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電光火石,驚險一幕,恍如夢中。
我掐了掐手腕,感覺到痛,不是在做夢呀。
我小心翼翼,慢步前移,怯怯的走進那冬青圍中。齊腰的冬青圍內,是一個十五平米的空地,空地上嵌滿了五顏六色的鵝卵石,斜斜的陽光,照射在它們光潔的身上,發出五彩的折光,好似無數個霓虹在閃爍。一條清冷的石板凳,孤零零的呆在東北角。石板凳西首,有只倒地的花籃,花籃里的花卉,散落一地。其余沒什麼異常。沒有任何打斗的痕跡。一陣旋風刮過來,伏地的花卉紛紛揚起,蘭花、水仙、馬蹄蓮在飛舞,百合、月季、菊花在旋轉,空氣中彌漫著藥草的香味兒……哦,那是花籃里的冬天草,散發出濃烈的香草味……懶
唉,這只花籃被凡哥說著了,原本就是我的呢。真可惜,白白的給糟蹋了。我扶起花籃,一付壞了一只腳的墨鏡,從藥草中顯露出來。我拿起墨鏡對著陽光凝視,PC太空鏡片,價格不菲呢。它該是那個換衣人的了。那群橙衣人是何方神仙呢?瘦皮保安與他們是一伙兒的嗎?換衣人到底是誰?導醫美眉認識他嗎?導醫美眉又干嘛要把花籃換給換衣人呢?都是一樣的花卉,一樣的藥草,干嘛要換來換去的,沒道理呀。該不是又和先前所說的那小莉是個武功高手一樣,凡哥走了神兒,看花了眼吧。蟲
透過耀眼的陽光,我看到墨鏡那個斷了的一只腳,竟然是中空的。里面隱隱約約有個火柴梗大小的小黑影。我找來花籃里扎花卉用的細銅絲,一撥一挑,露出一截小紙卷。再用指甲夾住,拖出小紙卷,攤開一看,咦?一張空白紙?什麼也沒有。啥玩意兒?想扔了,又覺蹊蹺,忙又卷好,重新塞進那個斷腳里,隨手用三層面巾紙裹著墨鏡,放進右衣兜里。
這里不大不小的一方空地,該是給晨練的那些大伯大媽們歇息備用的吧。跑跑步,再打打太極拳,累了就坐在石凳上歇會兒,公園的設計者想的蠻周到的。唉,這散落一地的花草,該不會影響到明天大伯大媽們的晨練吧。我俯身拾起殘缺的花草,一點一點的聚攏到花籃里,正待收拾干淨,把花籃放到西南角一只環衛筒時,「嘀玲玲」手機鈴猛地響了,一驚,把個花籃又搞翻了。還好,大部分都掉在環衛筒內了。掏出手機一看,浩小姐的︰
「馬一 ,你今天沒出門吧?」
「呃,我——不在家。」
「不在家?什麼家?」那頭,浩小姐似乎好奇怪,把個「家」字發音發的很重。
「哦,對了,對了,不在宿舍。」我忽然明白了對方「家」的含義。
「呵呵,在哪兒呀?不是值班吧?」那頭,浩小姐會意一笑。
「不值班,不值班。在瀝湫公園呢。」
「瀝湫公園?兩個人吧?」
「不,一個人。」
「一個人?呵呵。你在騙誰呢?」
「是一個人的啦。小白馬什麼時候騙過唐僧的呢?」
「哈哈。這倒也是的呀。那——唐僧,命令小白馬,現在就過來,目標︰丹尼斯408。小白馬,你記住了嗎?」
「記住了,主人,俺馬上就到。」
把環衛筒周邊的殘花收拾干淨,正待返身離開時,兩位身材個子相仿、精干的橙衣人從東北角象腳絲蘭中閃出。
「請問,您是馬先生嗎?」兩人掃了一眼空地,其中一位似乎是領隊的詢問道。
「您們是——」我猛地一愣。
「這里的花籃是您收拾到那邊——的?」領隊橙衣人微微一笑,嘴巴朝環衛筒那兒努了努,不答反問,「馬先生看到一付墨鏡了嗎?」
「哦,是不是這個?」我從右衣兜里掏出面巾紙裹著的墨鏡,並散開了面巾紙。
「對了,就是它。」領隊橙衣人眼楮一亮,接過墨鏡,扯開斷腳,取出小紙片,會心一笑,「馬先生,太好了。謝謝你。」
「謝謝我?」謝什麼呀?我可糊涂了。這墨鏡本來就是別人之物,你們拿去了給那個換衣人也好,不給他也罷,與我何干?干嘛要謝我呢?
「多謝了,馬先生。後會有期。再見。」兩位橙衣人再次道謝後迅速離去,消失在東北角象腳絲蘭叢中。
啥回事啊?兩位橙衣人可謝的我一愣一愣的了。對了,他們怎麼知道我姓馬的呢?是瘦皮保安告訴他們的嗎?……想不了那麼多了,浩小姐正等著呢。趕緊離開小徑,來到橋頭,招呼了一輛的士,直奔丹尼斯。
的士駛出紫霞街主干道,拐入解放路,約莫一刻鐘後就到了目的地︰解放路117號——丹尼斯
13層的丹尼斯,是個高檔茶樓。說是茶樓,其實是個集飲食、休閑、健身、娛樂于一體的綜合性的商業中心。三層以下是中餐館,四至六層是西餐館,七層以上便是茶室,棋牌室,健身房,KTV,足療,桑拿……各種娛樂設施,應有盡有。這些,遠走澳洲的小雲,曾對我說過兩回。可謂耳聞能詳,就是從來沒有來過。
丹尼斯的右首是聞名遐邇的魔哏嘶啖荔公司,19層高,鉛灰色的面牆加墨色窗台,顯得神秘而幽靜,底層四顆巨型門柱,威嚴的掃視著路人,門牌上「118」三個燙金阿拉伯數字,發出金燦燦綿延不絕的光芒。它的左首便是如雷貫耳的花榮公司。樓層20,銀亮亮的牆面,天藍藍的落地窗,看上去直插雲天,顯得氣勢雄偉,特別高大,門樓前兩只石獅,收尾俯臥,眼簾下垂,呈睡眠狀……
呵呵,有意思,如此座次,該是丹尼斯一線牽,攜手倆巨頭,創造了舉世聞名的「花榮模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