牽掛 第十八章 去年春恨卻來時(第四節)

作者 ︰ 柯可丹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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歐陽山和劉小米一起,要搭乘二00八年五月十二日下午的飛機,從A市飛往某省S市。劉小明的父母堅持來為他們送行,歐陽山和劉小米雖然各懷心事,可也不得不敷衍滿懷希望的兩位長輩。小米的父母看到小米跟著歐陽山去南方發展,開心的笑容寫在臉上,他們心中已經為兩位年輕人描繪了幸福的前景,到時候兩個孩子事業和愛情雙豐收,還有比這更讓長輩們高興的事情嗎?

好不容易說服兩位長輩走了,歐陽山和劉小米過了安檢,劉小米借了歐陽山的光,到VIP候機廳里休息。休息廳的大屏幕電視上正在直播北京奧運會火炬傳到福建泉州的現場情況,幾個VIP廳的服務員視線落在屏幕上,給新進來的客人的服務也慢了一拍。

剛坐下來沒多久,劉小米嫌無聊,就纏著歐陽山給她講他和安靜的故事。歐陽山笑笑,不理。那是他放在心里最神聖地方的東西,怎麼可能對一個外人隨意道來。歐陽山看了看表︰下午兩點了,還有二十分鐘就要起飛了,怎麼還沒通知登機?剛這麼想著,VIP候機廳的服務員就過來通知他們,可以登機了。

飛機準時在二點二十分從A市國際機場起飛,歐陽山一上飛機就開始閉上眼楮休息。昨晚沒有睡好,他打算在途中好好養足精神,有個好的狀態去見安靜。想到馬上就能看見安靜,歐陽山心里就一陣輕松,分開了三天,怎麼像分開了一個世紀一樣?難怪中國人有「一日不見如隔三秋」的說法,真是服了古人了。

就在同一時刻,有一個女游客在甘肅一個寺廟游覽,抬眼看到一片閃著五彩霞光的雲時,虔誠地呼喊︰「這就是蓮花座啊!」在佛誕日看到這一切,對于一個朝聖者是莫大的榮耀。當這彩雲被以視頻方式傳播到網絡上時,有人倍感驚異——這不是地震雲嗎?

十四時許,成都動物園的鸚鵡怪叫起來,並不斷撲騰;孔雀突然將羽毛「炸開」,四處亂竄;企鵝在水中驚恐地游泳,伴隨著沸騰般冒泡的水,顯得無助驚慌。

北川,十幾分鐘後將成為人間煉獄的地方,此刻,狂風四起,攜帶著巨量的沙塵,但人們並沒有在意,只是以為天氣惡劣而已。

就在歐陽山的飛機起飛後不久,二00八年五月十二日下午兩點二十八分,中國四川省汶川縣那場震驚中外的特大地震就爆發了。

此刻,安靜在台里看資料,這幾天她身體不是太好,部里讓她好好休息幾天,沒有安排她出新聞。

安靜忽然感到牆上的掛歷在搖晃,因為以前台灣地震時也出現過這種情況,安靜沒有驚慌,她觀察了一下,過會兒就正常了。有同事跑過來問︰有沒有感到剛才房子在晃?安靜作肯定回答,應該是什麼地方地震了,我們這里有震感。

安靜的辦公室在大樓的七樓,她想,如果樓層高一點,震感應該更明顯。安靜以職業的敏感性,感到這場地震震級應該會比較高。她走到窗邊看樓下,發現樓下空場地上聚集了一堆人,像是附近寫字樓里的人以為地震,有些人已經逃下來了。

安靜馬上叫上小馬,跑下樓去,作一些即興采訪。

等安靜又回到辦公室坐下來時,電腦上已經有新聞出來︰在我國四川省汶川縣,也就是北緯31度,東經103.4度的地方發生了里氏7.8級地震。

這場地震的震級後來被確定為里氏8.0級,超過了唐山大地震。地質學家說,當時,距地表33公里以下,大地正以每秒3公里的速度朝東北方229度崩裂,80秒內,成都盆地的盆壁上出現了一道長216公里、寬45公里的「傷口」,這條數千年未活動的龍門山斷層,再次顯示出其出其不意的力量。力量彰顯之處,汶川縣臥龍、耿達、映秀、白花等鄉鎮在瞬間幾乎被夷為平地。龍門山斷層沿線的都江堰、茂縣、北川、青川等地遭受重創。台灣地震專家王乾盈估算,當地地殼在1分多鐘內被抬升9米,喜馬拉雅山也被拔高了數米。

安靜有種直覺,她感到了自己的使命和責任,她感到了這場地震自己不會置身事外。

在這樣的時候,安靜平日里不為大多數人所知道的、完全不同于她縴瘦柔弱外表的堅毅、剛強的特性就表露出來了。

事實就是如此,安靜不是一般的小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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