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筠秀目之中寒光閃過,輕靈的劍勢一變,變得如狂風暴雨一般,震響著龍吟聲的利劍撕開防御,惡狼一樣咬向段森的喉嚨。
急速後退中的段森,只覺眼前所有的劍影都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頭渾身披著黑毛的巨狼撲了過來,同時腥風鋪面,怒吼不斷,一陣驚天狼嘯響起,讓他的心墜落到了谷底。
危機之中,段森也只能破釜沉舟,他只是身體微動,躲開了喉嚨部位,卻將肩膀暴露給了對方,同時他也握緊了手中的半截軍刀手柄。
「呲」的一聲,利劍刺破段森肩頭上的皮肉,也刺穿了他的肩胛骨,而這不可計量的時間卻被段森抓住,他未受傷的手腕輕擺,半截手柄化作一道寒光,射向近在咫尺的文筠,突兀的攻擊讓人大為震驚。
文筠心中一凜,利劍已經收回,劍身不可思議的彎轉過來,變得好像是一根面條一樣,劍尖已經到了劍柄的位置,由前向後刺出,將半截軍刀手柄擊飛出去。
段森已經絕望,他沒想到對方還有這一手,還沒等他想出逃跑方案時,彈回來的利劍已經刺穿了他的心髒。
「要死了嗎?心髒被刺透的感覺真的很疼!」在利劍臨身的瞬間,段森腦海里冒出了這樣一個想法。
文筠並沒有因為刺穿對方的心髒而欣喜,這樣的事情她已經經歷了很多,就在她準備震動利劍,將對方心髒完全絞碎的時候,她感覺腦後生風,有不知名的武器攻向了她的後腦。
文筠腳下急轉,飛身向一旁閃去,收回的利劍看也沒看的向身後刺了出去,只听見「當」的一聲輕響,巨大的力量蕩偏了刺劍,一股記憶猶新的無比危險地感覺席上心頭,讓她突然之間明白了後面是誰在攻擊。
弄清楚了身後是誰,文筠心中震驚不已,顧不得再想其他,速度徒然增加,如蜻蜓點水般的閃出了數十米,轉身立定後,持劍警惕的盯住後面的黑影。
「我們又見面了!」黑影說道。
「你已經不是我的目標了,況且上次你也重傷了我,我們之間已經扯平。」文筠聲音依舊沙啞,卻掩飾不住其中的忌憚之意。
「既然這樣你走吧!」黑影似乎沒有再追究的意思,手中的判官筆已然消失,他如一陣水波似的在空氣中穿行,空氣好像沙曼一般,隨著他的穿行浮現漣漪由恢復平靜。
黑影來到段森面前,回頭看到文筠還沒離去,語氣冰冷的說︰「難道還要我送你嗎?」
文筠身體一震,顯示出她心中的驚訝與懼怕,深深看了黑影一眼轉身離去,再也沒有理會躺在地上的段森的生死,快速的啟動保時捷,汽車在一陣轟鳴中,像一頭沖出圍欄的公牛一樣的狂奔出去,揚起一道土龍,消失在茫茫的荒野之中。
「看來我不能給你答復了」躺在地上的段森口中瀝著鮮血,雖然心髒被刺穿,卻依舊沒有馬上身死,顯示出了他強大的生命力。
「不,哪怕你死了,你也擁有選擇的權利,現在我還是要問一句,你願不願意接受我贈予的能力,承擔起相應的義務?」張曉蹲去,好像沒有看到段森身上的傷口一樣,依舊慢條斯理的詢問著。
「咳咳」段森臉色蒼白,口中咳出了一片血沫,他的瞳孔已經開始渙散,但他已經用手死死的按在前胸的傷口上,說︰「你真是個瘋子比我還瘋我接受」
「你是自願的嗎?」張曉又問了一句。
「我」段森只吐出了一個字,嘴唇便哆嗦起來,同時也翻起了白眼,眼看最後的半口氣就要消散掉。
「你不說話,我就當你默認了!」張曉站了起來,第一次在段森面前恢復了形體,他左手中出現了一本書,右手中出現了一支筆,面目神聖,法相莊嚴的說道︰「以閻君之尊,賜汝夜游陰神之位,夜游神歸位!」
張曉居高臨下的俯視著將要咽氣的段森,左手上的生死薄自動翻開,里面空空如也,只在最上面的位置上有張曉的名字,後面對應的一欄上,赫然是代表著地府最高統治者的閻羅王。
張曉提起右手中的判官筆,黑白二色的判官筆顯得沉重無比,好像他手中握的不是一支筆,而是一座重有億萬鈞的山岳,給人一種心中沉甸甸的感覺。
張曉面帶嚴肅,手中判官筆緩慢而莊重的向生死薄上書寫,判官筆上浮現出一股朱紅色的氤氳氣體,潔白的長豪筆尖泛起點點的殷紅,兩個朱紅色的神秘字跡落在生死薄上,頓時,生死薄上金光大冒,天空中也隨之響起了陣陣梵唱仙音,金光天花緩緩的降落下來。
重傷涉死的段森的身體,好像被一股無形的力量牽引一樣,緩緩地漂浮起來,周身被一股黝黑發紫的光芒包裹,他身上的傷口肉眼可見的快速愈合,不一會兒,所有的傷口都為之消失,就連被刺穿的心髒都被修復的完好如初,體表更是連一絲血跡都不曾留下。
包裹著段森的烏光並沒有消散的勢頭,反而越來越濃厚,天地間的陰寒之氣如受召喚一樣,全都向著段森聚集過來,頃刻間,一個烏黑發亮的蛋殼出現,將段森牢牢地護在里面。
「不會也需要三年時間吧?雖然現在是晚上,不用擔心被人發現,可是天上還有衛星監視,即便衛星沒發現,可天亮以後怎麼辦?沒想到這麼麻煩!」張曉微微皺起了眉頭,看了看生死薄上對應夜游神位置上跳動不已的字符,他略微有些擔心,便收起兩件神器,靜靜等待著段森的蘇醒。
天空中只有一角好似指甲樣的月牙,而且雲層也比較厚,使得月光好像沒有一樣,再加上包裹著段森的蛋殼好像連光線都吸收了,因此,這里變得更加暗淡起來,雖不至于達到伸手不見五指的地步,但朦朧之間也看不出幾米的距離。
大約一小時後,天地間的陰寒能量不再向這里聚集,並緩慢的向外散去,同時光線也變亮了一些,就在這時,烏黑光亮的蛋殼發出了「 」碎裂的聲音,好像是有一只小鳥要破殼出生一樣,讓等在外面的張曉有了一些期許。
「啵啷」一聲,蛋殼好像玻璃一樣破碎,破碎一地的蛋殼有些無聲的升華向了天空,有些悄然的融化進了大地,就像是被風吹走了河面上的雪花,留下了可以當鏡子反射人影的冰層一樣。
段森閉目靜立在原地,臉上不帶有任何的表情,就像是一架剛被制造出的人形機器,給人一種冷冰冰的感覺,感受不到一絲的人氣,讓人懷疑他是否還活著。
張曉沒有上去叫醒段森,只是抱著雙臂靠在一旁的樹干上,露出了若有所思的神情,就在他思考問題的時候,段森的鼻翅微微扇動了一下,一股生機從他身體伸出劇烈的涌出,好像是壓在巨石下面的小草,突然之間頂起來頭上的壓迫,露出了那一抹誘人的新綠。
當生機重新回到段森的身體,他的呼吸也漸漸平穩,他輕輕睜開了眼楮,兩道琉璃色的目光射了出去,四周為之一亮,瞬間又歸于沉寂,只是天空中的那一角彎月好像受到了召喚一樣,掙月兌雲層的遮擋,奮力灑下了清冷的月光,使得地面的萬物或多或少的蒙上了一層淡銀色的月輝。
「你終于醒了?」張曉的聲音像是金雞鳴叫一樣,將正在迷失的段森拉回到了現實世界之中。
「咦,我真的沒死?你是誰?」段森看到張曉有些疑惑,警惕的問道。
「在你死前問你話的那個人!現在感覺怎麼樣?」張曉問道。
「啊,感覺很好,從來沒這麼好過!」段森握緊了拳頭,感受到身體中蘊藏著無盡的力量,有一種揮拳破山的沖動。
「感覺好就行,你有什麼不明白的地方,我可以給你解答!」張曉說道。
「先等一等!」段森打斷了張曉,有些遲疑的張開了手掌,在他不可思議的神情中,一柄寒光閃閃的飛刀冒了出來,而他絲毫感覺不到痛疼。
飛刀完全月兌出了他的手掌,靜靜地懸浮在他掌心中,上面閃爍著點點星光與朦朧月輝,好像有一條銀河圍繞在上面,同時有一輪不斷進行著圓缺變化的月亮在飛快的穿梭,給人一種似夢似幻的感覺。
飛刀依舊是樹葉狀,只是變得更加鋒利,散發出的氣息也是越發的清冷,好像是萬年玄冰制造出的,上面的寒星冷月也無比的真實。
「這是怎麼回事,這柄飛刀怎麼變成了這樣?」段森回身問向張曉,他感覺只有對面的這個陌生人能給他一個合理的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