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薔薇 第19章 月上柳梢頭 人約教學樓

作者 ︰ 13989344912

為了能夠迅速學會詩詞的字詞句,308寢室的同學準備搞對聯接龍。具體方法是︰第一個人說出一個短的上聯和下聯。第二個人在原有的基礎上加長對聯的字數,使得增加字數以後仍然成為一副對聯。這個主意是馬丹提出來的。其他室友馬上附和。晚上8點多,一彎新月爬上柳梢,四個同學爬到教學主樓的最頂層,兩根蠟燭,四張紙和四支筆。準備好了基本的擂台賽道具。

馬丹考慮了一下教學主樓的高度和千年明月的故事,先提出三字的對聯︰

上聯︰幾層樓下聯︰千年事。

其他幾個同學評估了一下,覺得還算不錯的開頭,葉舒婷住在山城很久了,沉吟了一下,接出了第二層︰

上聯︰幾層樓,獨撐東面峰

下聯︰千年事,屢換西川局

大家覺得前面獨撐和屢換對的比較工整,東面峰和西川局如何解釋,要求葉舒婷給出答案。葉舒婷說,東面峰是望江的樓的觀景的雄渾,下聯則是說事情,千百年來,蜀中多少英雄豪杰輩出,西川的局勢就是英雄豪杰的故事的另外一種演繹。大家听了,覺得這個對聯比較大氣了。後面的同學只有沿著這個思路接龍下去了。

梅黛珊想了半天功夫,終于接出第三聯︰

上聯︰幾層樓,獨撐東面峰,統近水遙山

下聯︰千年事,屢換西川局,盡鴻篇巨制

上聯寫景,下聯論事,倒也工整。秦曉璐當然不甘落後,撫模一下下巴,大家笑她,你又沒有胡子,學什麼蘇東坡啊?秦曉璐也不答話,奮筆疾書︰

上聯︰幾層樓,獨撐東面峰,統近水遙山,供張畫譜,聚蔥嶺雪,散白河煙,烘丹景霞,染青衣霧。

下聯︰千年事,屢換西川局,盡鴻篇巨制,裝演英雄,躍崗上龍,殉坡前鳳,臥關下虎,鳴井底蛙。

上聯描寫的是望江樓上看到的風景如畫,下聯則寫出了臥龍崗上諸葛亮,落鳳坡前龐士元,氐族英雄李雄,井底之蛙的公孫述。氣勢宏偉,波瀾壯闊,不愧是飽讀詩書的才女。

又輪到馬丹接下文,這次壓力大了,額頭汗水流下來了。憋了半天,終于續上第五聯︰

上聯︰幾層樓,獨撐東面峰,統近水遙山,供張畫譜,聚蔥嶺雪,散白河煙,烘丹景霞,染青衣霧。時而詩人吊古,時而猛士籌邊。

下聯︰千年事,屢換西川局,盡鴻篇巨制,裝演英雄,躍崗上龍,殉坡前鳳,臥關下虎,鳴井底蛙。忽然鐵馬金戈,忽然銀笙玉笛。

雖然看上去對了起來,但是上聯已經超出了寫景的範疇,下聯也超出了敘事的範疇,大家議論不休,最後葉舒婷說︰平仄對仗也上聯有對,對聯換平仄的要求也應該允許換句內容,只要符合對聯就可以了,不要苛求內容。于是大家等著葉舒婷對第六聯,葉舒婷搖頭背手轉了幾圈,終于有了下面的對聯︰

上聯︰幾層樓,獨撐東面峰,統近水遙山,供張畫譜,聚蔥嶺雪,散白河煙,烘丹景霞,染青衣霧。時而詩人吊古,時而猛士籌邊。最可憐花芯飄零,早埋了春閨寶鏡,枇杷寂寞,空留著綠野香墳。

下聯︰千年事,屢換西川局,盡鴻篇巨制,裝演英雄,躍崗上龍,殉坡前鳳,臥關下虎,鳴井底蛙。忽然鐵馬金戈,忽然銀笙玉笛,倒不若長歌短賦,拋撒寫綺恨閑愁;曲檻回廊,消受得好風好雨。

葉舒婷上聯把紅樓夢的意境全用上了,春閨日短,寂寞巷深,花自飄零水自流,香墳一座誰懂?下聯對的哀轉千回,總是離騷再生,漢賦妙筆,唐詩宋詞,又怎麼能寫的盡這借酒澆愁,相思風雨中呢?

梅黛珊搜腸刮肚,想出了第七聯的內容︰

上聯︰幾層樓,獨撐東面峰,統近水遙山,供張畫譜,聚蔥嶺雪,散白河煙,烘丹景霞,染青衣霧。時而詩人吊古,時而猛士籌邊。最可憐花芯飄零,早埋了春閨寶鏡,枇杷寂寞,空留著綠野香墳。對此茫茫,百感交集。

下聯︰千年事,屢換西川局,盡鴻篇巨制,裝演英雄,躍崗上龍,殉坡前鳳,臥關下虎,鳴井底蛙。忽然鐵馬金戈,忽然銀笙玉笛,倒不若長歌短賦,拋撒寫綺恨閑愁;曲檻回廊,消受得好風好雨。嗟予蹙蹙,四海無歸。

馬丹大小問梅黛珊︰我們的對聯你只有百感交集的份兒了,搜腸刮肚,到最後竟然四海無歸,連家都不要了,是不是要果奔啊?

秦曉璐說是好對,用上了詩經的功夫,說明功夫在詩外啊,大家都不說話了,等待秦曉璐的第八聯︰

上聯︰幾層樓,獨撐東面峰,統近水遙山,供張畫譜,聚蔥嶺雪,散白河煙,烘丹景霞,染青衣霧。時而詩人吊古,時而猛士籌邊。最可憐花芯飄零,早埋了春閨寶鏡,枇杷寂寞,空留著綠野香墳。對此茫茫,百感交集。笑憨蝴蝶,總貪送醉夢鄉中。

下聯︰千年事,屢換西川局,盡鴻篇巨制,裝演英雄,躍崗上龍,殉坡前鳳,臥關下虎,鳴井底蛙。忽然鐵馬金戈,忽然銀笙玉笛,倒不若長歌短賦,拋撒寫綺恨閑愁;曲檻回廊,消受得好風好雨。嗟予蹙蹙,四海無歸。跳死猢猻,終落在乾坤套里。

那些尋花問蝶之人,終活在醉生夢死之中。孫悟空戰天斗地,竟也逃不出佛祖掌心。嘆息之心,躍然紙上。

最後的一聯留給了開局的馬丹,馬丹在紙上畫了半天,才大聲念出來︰

聯︰

幾層樓,獨撐東面峰,統近水遙山,供張畫譜,聚蔥嶺雪,散白河煙,烘丹景霞,染青衣霧。時而詩人吊古,時而猛士籌邊。最可憐花芯飄零,早埋了春閨寶鏡,枇杷寂寞,空留著綠野香墳。對此茫茫,百感交集。笑憨蝴蝶,總貪送醉夢鄉中。試從絕頂高呼︰問問問,這半江月誰家之物?

下聯︰

千年事,屢換西川局,盡鴻篇巨制,裝演英雄,躍崗上龍,殉坡前鳳,臥關下虎,鳴井底蛙。忽然鐵馬金戈,忽然銀笙玉笛,倒不若長歌短賦,拋撒寫綺恨閑愁;曲檻回廊,消受得好風好雨。嗟予蹙蹙,四海無歸。跳死猢猻,終落在乾坤套里。且向危樓附首︰看看看,那一塊雲是我的天?

雖然是白話風格,倒也工整有序,慕煞眾人。

大家不再續接這個對聯,葉舒婷提議大家把昨天江河老師所說的最難的對聯對起來,就是那個所謂的天下絕對︰寂寞寒窗空守寡

這個大家各自想好,一個小時的時間,看誰能寫的好,對的妙,超越古人才對。葉舒婷首先想到李翊君的歌《沙漠寂寞》

我沿著承諾一直往下走

卻困在寂寞沙漠

想著你的吻你的夢

你給的海市蜃樓

淚流盡愛情也漸漸乾枯

就用謊言麻醉傷口

任憑心成鐵痛失火

只有我露宿街頭

沙漠寂寞中誰來愛我

你連回憶都不放過我

無路可走也不能回頭

你給的溫柔都還在騙我

沙漠寂寞中誰來挽救

誰又在遠處點亮霓虹

忘記昨夜被你擁抱過

痛哭的感受

仔細吟誦幾遍,竟然有了一副絕妙的下聯︰沙漠淚海漸漲潮。葉舒婷用筆把對聯寫在紙上,等著其他人的結果。

秦曉璐想起來自己那個早年出家的大伯,算起來今年應該有五十歲了吧,如果尼姑寂寞,那麼僧人是不是應該形只影單的,那應該是伶仃,寒窗之內,佛祖身側,倒也也對的起來,秦曉璐一拍雙手,竟然也有了秒對。奮筆疾書寫下了草書一行︰伶仃佛側倦作僧。

梅黛珊想起了那個跟著別人做情人的阿姨,一陣心酸,這麼多年來,不見容于家人,沒有孩子,甚至沒有朋友,整天在一個別墅孤單生活著,那是怎麼樣的一種滋味呢?想著想著兩行熱淚潸潸而下,難道真的象她說的一個人獨自生活,逍遙自在麼?如是三番五次,竟然一字一頓的寫出來一個完整的對聯︰退避迷途返逍遙。

一個小時後,只有馬丹沒完成,大家都拿出來互相品評,看到三個人的對聯,馬丹掐頭去尾,竟然也成了一對︰俊俏佳人伴伶仃。

四個人朗聲大笑,一起攜手明月下樓,回歸寢室睡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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