艷麗的花,此刻開的正盛,三日之間,莫仕請戰,一萬士兵死傷殆盡。
時間是這世界上最殘忍的東西吧!因為不管死了多少人,他都不會有一絲的停頓!現在冷月的軍心低落至極點,可是對方卻正值盛極,這樣下去,只會是一敗涂地。
「皇上。」暮雨跪在地上︰「這一戰請讓臣去。」此刻丞相重傷,連皇上的面色也是慘白至極,他怎麼可以讓顧月傾再去涉險。
顧月傾並沒有回身︰「不。這一戰顧月傾一定要親手了結。」本就是顧月傾惹下的債,顧月傾怎麼可以假手于他人。伸手摘去一株桃花︰何況這血債,太深。顧月傾真的不希望再有人受牽連。
「皇上,你的傷還沒有好,這樣貿然前去只怕……」暮雨還是不放心,清揚、陽邏、宇軒,葉朔此刻都還在趕來的路上,若是此刻便一決生死,只怕皇上此去會有危險啊!
「你放心吧!此去不會有什麼危險。」只是卻終究要背負一身血債了。顧月傾本就命不久矣,現在也只是在多造一些孽障罷了!
知道顧月傾一旦做了決定,便決定不會改變,暮雨也不再爭執下去︰「希望皇上早日歸來。」屈膝跪地,暮雨恭敬的行禮,這一個禮節是君臣大禮,是暮雨最衷心的希望。只盼著顧月傾可以早一些回來。
勾唇,苦笑。心中早已知此戰的結果,手中的桃花不知何時被碾碎,顧月傾的神情清冷而孤傲︰「暮雨將你新制造的最上等的炸藥備好,一會我會命人去取。」說著轉身向室內走去。
暮雨望著那一襲黑衣的女子,怎麼看都覺得此刻的顧月傾像是一塊萬年玄冰,即使是一直在陽光下,也無法融化半分。終還是忍不住嘆氣。
「啊……」痛苦的嘶吼響徹了整間屋子。
顧月傾在听到聲音後,腳步瞬間定在那里,伸出去推門的手緊緊握成拳頭尖銳的指甲深深陷進肉里。可是顧月傾卻像是沒有感覺到十指連心的疼一般。
魅歌,你在忍受著怎麼樣的痛苦?幾乎每日里都會听到這樣的嘶吼,近幾日這樣的痛苦似乎越見頻繁,在這樣下去,不知道宮魅歌還可以再堅持多久!宮魅歌,這樣活著不如死了的好吧!可是你還是比著自己活下去,只是因為,你要顧月傾活下去嗎?
「快點,你們趕快幫我把他捆起來。」老林頭的聲音由室內響起,帶著許多無奈。
低頭望著自己的腳尖,顧月傾努力的讓自己不將眼淚落下來,可是,它卻偏偏來搗亂。宮魅歌本來可以好好地活著,自在逍遙,可是在遇到顧月傾後,卻一直都活的那般的痛苦。是不是所有靠近顧月傾的人都會這般的活著?魅歌是,玄是!不,顧月傾。現在,不可以哭,一定不可以哭。顧月傾現在一定不可以服軟。
「發生了那麼多事情,為什麼你不告訴我?」冷清的聲音由身後響起。
回眸,正好對上那雙詢問的眸子,一時無語相對,顧月傾勾唇淺笑︰「小洵,還好嗎?」看來終究是瞞不住他的。即使將所有消息封閉,他還是來了。
「顧月傾,是不是要等到你死了,你才會讓我收到消息?」自己一直在皇宮里照顧小洵,所以顧月傾你就忘記了我的存在了嗎?甚至封閉自己的消息,不讓自己知道她的情況。
「我,現在還活著。」不是嗎?
「就知道你會這麼說!」可是顧月傾你沒看到你現在的樣子嗎?你以為我只是要你活著嗎?禁不住的嘲諷的笑︰「顧月傾,我是你的暗衛,這一次,不會想要再把我丟下了吧!」即使是你想要丟下我,我也不會同意,顧月傾如果要死,那麼熾烈要死在顧月傾的前面。
「我不會死。」顧月傾勾唇︰「這只是一場沒有硝煙的戰爭,所以顧月傾不會有危險。」言下之意很明確,顧月傾不需要暗衛。這一場戰爭顧月傾一定會勝利。
「是嗎?」急速出手,熾烈的攻擊迅速而凌厲。可是顧月傾卻連著最普通的一招也抵擋不住。
身形不定,顧月傾倉促的的後退,這一擊看似凌厲可是熾烈卻根本沒有用多少力道,所以顧月傾才會只是後退兩步︰「你連武功都失去了,還想要做什麼?」
站定身子「還是看出來了。」以為可以騙過所有人,可是好像只騙過了自己呢!顧月傾到了最後終究是在自欺欺人。
「月傾就在這里等著吧!我一定可以戰勝的。」熾烈的神情瞬間溫柔許多︰「再說過幾日小洵就會過來,到時候,你一定要親自去接他。」那孩子自從顧月傾離開後,就突然變了許多,幾乎不再笑了,也不再調皮搗蛋了,每天坐在自己的小搖籃里望著門口。熾烈知道小洵是想顧月傾了,可是,他卻沒有辦法帶小洵去見她。一直到,收到顧月傾要出嫁的消息。那一天不知道為什麼,小洵一直在哭,甚至還牙牙的一直在喊著︰月、月……
望了熾烈很久,顧月傾還是搖頭︰「熾烈,不要忘了你為臣,我為君。」君之命、臣必須不得不听。
屈膝跪地,熾烈俯身下擺︰「皇上,臣歸來之日定自刎于君前。」
「熾烈,你還有更重要的任務。先起來再說。」伸手想要扶起熾烈,可是那個男子卻固執的跪著,無
論顧月傾怎麼使力都無法將他拉起來,唇角間滿是苦笑︰「連你也欺負我這個手無縛雞之力的人嗎?」自嘲的聲音停在熾烈的耳里卻異常讓人痛心。
「臣該死。」面對這樣的顧月傾,熾烈除了妥協還能怎麼做?
禁不住的嘆息︰「熾烈,我好想念小洵,你可不可以跟我說說他?」這世界上,顧月傾唯一血脈相連的人,顧月傾現在最牽掛的寶貝就是小洵。沒有看著小洵慢慢長大是顧月傾這輩子最大的遺憾吧!
「小洵?」幾乎是一種很自然的情緒轉變,只要一提到小洵,熾烈的神情就會溫和許多︰「小洵長的很快,現在你應該快要抱不動了,而且他已經自己顫顫巍巍的可以站起來了,甚至還會喚你的名字呢?」
「小洵可以站起來了嗎?他還會叫娘了嗎?」顧月傾像是听到了什麼新奇的事情一般,眉宇間的憂愁瞬間沖淡了不少。想起來自己走的時候,小洵還只能在地上爬,甚至連坐直身子都不可以。現在居然已經可以站起來走路了……
「不是娘,小洵只會叫月。」熾烈望見顧月傾一臉燦笑像是也被感染一般。
「月?」不高興的撇著嘴,顧月傾瞪著熾烈︰「是不是你不在搗鬼?」哪有孩子喚自己娘親名字的。
望見顧月傾難得的孩子樣子,熾烈一瞬間失神,現在才發現原來顧月傾的面容已經不再是當年的平凡,現在的顧月傾像是洗盡鉛華的珍珠一般,耀眼的讓人不敢直視。可是他卻沒有問顧月傾,為什麼會變成這個樣子,只要是顧月傾就好。不是嗎?
「我沒有,也許小洵是氣你一直不會來吧!」熾烈無語的回答,自己可是沒有想到小洵會這麼早就會說話的。
「小氣鬼。」真是的這樣一個小孩子怎麼也這麼記仇啊!叫我月,我可是他的娘唉!不行,等見著小洵了一定要好好的管教,一定要讓他喊我娘。
「很像你啊!」顧月傾不還是很記仇嗎!
顧月傾毫不吝嗇的賞了熾烈一記白眼︰「是我兒子啊!怎麼可能不像我。」不對,這家伙在罵我。轉頭卻只看到熾烈好笑的望著自己,那樣子似乎在對著自己說,顧月傾你也有犯傻的時候啊!本來想要好好的教訓熾烈一頓的,可是……
「啊……」痛苦的嘶吼再一次響起,打斷了兩個人的對話。
熾烈轉身的望著緊閉的房門︰「那個毒,真的那麼狠毒嗎?」其實他知道自己是在說廢話,可是還是問了,魅歌一向都是一個不輕易展露情緒的人,他將一切都掩飾的很好,若不是痛到極致又怎麼會這樣的撕心裂肺?
「熾烈,幫我看好魅歌,如果他失去心智,你一定不要讓他跑出去。」這就是顧月傾讓他留下的原因。如果魅歌一旦發狂,也只有熾烈可以制服他吧!
「我知道了。」熾烈點頭,卻正好看到顧月傾正對著自己點頭清淺身影像是飄渺的雲……
「我走了。」說著便真的轉身離去。
「顧月傾。」禁不住的喚出聲!
回眸時卻只見熾烈望著自己︰「小心一點。」不要再讓自己受傷了,你不知道你現在的面容到底有多麼的憔悴。可是你不說,我也只可以假裝沒有看到。
「我知道了。」勾唇微笑,那一笑像是最絢麗的煙火,可是那女子轉身之間一切又像是夢境一般消失了。
玉山之巔,玉城之上由玉溪河,沒有春季水位上升,下游便會積水,顧與上游建壩攔之。而新攻進玉城的敵軍不會知道這一點,即使知道也不會想到吧!顧月傾在走之前帶走了城內所有的百姓,相信就是不只是怕百姓遭殃這麼簡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