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當真那麼愛他嗎？」他望著他，波瀾不驚的眼像是醞釀著暴風雨的大海平靜卻異常的可怕。
「此生不換。」這句話那個男子曾經說過的。現在顧月傾再說出口卻百感交集。那個愛自己的男子現在卻不知身在何方！玄，你在哪里？
「好一個此生不換。」冷酷的笑像是鋒利的劍︰「你可知道你多愛他一分，他便會多受一分苦？」顧月傾你越是承認自己愛的他，他便會越是痛苦。
「你說什麼？」冷漠的眼第一次正視眼前的男子︰「林染夜，你是不是知道他的下落？」
「我不單知道，我還日日看著他受盡這天下致毒致疼，每日里在無盡的煎熬了苟延殘喘……」
「我殺了你。」憤怒出手，直取林染夜的死穴，速度之快令人措手不及，可是……
「你真的想要殺我？」緊緊握著襲向自己的拳頭，林染夜似乎要將那小小的拳頭攥碎，可是她的恨，卻是他永遠也化不了的！
使勁想要抽回手，可是無論自己怎麼用力都甩不開那個男人的餃制︰「放開我。」憤恨的嘶吼，像是被惹毛的獸。張揚著爪子想要將眼前的男子生生撕碎。
「看來，你真的很愛他。」冷冷的笑︰「可是月傾還記得一年前我離去時說的話嗎？你若是愛上誰，我便會殺了誰。」望著那冷漠的眼漸漸赤紅，林染夜知道顧月傾已經氣急、恨極，可是他還是不停地說著︰「看到你們那麼相愛，我突然又覺得，讓那個男人就那麼舒服的死去未免太便宜他了，所以我將他泡在藥罐里，用天下最毒的毒藥，日日折磨他，夜夜听著他痛苦的嘶吼入睡，你知道我是多麼的痛快嗎？」冷冷的笑聲聲聲入耳，深深地刺進了心里。
可是那女子卻安靜了下來異常的安靜，像是沒有了靈魂的木偶，連一雙滿是恨意的眸子也失去了所有的神采，安靜，令人恐懼的安靜。
良久的沉默，在林染夜以為這樣怪異的安靜會一直持續下去的時候，那個女子卻動了！
「你恨我？」她仰著頭望著她，連聲音都失去了所有的溫度，甚至連一貫的冰冷都沒有。
「我愛你。」愛到不允許任何人出現在我們中間，愛到會為你傾盡一切。
「你恨我！」依舊是沒有任何情緒沒有任何的溫度的聲音，那女子依舊望著眼前的男子，眼里無悲無喜。
「不，是愛。」我那麼的愛你，用盡一切的手段，甚至不惜給你天下，只是因為我愛你啊！
「不是愛。」痴痴地笑，狂而癲，顧月傾使勁的讓自己笑出聲，可是眼淚卻掉了下來。玄，我最愛人，可是到了最後，我的愛卻讓你傷到了害！玄！我要怎麼救你？要怎麼救你？
「不，那是愛。」他憤怒的搖晃著顧月傾的身子，像是要將他單薄的身子撕碎一般。
可是顧月傾卻像是沒有任何感覺一般，再一次變成了沒有靈魂的木偶。林染夜望著那樣的顧月傾，林染夜眼里所有的情緒也都沒有了︰「月傾，我愛你，真的。」信我，信我好不好？
「那你放了他好不好？」她固執的望著他，眼神依舊空洞，可是聲音卻帶著懇求。
「好。」他答應的尤其爽快，可是他卻在顧月傾展顏的瞬間說出了另一句話︰「只要你肯做我的妻子，永遠不見他。」
「好。」顧月傾的聲音也和林染夜一般的爽快，她沒有辦法去救他了，這個男人讓她害怕，玄，如果這是救你的唯一辦法，那麼顧月傾只有這麼做了，我最摯愛的人，只有你都活著，好好地活著，那麼顧月傾就可以活著，即使活在地獄里也無所謂的。
「你答應了？」像是沒有料到顧月傾會答應的這麼爽快一般，林染夜一下子愣在那里，可是隨即心卻像是被萬劍穿過一般，顧月傾做這一切只是為了那個男人嗎？顧月傾，你做這一切只是為了我可以放了幻天玄嗎？所有的喜悅像是瞬間熄滅，留下的只是至深的恨，至深的怨。
「大婚之時，我要親眼看著你放了他。」顧月傾並抬頭再去看林染夜一眼，所以她沒有看到林染夜眼里一閃而過的殺氣，更沒有料到後來的很多事情，都是因為這一句話而改變。
「好。」林染夜依舊回答的利落而爽快，帶著笑的眼靜靜地望著顧月傾沒有任何表情的臉︰「我會讓你親眼看著他離開。」
「三日後，我在邊關城等著你。」垂下眼眸，顧月傾轉身，想要離開，可是手卻被人拉住。
「等等。」將顧月傾拉回懷抱，他明顯的感覺到她身體猛地一僵，像是想要掙扎，可是最終卻安靜下來。
伸手掏出懷里的金簪，慢慢的攤開顧月傾的手，將金簪放到她的手心︰「我希望三日後，月傾可以帶著這個簪子等著我。」這一支簪子是林染夜與顧月傾成親的那一日，顧月傾用來傷了她的東西，顧月傾記得那一日越過城牆的時候他便順手將這簪子扔在雪地里，卻不知道這東西怎麼會落地他的手里！
手心里的簪子帶著林染夜的體溫，淡淡的溫暖，可是到了顧月傾的手上的時候卻已經冰冷，沁骨的冷令顧月傾想要扔掉那金光閃閃的簪子，可是顧月傾卻握緊了拳頭，即使簪子格的手心生疼也不放開一分力氣。
伸手緊了緊她身上披風松開的結︰「月傾，我真的很高興，三日之後，你便永遠是我的了。」溫柔的笑像是得了糖的孩子。可是顧月傾卻沒有看他一眼，所以他不知道那溫柔的眼眸下，滿滿的都是仇視。
顧月傾任由著林染夜為自己系好衣帶，然後轉身頭也不回的向著馬車走去。
一到馬車上，顧月傾便像是被簪子燙到了一般，狠狠地甩了手里的金簪，用力的扯上的風衣，沒有一絲光彩的眼漸漸多了幾滴晶瑩，可是顧月傾卻緊緊地咬著唇不讓自己的眼淚落下來。
玄，這一局，我永遠也贏不了！永遠也贏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