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身便服的皇帝龍行虎步地走進制衣局內往這邊走來,在他的身後隨了幾個內侍宮娥,看模樣竟然是輕裝簡行。
「皇上……?!」
一陣砰咚 啷之聲響起,制衣局里的宮人和幾個粗使太監都蹦起來撲通撲通的跪了一地。紫竹和任洛岩也被紫紗和寶兒立時扯到了地面上。
「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制衣局紫紗(紫竹)率制衣局上下拜見吾皇萬歲∼∼∼∼」
宮娥如黃鶯啼鳴的婉轉音色和太監尖細刺耳的嗓音混合在一起,居然沒有人們所認為的那樣難听。至少,為了不驚怒聖駕,這些個人肯定是下了不少功夫。要不然,就是皇帝听了他們的聲音覺得不舒服,他們的小命定然會岌岌可危。
千辛萬苦進宮身殘神損是為的什麼,為的不就是一條活路嗎?一條可以活在這世上的活路嗎?
若非這樣,這個紫禁城吃人不吐骨頭的諾大名聲他們就算早已耳熟能詳,可是為了活下去,他們只能接受。
皇宮的生存雖然如履薄冰,卻不會因為外面的天災**而有所損傷。這是帝都,是一個皇朝的最後屏障,是——整個國家最安全的地方。
皇帝揚揚手,大步流星的走入,一眼就看到了杯盤交錯的宴席,不由得牽起一抹似笑非笑的笑容來。
「你們……倒是自在。」輕哼了聲,皇帝的眼神詭譎莫測,無人得猜。
卻是讓所有人都提起了心吊起了膽,臉色雖然都勉強自持鎮定,但如果走近,那如擂鼓的心跳聲絕對瞞不過任何人。
「顏兒?你讓朕好等,沒法,只能親自來找你了。」皇帝走到任洛岩面前停頓,伸手將任洛岩拉起,銳利的眼神在她蒼白的面容上撩了一圈,冷厲的眼神卻是柔和下來。
皇帝如同艷陽融雪的表情讓不敢冒犯龍顏只能看到一截綢錦雪緞繡龍袍服的袍角,雖然如此,人們還是听到了皇上瞬間轉溫的聲音,不由得皆是一愣。據他們所听來的那些傳言,皇上可從未對哪個女子如此溫柔悅色過,以前的宮娥柳眉現在嬪妃柳嬪娘娘不也說過皇上的心堪比鐵石再高的熱度也難以融化嗎?
如今……眾人垂下的眼楮偷偷對視著,難道,煙兒在皇上眼中是特別的???
任洛岩瞠目結舌地望著他,好像認不出了站在她面前的人是誰了,整個人都懵了。
制衣局?!
這里可是制衣局啊,他,他,這個惡魔皇帝怎麼會到這里來?是她眼花了嗎?
「怎麼?傻了?」皇帝涼暖適中的大手撫模上她的臉,親昵卻自然。眼中的笑意彌漫。「還是——」他輕笑,「舌頭被貓兒叼走了?」
任洛岩伸出手按住皇帝撫模住她冷涼的面容,挪下臉龐,將手藏入身後並垂下急促顫動地眼睫,不敢去看姐妹們的表情。
他想讓她成為大家的眼中釘嗎?越級把她拔到他貼身女官已經很惹人非議了,現在又火上澆油的跑到制衣局來他是想害死她嗎?不過,這就是他想要做的不是嗎?心中的苦澀讓她心神恍惚,身子也輕微晃蕩了下,顯得搖搖欲墜。
皇帝像是半點都沒有感覺到任洛岩心底的擔憂和苦澀,伸手圈住了柔軟的縴腰,皺眉問,「身體不舒服嗎?」他湊在任洛岩耳廓問道,暖暖的氣息吹拂著她敏感的耳輪,任洛岩蒼白地臉色泛起了淡淡的暈紅。
玉石般的美人兒面上浮現淡淡的煙繚的暈紅,美得讓皇帝看恍了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