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了蛋面,任洛岩也取了一件繡樣過來描繪,她設計描出來的繡樣在整個制衣局里都是出了名的,很多娘娘都指定要她設計的圖樣。像是想起了什麼她抬頭問道,清清,你進門的時候說什麼奇了奇了的?什麼奇了啊?還是出什麼大事了?
清清放下手中的針線,撲哧一笑,「也不算什麼大事,不過確實是一件奇事。」
奇事?
「不錯,奇事。」清清點頭,「今天我去了趟宮門口,你也知道,今天是十五。」說日子的時候,清清聲音低了,不去看任洛岩的眼楮。每當這天,孑然一身的任洛岩,總是讓她瞧了心疼。
任洛岩當然知道今天是三月宮人和家人相聚的日子,只不過因為昨晚的那場驚訝,讓她忘記了這回事罷了。反正也不會有人來看她。
怎麼不說了?任洛岩故意沒有看到清清眼中的憐憫之色,笑嘻嘻地比劃。
「啊,哦,我這就繼續。」清清沒有從任洛岩臉上看到什麼特別傷心的神色,松了口氣,語氣快速的說起來,想要彌補剛才的低迷氣氛,「煙兒你知道嗎?在路過前面的溯源宮的時候,我看到皇上身邊的主管大太監捉著一個個姐妹在試鞋。」
試鞋?任洛岩心中突然有了不好的預感。
「是的,試鞋。」清清皺了皺可愛的小鼻子,「很驚訝對吧,我剛看到的時候也嚇了一跳。」
為什麼要試鞋啊?任洛岩心中的不安感覺更甚。努力讓自己的心跳不是跳得那麼快,老頭,希望不是她想的那樣。
「這我就不知道了。」清清搖頭,「不過那些不想把自己的腳伸出來的姐妹都被衛士拖走了,凶悍著哩,我听皇後身邊的宮女秀荷說,好像要拖出去逼著試了再殺。」壓低嗓門,清清地語氣有些沉重。
任洛岩努力讓自己看起來不是太失態,繼續比劃自己想要問的話,清清,你知道那只鞋是什麼樣式的嗎?
「問這個做什麼?」清清不解地問。
任洛岩面色正常地比劃,咱們是制衣局的,要是湊巧做了一樣的鞋,那不就危險了嗎?這個時候,任洛岩已經有十分的把握,那只鞋就是自己的遺失掉的,任洛岩不知道那個男人是誰,為什麼夜里還能出現在深宮里,不僅如此,還用大海撈針的笨辦法想打撈出她這條漏網的魚兒。
清清不疑有他,將任洛岩的紙筆拿了過來,粗略的描繪了下,「嗯,是雙繡鞋,有絆帶的那種,四根絆帶,喏,鞋幫上四根,交叉,唔……」毛筆在紙上沙沙作響,「就是這種繡鞋。」清清皺了皺眉,「這鞋我倒是沒見人穿過,像這種繡鞋沒有一雙小腳是穿不進去的,咱們朝廷早就廢除裹腳這一惡習了。」听到這兒,任洛岩把自己的腳往椅子下面藏了藏,「這種繡面是普通的白布,上面繡了零星幾朵藍色的花,嗯,很是素樸典雅卻又隱隱含著大家氣質,看樣子,這只鞋的主人不是一般人呀。」
清清蓋棺定論。
任洛岩冷汗涔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