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我們真的不先通知皇上一聲,這樣私自行動只怕皇上會……」
紅袖浮動,魅歌毫不客氣的賞了那個多嘴的黑衣人一個暴粟︰「說什麼說?我不可以做決定嗎?」真是的,告訴了顧月傾,這行動還能繼續嗎?
「屬下該死。」
「行了。」不耐煩的搖手,魅歌回首望著行宮的方向發了很久的呆︰顧月傾,你現在一定很想念他吧!我此去將將他偷出來。
「行動。」說著便縱身向大門口奔去。
所有黑衣人立即跟了過去。
今夜無星無月,那一襲紅衣的男子帶著二十人的隊伍悄悄出了城,所有人都知道此去便生死難料,可是在冷月是沒有人不知道顧月傾與幻天玄的愛情的,為了皇上,為了天下,死幾個人算什麼?所以去的人都打定了主意這一次就算是死,他們也會將幻天玄偷出來。
而那個女子此刻,正安靜的躺在床上,神情冷清而落寞。
不知道已經是多少次,這樣由夢中驚醒,然後睜著眼一直到天亮。
此時此刻的顧月傾,突然想到了冷清凝,想到了小洵,想到了幻天玄。玄,為什麼每一次夢見你,都是我們不死不休的糾斗呢?我真的不想和你為敵啊!
玄,現在的我,身體已經越來越虛弱,有時候,我就會禁不住的想也許有一天,我再睡下了,就再也醒不來了,那時候,你會不會突然就記起我了?那麼一切……
翻身,想要甩去那滿腦子的鬧事。可是滿目的黑暗卻更像是她現在的處境,禁不住的嘆息出聲。
不對!
猛地坐起︰「來人。」急切的奔到門口,一把拉開緊閉的房門。
「在。」守夜的侍衛立即屈膝行禮。
「丞相呢?」宮魅歌,你要是敢亂來,看我怎麼治你。
「丞相今日極早就已經休息了,並吩咐屬下們不許叨擾。」對于丞相,他總是嬉皮笑臉和屬下們打成一片,可是卻大智若愚,智謀驚人,于是所有人都對他恭敬而喜愛。
「立即去把宮魅歌那個混蛋喚來。」禁不住的顫抖,宮魅歌,你要是敢違抗命令,我一定不會對你手軟。
等待,本就是一種煎熬,然而顧月傾此刻才真正的體會到!
腳心處傳來陣陣冰冷,顧月傾低頭去看時才發現自己原來忘記了穿鞋子。想起來自己此刻披頭散發、衣衫不整,應該是狼狽至極的吧!
可是當失去那麼多在意的人後,顧月傾真的怕了。害怕身邊的那些人會一個一個失去,到最後又只剩下顧月傾一個人了。
「皇上……」那個侍衛急切的奔了過來︰「啟稟皇上,丞相不在房間。」
「什麼?」腳下再也沒有任何力氣支撐,身體就無力的跌倒在地上,顧月傾從來都不知道,原來自己也會有這樣無能為力的一天。
宮魅歌,此刻你讓我怎麼去救你?
顧月傾早就失去了神奇的本領,現在就連武功都在林染夜離開的那一天失去了,顧月傾變成了廢物,一個廢物要怎麼去救人?
「幻影。」顧月傾急切起身,奔至床頭,白色玉簫觸手升溫。
裊裊簫音緩緩而起,如高山流水,如大珠小珠落玉盤。
簫聲起,無星無月的夜,一對黑衣人閃進行宮。敏捷的身手如入無人之地。
「參見皇上。」所有不知從什麼地方出現黑衣人,整齊的跪在顧月傾的房門前。
冷眼望著一共三十五人的隊伍︰「我要你們立即去將宮魅歌帶回來。不惜一切手段。」這三十個人是弒殺最頂級的殺手組成,在顧月傾回到皇宮當皇帝的時候,親自由弒殺里挑出這些人以備不時只需。而現在正是用他們的時候。
「是。」所有的殺手領了命令立即就去了。
手中的白玉簫像是要被擰斷一般,低頭,望著手里的玉簫,顧月傾卻不知道在想什麼,禁不住的嘆息,不是不知道,此刻叫再多人去營救都只是送命,可是顧月傾不想要宮魅歌死……
我是不是很自私。為了達到自己的目的不惜讓那些無辜的人去死。
冷冷的笑,似乎在嘲諷別人,卻更像是在嘲諷自己。
不知道一個人在這間空蕩蕩的屋子里呆了多久!
「皇上……地上涼!」
顧月傾這才反應過來,原來不知道什麼時候自己又縮在角落里一個人發呆︰「莫仕,天……亮了嗎?」其實她看到了外面的天漸漸露白,可是她害怕自己出現幻覺,所以忍不住問了一句。
「是的。天已經大亮了。」莫仕說著想要扶起顧月傾,可是伸出去的手卻又停在那里,君臣之間的規矩,不可逾越。
顧月傾轉頭靜默的望著外面蒼白一片︰「亮了,天亮了!」低低的喃喃突而轉為急切︰「魅歌。丞相回來了嗎?」
望見顧月傾滿眸期待的樣子,莫仕只是嘆息︰「還沒有消息!」他也是今日收到消息,丞相帶著冷月成員去夜襲敵營,這無疑是以卵擊石,也難怪,顧月傾會這樣的擔心。
低頭望著自己蒼白的指,顧月傾突然感覺到自己全身冰涼異常,在地上坐了一夜,自己的身子似乎已經跟冰涼的地面凝結到一起,一樣的冷,一樣的寒!
「派探子出去探消息了嗎?」
「屬下已經派人去了。」莫仕領了命卻還是站在哪里。
「嗯。」顧月傾這才稍微放心,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可是頭卻疼的厲害,下意識的搖了搖頭,可是腦子卻越漸昏沉。連身上的力氣也消失了。顧月傾心里清楚的,她病了,這虛弱至極的身子,根本經不起這樣折騰。
「皇上,你怎麼了?」莫仕急切的望著顧月傾,眼里的盡是深深地擔憂。這個皇帝一向都是堅強如鐵,可是強者易折,這樣子身體反而受不了。
「沒事。」伸手扶著牆壁想要站起來,可是試了好幾次卻都是無力的跌坐在地上。腿失去了知覺,就算是想站起來都不可能。
「我扶您。」
「不用了,你去看一下探子傳來消息了嗎?」
「是。」莫仕無奈點頭,卻禁不住嘆氣,走到門口的吩咐侍衛立即去請林先生這才放心離去。
顧月傾喘著粗氣,手使勁的捶打著已經麻木的雙腿。呆了一會才顫顫巍巍的站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