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杜延輝反駁道,「你剛才也說過,對方很可能在停車場附近安排伏擊,若我們貿然下去,即使救援人員到達也無濟于事,敵暗我明,對方無論是用狙擊槍還是用殺傷力較強的武器,我們都非常被動,所以我們應該在這幾條上山的路上做文章,隱藏自己迷惑敵人,直到救援人員完全封鎖大佛寺出入口為止。」
我說道︰「現在情況緊急,二弟,我們听從杜哥的調派就行。杜哥,你安排吧,我相信你!」
杜延輝見二弟點點頭,于是指著旅游地圖說道︰「上山一共四條道路,我們的人在左一、左三和左四這三條上,現在的位置都在半山腰附近,四條道路之間是相互聯通的,我們的人立即在左二和左三兩條道路上會合,會合之後,分別向下靠近,在下一個聯通點轉移到左一和左四兩條道路的外側,一邊通往河邊,一邊入山,各自找地方隱藏起來,直到救援部隊到達。」
眾人都沒有反對,之後大伙便行動起來,杜延輝聯絡其余兩組保鏢發布會合命令,而我則抱起葉凡,和二弟一前一後夾著靈兒和萍兒出了雨花寺。十來分鐘後,我們和老ど、于成虎以及一個保鏢會合,三人氣喘吁吁,一臉的憤恨。左三一路的同伴分作兩潑,柱子等人向左去了。得知大伙暫時安好後,我們立即向下走去。
杜延輝帶著耳機,隨時關注著另一隊的動向,並一上一下派遣了兩名保鏢查探道路。此時是中午十分,上下的行人並不多,對我們極為方便,我心中卻有些打鼓,雨花寺主持的消息會不會是虛驚一場?我雖然懷疑,卻希望是這種結果,可是一聲槍響徹底擊碎了自己的幻想,出事的地方正是我們出來的雨花寺,大伙微微一驚,便加快腳步向下沖去。
看來對方已經發覺,雨花寺主持也凶多吉少,我心中頗為難過,可眼前情況危急,這筆賬只能留待以後慢慢清算了!葉凡這小家伙被槍聲嚇住,緊咬著嘴唇,一雙水汪汪的眼楮掙的大大的,小手緊緊地抓住我的衣袖,我低聲安慰著他,時不時回頭看看靈兒和萍兒,兩人還算鎮定,只是萍兒有孕在身,奔走下來顯得有些吃力。
「老ど,你幫我抱抱葉凡。」我叫住老ど道,「你嫂子行動不方便,我得攙扶著點,孩子就交給你了。」
老ど也累的夠嗆,但卻沒有猶豫,笑著接過葉凡,一邊哄著,一邊向下急走。
「老公,我沒事的……哎喲……」萍兒話還沒有說完,腳上一歪,身子便向旁邊倒去。還好我反應快,一跨步拉住萍兒,可是萍兒卻因為腳踝被歪,不能走路了,強忍住疼痛不開口說話,只是倔強地想自己走路。我看這架勢,萍兒大月復便便,背著她肯定不方便,只能將萍兒右半身拉過來靠在我身上,一只手環抱著她的腰,靈兒則在萍兒另一側,我們兩人架著萍兒向下走去,這樣一來,下行的速度就慢了不少,我和靈兒頗耗體力不說,還時不時踫到萍兒的傷痛,讓她苦不堪言!
「老公,你們放下我,將我留在路上吧,我自己一人找個地方躲著,應該不會有事的。」萍兒說道。
「那絕對不行,我不會留下你們任何一人,就算必遭劫難,我也要在你們身邊。」我反對道。
「大哥,大嫂,別說的那麼悲觀,這畢竟是在自家的地頭上,對方的人決不會太多,而且杜哥的安排也很巧妙,對方不一定知道我們在這里。」後面的二弟勸慰道。
「都別說了,大家堅持一下,我們過了下面那個聯通路口才稍微安全一些。對方已經知道我們逃跑,恐怕會在路口堵截,萬不得已我們必須進入山林中隱藏,你們要做好心里準備。」杜延輝說道。
大家都沒有說話了,就這麼在林蔭小道上快速向下奔走,眾人粗重的喘息聲夾在在山林中的鳥叫聲中,顯得極不和諧。漸漸的,靈兒和萍兒已經體力透支,行走有些艱難,二弟見到後,代替了靈兒的位置,和我一左一右攙扶著萍兒,萍兒卻因自己行動不便,成為累贅,情緒變得復雜,一路走,一路垂淚。
半個小時後,杜延輝止住眾人,原來前方探路的保鏢傳回信息,發現了異常情況,已經停止了下行,隱伏在山林當中繼續觀察。我們停了下來,我見萍兒臉色發青,緊緊地咬住嘴唇,額頭上大顆大顆的汗珠滑落,一只手捂著肚子,萬分難受的樣子。我知道情況不妙,趕緊將萍兒扶于地上坐好,問道︰「萍兒,你感覺怎麼樣?」
「嗯……」萍兒申吟了一聲,喘著粗氣道︰「我突然感到很痛,不能再走了。知秋,你們走吧,別管我,我躲在林子里應該不會有事的。」
「二弟,接應的直升機到哪里了?還有多久才能到達?地面部隊的情況怎麼樣?」我焦慮地問道。
二弟道︰「直升機還有幾分鐘才能到達,嫂子你一定要再堅持一下。」
「沒辦法了,我們到山林中,走斜上方向,隱蔽在剛才通過的大轉角處。」杜延輝吩咐道,「一號、二號,三號、四號,你們繞過對方的封鎖區,從背後偷襲敵人,務必要將對方的注意力吸引開去,成功後立即按原路返回,注意自身安全。」
在杜延輝等人的幫助下,我們終于進入旁邊的山林中,一個保鏢斷後處理痕跡。當我們還未到達指定地點時,山下響起了密集的槍聲,子彈呼嘯的聲音打破了大佛寺的寂靜,林中的山鳥呼啦一片全飛走了,再接著,槍聲越來越密集,我們的保鏢並沒有帶這樣的武器,可見對方的火力非常強悍。
眾人停止了動作,全都趴在地上,聚精會神地注視著四周的動靜,其中萍兒的狀況較為嚴重,臉色越來越蒼白,月復痛的利害,我抱著萍兒,一手緊緊握著她的手,在其耳邊低聲安慰,靈兒有過類似經驗,不過因為很快被送進醫院,並無大礙,而今萍兒情況特殊,不但沒有應急醫療機構和藥物,還不能聲張出來,極為麻煩,所以靈兒則將萍兒的身子舒展開來,擺成最舒服的姿勢,做局部按摩,以減輕萍兒的痛楚。
槍聲漸近,杜延輝高度緊張,和保鏢早已拿出武器,隨時準備戰斗。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從下至上而來,時不時一排子彈呼嘯而過,我們的兩名保鏢已經成功將對方吸引上山了,如果對方能一路追上去,那麼咱們相對便安全很多,只可惜對方一共有十人在下面路口處堵截,追上來的只有四人,而從山上下來的也有不少,兩處會合是股不小的力量。等這四人追擊者過去後,眾人都松了一口氣,就在這時,天空中傳來直升飛機的轟鳴聲,我們的救援隊伍到達了。
二叔派來的有三架運輸機和一架攻擊機,當運輸機盤旋在大佛寺山門上空時,全副武裝的士兵們順著繩索滑下來,就在這當口,一枚火箭炮朝著其中一架運輸機射了過去,瞬間時間,那家直升機被炸掉了,旁邊的兩架立即停止了下兵,向旁邊躲避開去,那架武裝直升機盤旋的很高,很快便捕捉到了火箭彈發射出來的位置,一個俯沖之勢便鎖定了對方,機身上的大口徑機槍噴射出兩排火蛇,將暴露的敵人消滅掉了。
有了武裝直升機的掩護,剩下兩架運輸機很快便完成了下兵任務,只可惜停車場上被直升機的殘骸佔據,一些汽車也因此產生爆炸,根本無法完成降落任務,所以,兩架運輸機立即返航,只留下了武裝直升機在山門附近盤旋著,尋找敵人的目標。
整座大佛寺沸騰了,游人們驚慌失措,山上不時傳來陣陣槍聲和慘叫聲,敵人知道事情暴露,也沒了顧慮,不但槍殺路上的行人,還分成兩組,從中間兩條主道上搜索。這兩條道路正好是我們藏身之所,上下牽制敵人的六名保鏢已經犧牲了四名,剩余的兩名也躲入林中。從直升機下來的士兵一部分疏散群眾,一部分則立即向我們藏身的地方撲來。這些空降兵全是特種部隊人員,動作迅速,很快便佔據了中間兩條道路的下方路口,和敵人短暫交鋒後,便將他們擊潰,導致這部分敵人不得不躲入山林中,向上模索逃竄。這樣一來,我們暴露的危險便極大了,杜延輝當機立斷,將指揮權交給二弟,和斷後的那名保鏢從上下兩個方向殺了出去。
在這關鍵時刻,敵人改變了方式,抱著必死一拼的心態,利用火箭炮在山林中垂直方向上亂轟一氣,看似在開道一般,可是對方炮彈的落腳點都是一些容易藏身的隱蔽地方。我們一行人還未反應過來,一枚火箭彈便在我們不遠的地方爆炸開來,巨大的爆炸聲震耳欲聾,在那一瞬間,我將靈兒和萍兒兩人按在身下,被掀翻的泥土和樹枝四濺開來,打在背上隱隱生痛。我起身後,見大伙無事,心中剛放下來,四個殺手殺至,在彌漫的硝煙中晃動著身影,二弟見勢不妙,當即還了兩槍,大呼一聲‘快躲’,自己便向下滾了下去。我見機的快,緊緊地抱著靈兒和玫瑰,三人組成一個肉團向下滾去,剛剛過去後,一排子彈便射在我們停留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