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笑將這不尋常的事情再次報告給了飄葉城,當自己的做法得到肯定後,他的心稍微放下了些,這時天已大亮,外面行人逐漸多了起來,陳笑走向櫃台,開始新一天的工作。
半日過去了,光顧店鋪的客人和前幾日一樣,出奇的多,但是店里部分貨物已經賣完,送貨的人還沒有到,搞的大部分客人頗有怨言,埋怨了一陣後便離開了。剛開始還好,陳笑賠笑一陣,客人們都離去了,可是越往後面就越讓人模不著頭腦,客人需要的東西沒有買到,就買店鋪里面剩下的東西,各個都是一副買不到東西決不罷休的架勢,陳笑看著這局面,越發越覺出不尋常的地方,于是,上午一過,就吩咐阿五哥關了店門,也顧不得吃午飯,便找到逍遙和潛龍兩家分店掌櫃,欲探听點消息來。
三人坐在潛龍分店的後堂,這間店鋪位于嘯天分店斜對面,掌櫃的叫王招寶,人很和氣,在此開店也快五年了,今兒也遇到了類似的事情,迫不得已關了門,三個掌櫃的一臉愁容,誰也拿不出個章程來,都坐在那喝茶。
「我們在這枯坐著也不是個事兒,情況我也報上去了,希望送貨的早些時候到,以解決燃眉之急。」王招寶說道。
「王哥,這事恐怕沒有這麼簡單,我懷疑這是天下會故意針對我們三家的陰謀,目的是讓我們在此不能立足,以便將我們趕出遺忘之城。」陳笑說道。
「不會這麼嚴重吧?」說話的是一個胖子,應該是逍遙分店的掌櫃周財了。
「哼,不會?周哥,我們三人都是一條船上的,要出事了誰也跑不了,我已經讓伙計準備了,隨時準備跑路,這地兒水深著呢!」陳笑並未點出周財的事情,話語卻耐人尋味。
「哦!難道你收到什麼消息了?」王招寶問道。
「哪能有什麼消息啊,上頭只是叫我穩住,不要亂了陣腳,借著這次送貨,還會派一些人過來查查,我只是心里毛的慌,怕他們根本來不了遺忘之城,你們可別忘了,這里都是別人的地盤。」陳笑說道。
「嘿,那又怎麼了,這些年不照樣好好的麼?你也忒膽小了,要只是虛驚一場,你老板還不拿你開刀啊……」周財笑道。
「膽小是有的,可這不是人之常情麼?兩位哥哥,你們也知道,我世面沒有你們廣,在這遺忘之城也不認識什麼利害人物,你們卻不一樣,有沒有什麼消息,你們可不能瞞著老弟我啊!」陳笑說道。
「呵呵,往日里叫你多出去走動走動,你這呆子一門心思縮在店鋪里,到如今沒轍了吧!」周財打趣道。
「話也不能這麼說,咱們在這里,方方面面的關系做的不少,該交的費用一分沒少,可這些天,那些牛鬼蛇神一個都不露面,確實蹊蹺的很,難不成叫咱們去巴結天下會那些首腦?要別人看的上才行啊!」王招寶說道。
「實不相瞞,這些日子兄弟我都在風陵渡那邊廝混,還真認識了一些天下會的首腦,嘿嘿,那邊的光景真讓我見識了,真不是一般的氣派啊!」周財說的陶醉,搖頭晃腦的。
「你哪來的錢?」王招寶問道。
陳笑沒有吱聲,這些情況阿五哥已經說過了,王招寶問的也是自己想知道的,所以豎著耳朵,听的仔細。
「嘿嘿……別說兄弟我不仗義,我也是前兩日才得了這條發財的門道,就看你們願不願意守著這店鋪過一輩子了?」周財別有深意地說道。
王招寶和陳笑對望了一眼,繼而大家都盯著周財,王招寶道︰「怎麼說?」
「前幾日,我店里來了個大買主,他就是天下會八大天王之一的笑面虎,我也覺得奇怪,像他這種人物,怎麼會親自到我店里來做些小買賣呢,我心里狐疑,也好生招呼著,當時那笑面虎只說覺得我這人豪氣,很對他的脾性,于是邀我晚上到風陵渡飄香樓去赴宴,說是介紹些大人物給我,我一听便樂了,有了這條路子,以後在遺忘之城想不發達都難。我去了以後,居然有三大天王在場,還有一個生意人,做藥材生意的。那頓飯吃的痛快,飯後笑面虎才將那生意人正式介紹給我,此人
叫草葉神,做藥材生意只是幌子,其實是販賣煙草的,當時我覺得很為難,若是這東西叫人上癮,那我的招牌也算砸了,在上頭不好交待。笑面虎看出了端倪,拍著胸脯保證不會干對不起逍遙的事情,一來不會影響逍遙在遺忘之城的生意,二來那種煙草即使長期吸也不會上癮,並讓草葉神給我我一些樣品,我半信半疑地拿回來試了幾天,果真和笑面虎說的一樣,所以我答應了笑面虎,和那個草葉神合作,在我的店里賣煙草,因為我動作快,已經拿到了遺忘之城的總代理權,我一想,咱們在這里開店鋪,一邊賣會里的東西,一邊賣煙草,也沒什麼問題,說不定還能帶來生意呢,再說了,我總代理這里的煙草生意,自己也能多賺些錢不是!大家都是兄弟,我得了這好處也不會忘記你們的,如果你們願意,我決不賺你們半點差價,我多少錢拿的貨,就以多少錢給你們,如何?」周財說道。
王招寶和陳笑已經听出了味兒,兩人早把臉陰沉了下來,等那周財說完,之後,王招寶便劈頭蓋臉地罵開了︰「昏聵,你這家伙,怎麼如此輕易便上了別人的當?」
周財一臉的不屑,不服氣地說道︰「哼,什麼上當不上當的,早知如此,我也不會熱臉貼冷了。」
「你真傻的可以,天下會是什麼東西,控制著風陵渡百分之九十的賭館、妓院,干的都是些沒本的買賣,還有那八大天王,哪一個不是陰險毒辣、凶狠霸道的主,他們給你的保證能作數麼?你想想,到時候因為煙葉的事情出了問題,受損的將是逍遙會的名聲,實際得利的卻是他們這幫吃人不吐骨頭的惡棍,剛開始或許會給你好處,但是等你的利用價值沒有了,你吃進去的早晚都要吐出來,哎,听哥哥一句勸,趕緊推掉那邊的生意,老老實實地做買賣才是正緊……」王招寶勸道。
周財一張臉漲的通紅,喘著粗氣,用惡毒的眼光看著王招寶,還沒等王招寶說完,便打斷道︰「你憑什麼管我家的事情,我屬逍遙,你屬潛龍,大家一樣的體面,要你在我面前恬噪!哼,我也是賤,好心被當驢肝肺,既然你們沒有興趣,我也不奉陪了,告辭……」說完便拂袖而去。
王招寶氣的渾身直打顫,卻見陳笑眯著眼楮,坐在那出神,氣不打一處來,厲聲說道︰「你也是的,坐在那一聲不吭,難道你也想做這傷天害理的勾當?」
「哥哥喲,我膽子小,可不敢干這事,你也別生氣,周哥說的也不無道理,我們各不相屬,沒有權力干涉對方的事情,作為合作伙伴,你提醒過了,也就仁至義盡了。」陳笑一邊說著,一邊走到窗邊,貓著身子看外面的動靜。
「哪有這麼便宜的事情,這是大事,我得立即向上面匯報!你在那听什麼呢?」王招寶問道。
這時外面街上嘈雜一片,人聲鼎沸,乒乒砰砰的好不熱鬧,陳笑轉過身來,無奈地笑了笑,道︰「已經晚了,天下會做的太絕,事情布置的也周密,我們想辦法月兌身才是正事。」
王招寶听的迷糊,也听到外面鬧的利害,問道︰「究竟怎麼回事?」
「周哥的一番話讓我豁然開朗,這些日子,天下會將我們的貨物全部買去,特別是南邊和北邊的特產,有多少就買走多少,剛開始我還猜不出原因,現在我算明白了,事情的關鍵便是煙葉了,天下會想搞臭咱們,我猜測他們將我們的貨物買去,一分也沒動,找人鬧事將我們趕走後便會將那些貨物放回去,然後在其中加上一些能讓人上癮的煙葉,然後誣陷我們三家利用店鋪做幌子,實際在做毒品的買賣,原本這也起不到什麼效果的,但是再加上周哥這事,我們就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到時候將周哥和他們交易的證據一拿出來,再查出我們幾家店鋪里存有大量的煙葉,這叫證據確鑿,有口難辯啊!」
王招寶‘砰’一拳打在旁邊的桌面上,咬牙切齒地說道︰「這個混蛋,不知被灌了多少迷湯,將大家都給賣了,如今……該如何是好?」
「掌櫃的,不好了……外面來了好多人,把店門給砸開了,說是我們賣的假貨,還說掛羊頭,賣狗肉,賣的都是有毒的煙葉,罵我們干的是傷天害理的事情,一群人吵嚷著要叫您出去……陳掌櫃,您那邊也是一堆人,恐怕也差不多,您還是回去看看吧。」這時王招寶的伙計慌慌張張地跑進來嚷道。
陳笑已經料到了,反而不見得慌張,對伙計說道︰「你出去應付一陣,說掌櫃的馬上就出來,慌里慌張的,像什麼樣子!」接著又轉身對王招寶道,「王哥,現在埋怨也沒有用,先將情況匯報上去,然後……各安天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