們敗在這位‘妖妃’腳下,面對著各種難以接受的殘酷下場。
「你們只是一時被蠱惑,我想不出要找你們所謂秋後算賬的理由。」任洛岩說,她還是坐在地上,沒有因為那聲音里的惡毒攻殲而做出任何失態的反應,她的眼楮在那些神態動搖的人臉上游弋,「也許,你們可以試試,為你們的妻兒試試。」
「柳妃娘娘,老朽想要問你三個問題可行否?」那個最先跳出來要掐任洛岩的老大臣望向任洛岩。
「您問,」任洛岩頷首,「但對于我不想回答的問題,我有權拒絕。」
「您當然有權拒絕。」老人以一種幾乎可以說是帶著笑的聲音說。
「好,您問。」任洛岩從這帶笑的蒼老嗓音中感覺到了善意?也許這只是她的錯覺,但她不介意嘗試。
老人顫巍巍地站了起來,「請娘娘首肯,老朽想與您單獨談談。」
對于單獨談談這個提議任洛岩只是想了一下就答應了。
琬兒上前一步,攙住了因為久跪幾乎站立不穩的老人,老人驚訝地看了琬兒一眼,然後在玩兒的攙扶下和任洛岩在一座亭子里坐下了。
「老朽的第一個問題是,您對妲己和褒姒的看法。」甫一落座老人就迫不及待地問。
「沒有任何看法。」任洛岩臉上沒有任何表情。
「您是在變相拒絕一個老人的問題。」老人不滿意了。
「不,我是真的沒有任何看法。」任洛岩微抬下顎,眼中隱隱有火光耀動,這讓她美得讓人屏息,只可惜見到這一幕的只有一個不解風情的老頭,「我不會是妲己,也不會是褒姒,因為皇上不是紂王更不是周幽王。」星亮的眸子里是全被懷疑的不悅,「我甚至不覺得這和我有什麼關系。」
老人道,「第二個問題,如果我們偃旗息鼓,您是
否真的會如您所說的那樣,放過這一次參與此次事件的人?老朽是指所有人。」
「我不喜歡當面一套背面一套。」任洛岩微微蹙眉。
老人信了,他滿意地點頭,「最後一個問題。」
「您說。」
「您會追究這次陷害您的人嗎?」老人問。
「您說陷害我的人?這是不是代表——」任洛岩驚訝地問。
老人靜靜地看著任洛岩,「是的,如果您所說的屬實話,那麼,請您接受一個被蒙蔽的老人的道歉,希望這還不算晚。」
「對您我一向尊敬,我想不出不去原諒您,」任洛岩波瀾不驚語氣緩和,「不過,也請您原諒一個小輩對您的無禮,真心的。」
「謝謝。」老人說,「柳妃娘娘,您還沒有回答老朽的最後一個問題。」
「我會追查下去的。」任洛岩微微挺起脊背,「至少,我想要一個解釋。」
「是的,您確實需要一個解釋。」老人喃喃自語。任洛岩沉默的看著他,從老人明顯的反應來看,他是清楚這幕後主使是誰的。只是……他不願說而已。
而能讓這樣一位德高望重的老臣放棄尊嚴去攻擊一個沒有任何背景的普通嬪妃,那個指使者實在是不作二人想。
不過,這和她所猜測的是北宮冷下手,卻是不對了?怎麼可能?北宮冷沒可能放過她的,還是……北宮冷和皇太後聯手了?這個想法讓任洛岩渾身打顫。
「柳妃娘娘,我會努力說服我的同僚的,只是……只是希望您能夠給他們一個確切的肯定。」
「可以,不過,關于這次的幕後之人,我卻不得不查下去的,」任洛岩覺得自己要先和這位老人說清楚比較好,「希望,我不會傷害到您。」
「不……您不會的……」老人看上去有些頹廢,「以她老人家的本領……」老人嘟嚷著,接下來的話隱沒在了無聲中。
「……請諸位相信我……柳妃娘娘已經寬宏大量饒過了我們所犯下的錯誤,並準備為我們向陛下求情……」
老人的話在官員們中間引起了一些小***動。
「老相爺,您真的確定,柳妃娘娘會為我們求情嗎?」
「那那些昏迷了的人們,我們應該如何向他們解釋……」
「妖妃誤——」
蒼老卻不失隼利的老眼定格在那出言不遜的人臉上。
氣氛一時凝固。
「老朽可以理解你們的不信任,」老人蒼老沉穩的嗓音在龑虹殿殿外響起,「也能理解大家心中的恐慌,對此,老朽願意用這條老命擔保,如果柳妃娘娘沒有視線她對老朽的保證,那麼老朽定然一頭撞柱,用血來償還老朽對眾位傷害,但是,如果有人借此鬧事的話,老朽也不會姑息,定然會拼卻這條老命與其周旋到底!」
老人語氣鏗鏘言辭懇切,「不過,大家有可能不知道,我們這次很有可能被有心人誤導了,如果還有人以此來煽動你們,讓我大盛朝受辱讓我陛下受辱,那吾等決不輕饒!定將以血洗清這污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