佳人如水︰天下傾 第二百三十七︰

作者 ︰ qinzi614619

魅歌,這個一年都沒有听到的名字,以為再听到定然陌生至極,可是現在才懂那個男子一直都沒有從生命中離開過。

垂首輕笑,苦澀至極。魅歌曾經你以漠匿尋到顧月傾,你說此藥無解,所以顧月傾無論走到哪里,你都可以找的到,那麼現在顧月傾是不是也可以以迷離找到你?然而就算是找到了,我又能做什麼?

「熾烈。」淒然回首唇角依舊帶著笑︰「可不可以帶著小洵離開?」這無盡殺戮的戰場本就不是一個孩子該涉及的。小洵,月希望你可以一直活的無憂幸福。這是月對你唯一的祝福。只是好可惜,我也許再也看不到了!

手輕輕撫著已經迷迷糊糊想睡的小洵,稚女敕的臉蛋,滑女敕而柔然,指間輕觸一種生命的神奇讓人感動得想哭。顧月傾的眼里滿是慈愛︰「小洵,什麼時候才會喊娘呢?」一直都在喊月,是在生我的氣,怪我不可以一直陪著你,伴著你吧!以後一定會更加鬧我,氣我吧!小氣鬼,低低的笑,明明該溫馨幸福,可是眼眸卻分明滿是晶瑩。這應該會是最後一次這樣看你了吧!小洵,我的孩子,要你一個人這樣孤獨的長大,我要怎麼安心?對不起,對不起,我只能丟下你一個人,讓你孤孤單單的長大!沒有爹爹,沒有娘親。

「月傾……」實在不忍在看到她這樣的折磨自己,明明心里滿是悲傷,可是卻將所有的情緒壓抑在心底,固執的不肯放一顆眼淚落下來。

「等到小洵長大就將一切都告訴他吧!告訴他,他是顧月傾和千瑾辰的孩子,告訴他,是顧月傾親手殺了千瑾辰,告訴他他的父親其實很優秀。把一切都告訴他。無論他選擇恨還是怨,都不要瞞他。」那一劍已經將一切都化解了,所以千瑾辰就是小洵父親,而且那個男人一直很優秀。他應該知道的,關于顧月傾,關于千瑾辰,關于一切的曾經。對與錯,愛與恨,他都有權知道的。

望著那女子溫柔的側臉,所有的話瞬間被咽了回去,他知道,這些話是顧月傾最後的遺言,此去,顧月傾抱著的是必死的決心吧!可是月傾,因為愛你,所以你的決定熾烈永遠不會忤逆,即使那是錯的,可是只要是你希望的,熾烈都會圓滿完成。

「是。」恭敬的俯身,態度恭敬至極。

顧月傾靜靜的望著那一襲黑衣的男子,望了很久終究是無可奈何的嘆息出聲。小洵窩在自己的懷里似乎平靜了不少,小腦袋依偎著顧月傾的手臂,安靜的如睡,平靜的睡容像是沉浸在一場美妙的夢里。

俯身將已經漸漸入睡的孩子放在床上,可是那雙小手卻緊緊地抓住顧月傾神情的衣上,微涼的手輕輕包裹著那一雙溫暖柔軟的小手,小心翼翼的將他小小的身子放在被子里,細細的凝望,溫柔的笑︰「願我的寶貝平安、幸福。」俯身在小洵光潔的額頭上落下清淺的一吻。抬頭時,她依舊望著小洵微笑,像是要小洵將的樣子銘記于心,又像是要小洵將自己的模樣記住。久久的凝視,像是要將這天看荒了,要將這地看老了。

手輕輕撫著小洵頭上的的絨毛,軟軟的手感讓心瞬間柔軟︰「寶貝,娘走了。再……」無奈苦笑,最後一個字終究說不出口,我的寶貝,我們再也見不了了吧!

起身之時,原本溫柔的眼眸只剩下一片平靜︰「我走了。」轉身推門而去。沒有一絲猶豫,沒有一分留戀。

而熾烈的視線卻沒有去看一眼那離去的背影,平靜的視線一直落在小洵的身上,這孩子好像一離開月傾的懷抱就會不安。就連在睡夢中也是皺著一張小臉。小洵,你是感覺到什麼了吧!

俯身輕輕將那小小的身子抱在懷里︰「小洵重了好多呢!」這話本應該說的輕松快樂,可是由熾烈的口中說出來卻滿是淒涼,因為也許那個女子再也見不到小洵長大了!因為小洵,以後再也看不到月了,而到了現在,他好像還沒有喊過一聲︰娘。

「願你平安幸福。」這是顧月傾的祈願,也是所有人的祈願吧!

小洵,以後熾烈會好好地守護你,伴你平安快樂的長大。

一走出屋子,顧月傾就倚在屋前的樹上喘息,這身體太過虛弱,可是,絕對不可以在現在倒下。深深地吸氣,想要壓體的疲軟,可是心口卻揪心的疼,一陣一陣的疼,心口像是被刀子狠狠地劃了一刀,疼,入骨髓。

「不可以倒下,至少,現在還不可以倒下。」回身望著破舊至極的木屋,溫柔的笑瞬間綻開︰「就算是,為了你,我也不可以死,對不對?」吃力的站直身子,咬著牙讓自己走得風輕雲淡、不留痕跡。

只是未來,顧月傾該何去何從?

君歸,是曾經顧月傾一直等候幻天玄歸來的懸崖,在哪里承載著的滿滿的都是絕望的悲戚,曾經說過永遠不會再回去,可是現在卻莫名其妙就來了!

翻身下馬,腳步卻遲疑,不知道為什麼會來這里,可是心卻一直在叫囂著,上去,上去……

青色的大理石光滑如鏡,心卻難以平靜。一步一步,腳步遲疑卻又堅決,玄,在上面的人,會是你嗎?

滿懷的心事,讓每一步都走得那麼沉重,可是她終究還是走到了山頂,出乎意料,山上並沒有人在等候,顧月傾

跌坐在石凳上,心里不知道是悲是喜。

風撕扯著披在肩上的發,鼓動著淡薄的衣裳,卻拂不去她眉宇間的憂愁,茫然的望著這里的一切,平靜的眼淒然一片。

這里,還是離去時的模樣?可是又似乎有哪里不一樣了。起身慢慢的響起走去,卻只見那竹桌之上,沒有了溫的酒,甚至連清脆的竹椅也已經失去了原來的模樣,這里有人住過吧!

是誰呢?縴眉輕蹙最後只是無奈的笑。這和自己又有什麼關系呢?

過去了,一切都過去了,即使這里的一切都還是原來的模樣,可是顧月傾不再是為了等待,而是為了尋覓,尋覓一場無望的殺戮。最後會死的那個人無論是誰,顧月傾都不願意看到。

這一切顧月傾卻必須去做。逃不掉,躲不了。

仰頭蒼茫的天,連一絲雲都沒有。澄淨的天空,洗盡鉛華,今天的天氣真好,陽光那麼耀眼,這樣的天氣會下雨嗎?

蝴蝶雨,奇跡會有嗎?轉身向著山腳下走去。這天與地到底有多大,我該到那里去找?也許,根本就不用尋找的!

轉身,一步一步向著山腳下走去,平靜的容,低垂著的眸,掩去了心里,眼里所有的情緒。

下了山卻沒有看到自己的坐騎。凌厲的眸子迅速的將四周打量一圈︰「出來。」即使已經失去了功夫,可是天生的敏感卻越加沒有失去。這個地方,太過安靜,安靜的讓人心頭發毛。

「月尊果然厲害。」紅衣浮動,那個男子由林中走了出來,神情依舊慵懶如初,只是那一雙妖冶的眸卻像是凝結了萬年的寒冰,里面折射著的是令人不寒而栗的殺氣。而他的身後滿是手持利刃的士兵。

一年不見,他的容還是沒有一點變化。只是心卻再也回不來了!

「不是派人跟了我一路嗎?怎麼現在就存不住氣了?」戒備的望著魅歌,她的聲音亦如同他的眼眸冷漠異常。仿佛站在她面前的並不是她熟悉的那個男人,只是一個陌生人。她早就知道由雲息山上那一場大火後,自己就一直被人監視,可是她不懂,他們到底有什麼目的。

「我以為你知道這一切會回到你的皇宮,去拯救你的國,你的天下。」邁步向前他靠近她︰「可是你沒有,這幾天你一直在這附近游蕩,顧月傾你在找什麼?」

舉步向前,她望著他輕笑︰「已經找到了。」我要找的人就是你,宮魅歌。

「你在找我?」他望著顧月傾嘲諷的笑︰「你不怕死?」

「怕,可是我更想知道,你為什麼要帶走玄?你到底有什麼陰謀?」她望著他神情嚴肅認真。

「只是為了這個,你就不惜以命相博嗎?」滿臉困惑,魅歌望著顧月傾想由她的眼里看到其他情緒,可是那個女人眼里卻平靜一片。

「是。」堅定的聲音,兩個人靠的太近,四目相對,冷眼相望,一片陌生的廝殺。

「那麼我告訴你,我們要的是整個天下,我們會將所有的人變成和我們一樣的毒人,而幻天玄就是我們的王。」魅歌的回答簡單明了,他望著顧月傾笑,笑的嗜血殘忍。顧月傾不知道,幻天玄研制的毒人,這一輩子都只忠于他。

「你們不可以那樣。」伸手使勁的抓住魅歌的衣服︰「魅歌,你們不可以那樣!」如果你真的那麼做了,那麼,這一切都無法挽回了。

使勁的拂開顧月傾緊緊抓著自己衣服的手,冷眼望著那女子重重的摔在地上︰「你放心,我們絕對不會對你下手,因為,只有清醒的顧月傾看到這一切才會痛苦不堪。」他冷笑,冷漠的聲音,無情的摧毀顧月傾心底最後的期盼。

「來人。」轉身不再看那女子一眼︰「把她帶回去。」說著便率先離開。

木然的任由那些侍衛將自己拉起,顧月傾的視線一直跟著那一抹紅影,眼里像是淒涼,像是悲哀,像是悔疚……

魅歌,我們再也回不去了。無論是你,是我,是顧月傾。都回不去了呢!

「顧月傾……」冷漠的聲音由頭頂響起的時候,顧月傾才回過神。抬頭卻只見那個男子正站在自己的不遠處冷冷的望著,他一襲白衣如雪,卻冷的讓人顫抖。

「玄……」喃喃開口,顧月傾想要伸手去觸踫一下那近在咫尺的男子,可是伸出去的手卻怎麼也夠不到那個男子,明明離得那麼近,可是為什麼卻感覺離得那麼遠,遠到像是用盡所剩的生命也無法靠近你一分。

「還記得我說過的話嗎?」冷眼望著那個女子淒然的眸光,幻天玄冷酷的笑出聲。

那笑容里沒有一貫的溫潤有的只是殺戮,凌然而望,直視那雙冷眸︰「你說過很多話。」只是這一年說的最多的,好像就是︰顧月傾,有一日我定然會殺了你。

「顧月傾,你知道嗎?一年羞辱的生活,每一天我都在想我要怎麼折磨你。要你怎麼死。」冷酷的笑︰「可是現在我突然改變主意了。」手突然掐住顧月傾的下巴似乎要將那縴細的下巴擰碎了一般︰「我要你親眼看著這天下傾覆,要你親眼看到這個天下滿是殺戮,滿是罪孽。」只有這樣的懲罰,才會讓你痛不欲生。

望著哪一張俊容因為仇恨因為血腥漸漸地扭曲,心在滴血,可是顧月傾卻笑出聲︰「你想要懲罰我對嗎?」站直身子,面對著他的無情,顧月傾桀驁而立︰「這天下、人們與顧月傾何干?」她面對著他,面對著他全身的煞氣,不畏不懼︰「我告訴你,如果你想要顧月傾生不如死,那麼你只要殺一個人就夠了。」

「是誰?」

「你,幻天玄。」如果幻天玄死了,那麼對于顧月傾便是一種最大的折磨,生不如死的折磨。

「賤人。」巴掌毫不留情的落下。

本就虛弱的身子因為那一巴掌失去重心,手心按在地上,疼瞬間襲向全身,唇角間,一道血痕順著唇角緩緩落下。抬首時白玉般的面容烙著清晰的掌印。可是顧月傾只是笑,冷冷的笑,像是伏天里的落雪,冷入骨髓。

俯身望著顧月傾的眸︰「笑吧!大聲的笑吧!再過幾日,你就再也笑不出來了。」幻天玄望著顧月傾像是被她感染也跟著冷酷的笑。兩個人神情像極,可是眼里的神情卻各不相同。

她依舊滿眸平靜,神情無憂無喜。平靜的眸,沒有刀劍相交的凌厲只有海一般的深邃。

他已然滿眼殺氣,神情冷漠蕭殺。冷厲的眼,沒有一貫的溫潤深情只剩下死亡的氣息。

「來人。」拂袖起身︰「把這個女人帶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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