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您怎麼了?夫人?!」久喚未見任洛岩有反應,琬兒急了,對外面的人喊道,「來人!快來人啊!」
「琬兒姐姐發生什麼事了?」車窗邊上騎著馬的睦兒從外邊撩開車簾子問。
「夫人,夫人不知道怎麼回事,半點反應都沒有了。」琬兒急得腦門子都生汗了,「睦兒,你快去叫兩位老大人過來,快點兒!」
睦兒看了面色蒼白如紙好像失了魂魄的任洛岩一眼,嚇得臉色也白了,一拽韁繩就要往後面的馬車去。
自從任洛岩幾次為救皇帝陷入生死邊緣後,這次隨著皇帝出來的人,對她可謂是刮目相看,別的不說,從他們平日里的言行舉止間就能看出他們對任洛岩的尊敬。
而且,在他們眼中,任洛岩除了‘暫時’還沒有封號外,已經拿她當皇帝的後妃看待了。
除了皇帝和任洛岩還不知道外,這已經成了大家心中公開的秘密。
「琬兒我沒事,叫睦兒回來!」任洛岩晃了晃頭,急忙道。
琬兒不解得看了她一眼。
「快去啊!」任洛岩也急了,皇上現在正為陳姑姑的事情傷心著呢,要是她在這個時候出狀況,指不定皇上心里會怎麼想她呢。
琬兒並不傻,自然猜到了任洛岩心中在想什麼,懷著對任洛岩怎麼會想到這個並且為之顧慮的震驚心情琬兒把已經過了三個馬身的睦兒給叫了回來。
琬兒怎會知道,當一個女人在面對自己得來不易的愛情時,她的珍惜就如同母獅守護自己的幼崽般執著癲狂,並為其犧牲一切都在所不惜。
「夫人,您沒事吧?」睦兒抓著韁繩,把身子探了進來盯著任洛岩上下打量。
任洛岩整理了一下混亂的心境,笑道,「你看我向有事的樣子嗎?」
「現在好看多了,可是剛才好嚇人哦。」睦兒實話實說。
任洛岩笑了,「沒事,我只是,想起了一些事,所以……」
「夫人,是什麼事啊?讓您的臉色這麼難看?」睦兒好奇問。平日里也不見夫人有這麼大的情緒波動啊,今兒個是怎麼了。
「睦兒!」琬兒見任洛岩臉上一臉的為難心中雖然納罕,還是出聲喝住睦兒應該有的好奇心。
睦兒也是個機靈的小姑娘,在瞧見任洛岩默然的臉色後,傻笑著將頭縮了回去,「夫人,琬兒姐姐您們慢聊啊,睦兒去這旁邊看看,也許,也許還能打點野味回來開開胃。」
小姑娘話音還未落下,車簾落下,人已經打馬跑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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盡管琬兒很清楚任洛岩是個怎樣的人,還是情不自禁道,「夫人,睦兒她,睦兒她就是這樣一副天真爛漫的性格,您,您別生她的氣好嗎。」
「生氣?」任洛岩搖搖頭笑了,「我極喜歡睦兒的性格,又怎會為這點小事生氣呢。」
琬兒為任洛岩捶腿的動作一停,她旋即笑開來,「是琬兒不好,咱們的夫人是菩薩心腸,怎會為一個小丫頭而生氣呢。」
任洛岩表情呆了呆。
睦兒是個小丫頭?那她呢?她比睦兒只大了一歲啊,她,又是不是個小丫頭呢?想起皇上在那麼多的人面前給她的那個吻,任洛岩走神了,皇上說過要告訴她,他對她是個什麼心思的,如今,如今,陳姑姑死在了他的懷里,他自然是把他對她說過的話給忘了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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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到底是誰?為什麼要救我?」
一股腦喝完喂到嘴邊的湯藥,柳麟風的眼楮里已經沒有了初見時候的警惕,他的眼中只有困惑。
穿著一身雪白文士服臉上罩著一層白紗的青年淡然道,「你沒必要知道。」
「你又在敷衍我啊!」柳麟風恨聲道,將目前唯一能活動的腦袋轉到了床里側。
轉過頭的他沒有看到他身後的白衣人眼中那寵溺和憐惜的溫柔。
「好好養傷,明天我再來看你。」白衣人站起身對柳麟風道。
「腿長在你身上干我何事!」柳麟風沒好氣地面對著床里說道。
白衣人看了他一會,端著托盤出去了。
「少主。」
滿頭白發的老人站在門口對著白衣人行禮。
白衣人摘下臉上的面紗,露出一張和柳麟風一模一樣地臉。
「呵∼是不是兄弟連心呢?誰能想到傳說中的血修羅會有這樣的一面呢。」
「少主,您是小少爺的孿生親哥哥,他對您自然是和旁人不一樣的。」
「是嗎……」
低得只有兩人才听得見的交談之聲漸漸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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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要回宮了,他在戰場上親了那個柳顏?月娥丫頭死了?」
听著屬下傳來的密報,太後震驚地重復著望向回報之人。
「怎麼可能,丫頭怎麼會死?」
「回太後娘娘的話,這是姑娘剛傳過來的信件,請太後娘娘過目。」
影沒在一團黑色中的人影膝行至太後面前,呈上信件。
「居然是為皇帝擋死?!唉……以那丫頭的性格,除了皇帝,她還會在意哪個……什麼???皇帝為她掉了眼淚?」
「是,據說皇上為了陳月娥差點失控,並且……並且許下了下輩子的盟誓……」
「這個就無須和我這個老婆子說了,」太後疲憊地擺擺手,「月娥那丫頭忠心耿耿,皇帝要是不讓她安心的走,我反而會瞧不起他。你下去吧,把皇帝身邊的眼線都收回來,那丫頭,你也讓她收斂點,別露了馬腳。」
「是,屬下告退。」
「娘娘時辰不早了,您該歇歇了。」黑影離去不久,一個梳著環髻,面容秀麗的女子走入殿內。
「別催別催,老婆子我听見這不早兩個字就頭疼,老了,精力到晚上反而旺盛,退下罷退下罷,哀家想一個人待會。」
「太後∼∼」
「下去罷。」
「是。」
「月娥丫頭啊∼如果那個時候你沒有從浣衣局出來,你的命,是不是會另外轉個方向。」呆呆地望著手中的信件,太後喃喃自語著站起身,邁著遲緩的步伐走到一座宮燈前,緩緩取下琉璃燈罩,慢慢將信箋湊上跳躍的火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