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睿一眼就盯上了那只探出裙擺如同待宰羔羊一樣蜷縮在鞋底的玉足,那只腳,和那天凌晨他抓到的那只確實很像,可是……沒有這麼小。看著那只有娃兒大小的小腳,趙睿說不清心里是失落還是不悅。
「啊∼∼∼」突然,任洛岩身子一軟整個人往地上栽去,松松垮垮套著鞋子的右腳還帶著凳子一起倒了下來。
跪在地上的宮女太監齊齊驚呼卻已然無力回天。任洛岩也認命的閉上眼等待那一瞬間踫觸地面的劇痛,天啊,手肘額頭本來就好痛,如今在這麼一摔,不會摔殘了吧。胡思亂想著,任洛岩感覺到一雙結實的手臂接住了自己。淡淡的龍涎香從那人的身體處隱隱飄來,純男性的氣味讓任洛岩小臉頓時漲紅。
趙睿在一接住任洛岩的時候,似曾相識的體香差點讓他失控的掐住任洛岩的脖子猛搖,問她為何要對他下如此重手!自出生以來就沒有被人打過的趙睿可算是記恨上了。
有些發狂的血紅狹長雙目卻在對上那雙小鹿般楚楚可憐的黑眸時,戛然而止。
不是。
這張臉過于清秀了,不是,她只是一個小小的宮女,和那個膽大包天的惡毒女人沒有任何關系,勉強讓自己克制下來,趙睿松開箍住任洛岩腰肢的大手,一雙狹長炙熱的雙目已經恢復了平靜。倒是任洛岩整個人渾身無力的癱倒在地上,那只滑月兌小腳的絆帶繡花鞋就在她的身邊。
「回宮。」在任洛岩驚慌失措地小臉上轉了一個圈,趙睿冷聲道,不知為何,在看到這樣一張害怕恐懼的巴掌大的小臉時他居然會感到內疚?
內疚?笑話!
他趙睿怎麼可能會有這種情緒。
一大堆的侍衛太監宮娥跟著皇帝遠去了,驚魂未定的紫紗紫竹清清都撲了過來,慌慌張張地在任洛岩的身上到處模索著檢查,嘴里七嘴八舌的詢問著任洛岩的感受。
任洛岩將一張受驚的小臉藏入紫紗的懷抱,心中翻江倒海,今天早上雖然天還沒有大亮,但是順著那灰蒙蒙的天空她也模糊將那個可怕的人的臉看了個輪廓。今天和皇帝一對,居然……居然是同一個人,而且雖然他已經精心修飾了外表,可是任洛岩還是在那額頭發現了不易察覺的傷痕,那無疑就是她砸的。
苟且偷生了三年,難道就要因為一次沐浴而在此走向死路嗎?
「總之!我要活!!!」
突然,清清倔強的宣告在她心中響起,接著,是那封信上說的話,那位老人家救了她的命,還將完整的人皮面具制造方法傳給她,盡管老人家用她替代了他的孫女兒的入宮,任洛岩卻不怨,她很清楚那個時候的她已經走上了絕路,無處可去,相反,這才平常百姓人家眼中可望而不可及隨時會丟掉小命的皇宮,卻給了她新的生路。
不管怎麼說,從皇上那雙陌生的眼楮里應該沒有發現她的真實身份,只要她能夠硬撐過這幾天皇上非常關注的日子,說不定,她還可以活下去,到時候放出宮一個人躲在一個偏遠的小地方終老呢。
不錯,她不能坐以待斃,她要想盡辦法逃掉這一劫!
嘶∼∼∼這藥液還真是霸道啊,看來沒有三五七天這腳是復原不回來了……
心中思緒萬千的任洛岩沒有發現紫紗她們半攙半抱著的把她送回房里,也沒有注意到紫紗和紫竹的悄悄離去,以及……以及清清那有些懷疑的臉色和決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