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意惹帝王 她好像認識您

作者 ︰ aoxuechengshuang

雪是停了,雨又濕漉漉了的下了起來。

這雨雖然下的並不大,但卻綿綿延延一個下午都不曾間斷了。

任洛岩穿著一身淺碧色襦裙,睜著一雙無聲地大眼楮望著外面,掀開軟轎簾子,隨著軟轎一搖一晃的有規律晃動,把外面冰珠似的雨珠子打到她的臉上。這就是她向皇帝要得生辰禮,再瞧瞧……再瞧瞧這外面的世界。

轎夫踩在青石板上的啪嗒聲和雨聲、軟轎的吱啊聲混合在一起,形成了一曲樸實輕靈的音符,任洛岩手里捉著半塊梅花玉佩,她的臉上同樣淚雨滂沱。

過了這個小城,也就回了京城了。任洛岩不知道還能不能出來,也不知道她今年還活不活得下去,在她的心中一直有一只巨獸在提醒著她不能進去,那種進去就會沒頂的窒息感覺幾乎把她整個人都壓扁。

心中恐慌若斯,她卻誰都不能說。只能默默的忍者著這種苦楚,默默的看著頭頂那塊巨石離她越來越近越來越近……

在她身後的琬兒眼神怪異地望著她,琬兒無法理解任洛岩的感受,姑姑死了還沒幾天皇上對夫人的感情恢復如常了,兩人的親昵看得琬兒直為姑姑不值,就這樣了她還不高興悲春傷秋的?她不會是以為皇上喜歡的是‘愁美人’罷?那可就是自作聰明大錯特錯了。搖搖頭,琬兒也不想去猜忖任洛岩的心思,畢竟人家是主她是僕,雖然在名義上任洛岩還只是一個和她們一樣的宮女。

「夫人,主子說了,請您還完願就快點回去,咱們明早就動身回京。」

暗兒著一身鵝黃色長裙策馬來到軟轎外通知道。

「不是說後天下午才動身的嗎?」琬兒皺眉問。

暗兒遲疑了下,不去看任洛岩的眼楮,「主子說了,陳姑姑不能拖了,咱們必須越快越好。」

琬兒一震。抿嘴不說話了。

任洛岩將手里把玩的半塊梅花玉佩收入懷里輕聲道,「那咱們快回去吧。」

……

「夫人,東西已經都收拾好了,已經被曲總管領著人擱放在車上了,明兒還要趕路,您先睡吧,有事就喚奴婢,婢子就在外面。」

琬兒幫任洛岩掖了掖被褥柔著嗓音說完,悄然退了出去。

整個內室一片靜謐。

將整個身子都蜷入被褥里的任洛岩顫著手摩挲著纏繞在手腕上的半塊羊脂暖玉,秀顏蒼白如雪。

……

官道上。

「主子,」曲集將一碗銀耳蓮子羹雙手捧到皇帝面前輕聲道,「琬兒丫頭說夫人的身子好像有些不舒服,看著是夜里著了涼。」

皇帝舀動著碗里銀耳的手一停頓,也不吃了,揚聲吩咐道,「叫兩位老太醫去瞧瞧,顏兒那身子可不能馬虎。」想了下皇帝又道,「診完後到朕這兒來告訴朕結果,撤了吧。」指指桌上的銀耳蓮子羹,皇帝重新拿起了奏折。

「是。」曲集恨不得給自己來兩個耳刮子,他怎麼這麼笨啊,明知道皇上對夫人的事情有多看重!應該先等皇上用完了再說嘛!現在好了,嗚嗚嗚∼∼∼皇上今日還未用膳啊∼∼∼

且別說曲公公有多為自己的多嘴郁悶,只道官道上一抹騎著騾子的歪斜身影。

騾子!是的,沒看錯!前面正是一匹騾子,累得口吐白沫的騾子。

幾乎所有看到那匹騾子的人都傻眼了。這、這個人騎著騾子是要去哪啊?這騾子一看就是跑得奇慢無比的馬騾?就是辦事憑著這樣一匹馬騾,那事也是定黃無比的啊!

就在護衛們議論紛紛的時候,那匹馬騾慢慢地接近了他們。

這匹馬騾實在不能說是跑了,只能說是挪!一步一步的往這里挪!

就在馬騾近了的時候,驚呼聲乍起,原因無他,只因為馬騾子上的一道身影,一道被鮮血染紅的身影!

這道身影如果是別人護衛們也許不會這麼驚訝,偏偏!偏偏這個昏厥在馬騾上的人是個宮女!一個穿得和琬兒等人一模一樣的衣服的宮女。

所有的人的臉都黑了。難道,難道京城出事了?也不對啊,如果京仲有事,這官道上怎麼會這麼安靜?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那個趴在騾子上的人很快被人從騾子上搬了下來。有人忙去叫太醫。

正在為任洛岩檢查的兩位老太醫經過把脈後眉毛一簇一簇的說,「夫人沒事,只是有些郁結于心,只要多多開解就無大礙了。」

「老大人!咱們在外面撿到了一個姑娘,那個姑娘渾身是傷,您們快過來看看罷!」

外面突然傳來一個侍衛的大聲呼喊。

救人如救火。

兩位老太醫連忙向任洛岩告退往傷者而去。

「姑娘?這官道上還能撿姑娘?!」睦兒搖搖頭,滿臉的不可思議。

「誰知道呢,這世上的事千奇百怪無奇不有的,你呀,就別瞎想了。」琬兒撲哧一笑,擰了下睦兒挺翹的鼻頭。

不一會兒,暗兒跌跌撞撞地跑了進來說道,「夫人,皇上叫您過去!」

任洛岩一震,心中是既歡喜又猶豫,一時間愣在當場。

「夫人,您快點啊!那位姑娘好像認識您!一直在叫您的名字呢!」暗兒叫任洛岩居然還有閑情發呆頓時急了,「您倒是快點啊,再不快點就趕不上了!老大人們說了,那位姑娘撐不了多久了!」

「暗兒!怎麼說話呢?」琬兒呵斥道,轉身望向任洛岩,只見她也是一頭霧水。

主僕三人趕忙匆匆下了馬車,在暗兒的帶領下往那人而去。

一下馬車她們就瞧見前方圍滿了身影,一身墨色的默兒見她們過來投過來一個復雜莫名的眼神。

那眼神讓任洛岩一怔,不自覺加快了腳步。

人們見著任洛岩過來皆讓開讓任洛岩四人進去。

一眼!

只需一眼!

任洛岩就認出了那個躺在毯子上全身被鮮血染濕了的人是誰。

一陣暈頭轉向。

任洛岩瘋了似的朝著那個人撲去。

跌跌撞撞,踉踉蹌蹌。

此時她顧不得皇帝就在前方看著她,她顧不得這四周有這麼多的眼楮,她心心念念的只有那個生死不知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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