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在眼眶中打轉的淚終于滑落眼角,嘴角的笑容愈發璀璨,「我的榮幸。」她听到了自己含笑帶淚的聲音。
相府。
「你為什麼不去?」把玩著酒杯的男人臉上帶著玩世不恭地笑,看著坐在他旁邊搖椅內的男人。
「咳咳……咳,」壓抑地低咳時不時從搖椅上里傳出,膝蓋上蓋著厚厚遼西毛毯的一朝宰輔疲憊地睜開了雙眼。
「很遺憾,咳咳……如此盛宴本相卻因為身體不適不能參與。」
「相爺的身體總是讓人揪心,要多多保重才好。」男人倒了一杯暖酒飲了笑道。
「本相並無大礙,倒是羅尚書要好好保重,這美色雖喜卻非大為……咳咳咳……」一只白皙修長的手臂從毛毯內伸出來,取了一杯過去飲了,還沒咽下兩口,嗆咳聲就從喉管里冒出,蒼白的俊容頓時染上了一抹潮紅。
「相爺身子不妥,還是少飲些為妙,」羅尚書將青年宰輔手里搖搖欲墜的瓷杯取了去,「還是由在下代勞吧。」
「那就有勞羅尚書了。」接過羅尚書遞過來的茶水喝了,宰相重新躺回搖椅里閉目,一副昏昏欲睡的模樣。
「正所謂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尚書大人俏皮眨眼,「在下就這點愛好,莫不是宰相大人也要剝奪?」
「這是你的私事,本相說得太多未免擾人不快,」清 斯文的宰相臉上露出淡淡的笑意,「無事不登三寶殿,說吧,你來我這里的真實目的。」
「大哥∼∼我可是你的親弟弟。」羅尚書扶額,「您怎麼能這樣說自己的弟弟呢。「羅雲楷一臉委屈地說。
「怎麼?不在我面前咬文嚼字了?」羅毅軒輕咳了一下,看向自己這個喜歡搞怪的弟弟。
「你是我哥哥,我才在你面前無拘無束嘛∼」羅雲楷藏了眼里的擔憂,嘻嘻笑道,
「而且,我這是公事,來找你探口風的,自然要表現的好一點嘛。」
「你什麼時候表現的很好?我怎麼不知道?」羅毅軒臉上帶著淡淡的笑意,又是幾聲輕咳。
「哥哥,我能不能求你一件事?」羅雲楷低著頭說。
「說吧,我什麼時候拒絕過你?」伸手模了模羅雲楷的頭,羅毅軒微笑。
「大哥,我們走吧!」羅雲楷抓住羅毅軒撫模他頭的手,語氣急促地說,「我們辭官吧,我們隱居吧!」
「為什麼突然這樣決定?」羅毅軒一愣。
 
;「大哥是我僅有的親人了,我不能失去你。」羅雲楷玩世不恭的臉上頭一次露出恐懼的神色來,「我希望大哥能夠做自己想做的事,而不是將自己的性命都耗死在這個國家下!」
「阿楷……」羅毅軒神情復雜。
「哥,跟我走!我們去老家,我們去陪著阿爹和阿娘。」羅雲楷聲音哽咽。
「阿楷……咳咳……你……等下……」羅毅軒握著拳咳了咳,「士為知己者死,為這個國家而死,是我羅毅軒的榮幸。」擺了擺手,制止了還想勸說的弟弟,羅毅軒煞白地臉上流露著堅毅的光,「皇上是信任我們,才會將重權要職交付在我們手上,如果羅氏兄弟離去,你知道對這個國家而言,意味著什麼嗎?」
「大哥,這個國家已經不值得我們這麼去拼——」
啪!
一個清脆的耳光落在這個自幼被他疼寵的弟弟臉上。
「這個國家值不值得我們去拼,你問問自己的心!咳咳咳……」
「羅雲楷,雖然我從不說,但在我這個做大哥的心里,一直在為你驕傲著!深深的驕傲著!」用力拍打自己的胸口,羅毅軒的眼楮里幾乎冒出血光,「因為這身子,我有太多太多的抱負無法實現,我只能靠你!我只能靠你!」凶狠地眼神落在羅雲楷的臉上,羅毅軒流淚了,這個喜怒不形于色,在這個大盛朝有著盛譽的年輕宰輔臉色蒼白的像個死人,「我一直以為你會和我一起走下去,沒想到……你居然……咳咳……」
「大哥!我不是沒有心,我也不是沒有感受到這個國家給予的責任和信任,如果不是怕你死!我羅雲楷又有何懼?」
飽含委屈和恐懼的心聲讓羅毅軒閉了閉眼。
「阿楷,大哥向你保證!絕對不會留你一個人在這世上。」一抹堅定地笑自羅毅軒嘴角揚起,「你放心,我羅毅軒還不想死!」
「記住你說的話。」帶著鼻音的賭氣,讓羅毅軒臉上的笑容愈發濃了。
「從小到大,你對說服我總是有一套。」羅雲楷抱怨了一句,「我現在就想問你一句,對後宮里的那些小動作你有什麼想法,換句話說,我們要不要插手?」
「我從來不知道我弟弟居然是個蠢貨?」羅毅軒好笑道,「你怎麼會得出我們要插手的想法?」
「那個紅得發紫的柳妃。」羅雲楷不耐煩地喝了一口酒,「你難道沒看出來嗎?那個女人對皇上來說是特別的。」
「這很明顯,」羅毅軒諷笑,「只可惜……對于一個帝王來說,最不需要的就是這種特別。」
「大哥你的意思是?」
「隔岸觀火,或者說,看那個柳妃能不能置之死地而後生。」接過羅雲楷遞過來的清茶潤了潤嗓子,羅毅軒冷笑道,「我們要忠君,但不代表愚忠!」
「我知道怎麼做了。」羅雲楷了然。
「我這里有件事要你的去查。」
「大哥你說。」
「查一下北宮冷和那個柳妃的關系,我的直覺告訴我……」修長的手指比了比腦袋,「這兩個人之間肯定有什麼秘密……」
「因為北宮冷的軍師居然會幫著後宮那群女人打擊柳妃嗎?」羅雲楷聞弦歌而知雅意。
羅毅軒含笑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