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說什麼,當然是把她放了。」我無奈道,「我如果是個普通人他們也不會這麼瘋狂,偏偏我是個克死了莫氏,克死了老爹的倒霉女人,也難怪她們這麼激動。」
「什麼倒霉不倒霉的?」高星河听了不樂意了,「又不是你的錯!」
「那是誰的錯?」我轉頭看向他,他一愣沒有說話,我沒有繼續追問,轉身開始把頭發吹干,借著吹風機的噪音掩飾我們兩人無法繼續話題的尷尬。
從鏡子里,我看到他站起身走過來,到了我身邊的時候將我手里的吹風機拿過關掉,整個房間頓時安靜下來。
我不解地看著他,只見他說道︰「莫悔……我知道你想听什麼……可是,我現在如果對你說,你會相信嗎?」
我听了一愣,最後一笑︰「如果我願意听,你願意說嗎?」
「願意。」
「可是我還不知道,該不該信。」
「呵,誰知道呢。」他一笑。拿起一把梳子,為我梳理半干的頭發。
「如果我說,那幅《墨竹圖》並不完全是你父親的,你會怎麼想?」他問道。
我听了皺了眉頭︰「難道,你想說是我父親先竊了你家的畫?」
「呵,怎麼會是竊?」他有些無奈,「莫叔叔對你說過那幅畫的來歷沒有?」
「是吳昌碩的生平嗎?」
「呵,不是。」他笑了,「是莫叔叔如何得到這幅畫的?」
「爸爸只說過這幅畫是他老師送的。」
「我爸和莫叔叔是軍校里的同門。」高星河說道,「這幅畫,就是同門老師的收藏。兩個人是他的關門弟子,兩個人有都心高氣傲,所以,私底下難免互相較量。可饒是如此,兩人的關系也還不錯。」
我听了一愣,關系不錯?那為什麼我從小到大都沒見過高星河一家?
「那幅畫,老師當初是在飯桌上,喝酒喝得高興,就說送給了我爸。可是,有一陣兒我爸為了創業,缺了點兒錢,就拿《墨竹圖》當了抵押。」
「抵押?」
「嗯,當我爸提出想贖回的時候,莫叔叔沒有答應,而是拿了另一幅《白菊》做交換。」高星河嘆了口氣。
我听了愣了,原來爸爸那時候包裝白菊,不是因為莫氏積弊,而是因為給高伯伯?
「那……後來是不是我爸破產的時候……」
「嗯……其實他不想出手的。」高星河說,「當時剛出了車禍,你又住院,他們又……」
他後面的話沒有說下去,我知道,他指的是他們又去世了。可是,收藏是私有財產,即使莫氏破產,也絕沒有人有這個權力將私有財產隨意處置變賣。
「是誰做的?」我問道。
「做什麼?」
「是誰有權力變賣我家的財產?」我問道,「是我爸的律師嗎?」
他看著我警惕的眼神,無奈的搖搖頭︰「我也不知道,只知道這幅畫後來出現在了拍賣場里,被我爸買回來了。」
我看著他,不知道該不該信他,可是,資產處理畢竟是大事,他並未涉足商業,不知原因也不奇怪,或許張寧南會知道得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