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束束淡藍的光奪定一件件寶物。
講解員跟隨卡桑和迪莉婭來到一具骨骸前。
骨骸長約兩米，骷髏張著嘴，那樣子仿佛有許多話要講。
講解員向卡桑做著解說︰「您現在看到的這具骨骸，是古埃及第四王朝埃赫那吞法老的遺骨，公元1979年發掘于埃及北部沙漠地帶，距今已有四千多年的歷史。經研究證明，埃赫那吞法老是天狼星人融合了地球上蛇的基因所創造的一種人造生命。您瞧，他臉型頎長，帶著蛇的表情。胯骨寬闊，像女人的胯骨一樣！後腦顱骨強烈地後伸，這是腦容量大的表現！四千年前，埃赫那吞法老的身上就已經出現了這樣許多基因的突變，這曾經讓後人感到很奇怪！另外，在他的兩個女兒身上，這種基因的突變表現地更為明顯，有些技術，即便在目前我們的文明中也很難達到！這一切都可以表明，天狼星人的文明至少比我們要先進四千年，甚至更長——」
卡桑似懂非懂地點頭。
在埃赫那吞法老的復制像前，卡桑久久地凝視。
石像高兩米。整個人仿佛是被一種無形的力量拉長了。石像閉著眼，雙手交叉放在胸前，仿佛在想著未來的事情。
尤其吸引卡桑的是石像的後腦勺，強烈地向後延伸，仿佛一不小心就掉下來。
有智慧。卡桑想。
石像忽然張開嘴，從里面伸出一只蛇的長須來，卡桑不由嚇了一跳。
他晃晃眼，打個激靈，石像又恢復了常態。
卡桑不由渾身哆嗦了一下，他抱緊膀子，趕緊朝前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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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博物館二樓。
一位穿著黑西裝的男子正坐在檀木茶幾前，眼巴巴等著對面一位老者在翻看一摞什麼東西。
老者把那摞紙放下，摘下眼鏡來。
陳保不安地搓著手，臉上憋得通紅，不好意思地說︰「老先生，您看——」
哈爾吉顯然在努力尋找措辭︰「可以看出來，這些畫作，陳先生是費了功夫的！」
陳保連連點頭︰「對對，反正，怎麼說呢？這也是我的一個愛好吧！從小的一個愛好，想當個畫家！但說實實在在的，畢竟因為各方面的原因，沒有上過這樣專門的藝術院校。但平時我在家里可以說是相當努力，幾乎把所有的業余時間都用在畫畫上了。這些年來，也畫了不少作品！您現在看到的這些呢，是我自認為可以留得住的——」
「留得住的？」哈爾吉不是很明白陳保的意思。
「就是，自認為有價值的——」
哈爾吉奇怪地看著陳保︰「您認為，這些作品，能夠流傳千古，是不是這個意思？」
陳保不好意思地撓撓頭︰「反正，我覺得畫得還行吧——」
哈爾吉微微點頭，隨手拿起上面那幾幅畫，仿佛要重新進行評價一樣，看完，又略略皺了眉︰「這些畫，怎麼說呢——」
「哈爾吉先生有極高的鑒賞力，我非常想听到您對這些畫的評價！當然，我首先承認，這些作品還不是很成熟，說實話，自己也不是很滿意——」
哈爾吉又戴上眼鏡，從眼鏡上面看著陳保。
「反正，不是很滿意——」
哈爾吉撇撇嘴，極力尋找著措辭︰「嗯，我再看看！當然，以我個人的意見來說，我認為，陳先生這些畫，都畫反了？」
「畫反了？」陳保心里忽然一緊。
「對！要說繪畫的話，不應該這樣畫的——」
陳保丈二和尚模不著頭腦︰「哈爾吉先生，說實話，就畫畫來說，我不能說很懂，但我畫了有七八年畫了，基本常識還是懂的——」
哈爾吉聳聳肩膀︰「當然，這只是我個人的意見——」
「還請哈爾吉先生不吝賜教！」
「賜教不敢當！但我在這里可以給你說句實話，從總體上來看，陳先生的這些畫，看不出有什麼規則章法，給人的感覺，信息上顯得相當凌亂——」
「藝術這門東西，本身就沒有什麼規則、章法可言的，古人說，師自然，師造化——」
「話雖這麼說，但還是有一定規則的！不循定規，其實並不是隨便！你看就像歷史上那些大書法家，張旭，米芾之流的作品，可以說是狂放已極，但里面還是有一套很成熟的章法可言的！陳先生這些畫里，看不出有什麼固定的信息來——」
陳保臉色微紅。
「陳先生師從哪位高師？」
「這個，我沒有老師，都是我平時這樣琢磨的——」
「閉門造車？」
「算是吧！「
「陳先生，也許，火候還不是很到——」哈爾吉點頭，「如果有名師指點的話，陳先生也許——」
陳保連忙更進一步︰「哈爾吉先生，如果您有這方面的關系，希望能夠——」
哈爾吉連忙搖頭︰「不好辦了！主要是，陳先生您年齡太大了，有些想法已經定型，不好再塑造了——」哈爾吉摘下眼鏡來。
「那，這些畫？如果再修改修改，您看——」
「不好辦！您看，您都畫反了！改不改的其實，無所謂的——」
陳保不知道哈爾吉說的「畫反了」是什麼意思，又不好意思問他，只覺得心里冷嗖嗖的。
「可是，我真是很愛好這個——」
「愛好，與有沒有達成這個愛好的能力，其實是完全不同的兩碼事！愛好是什麼呢？只是一種想法，而能力，則是需要實際表達出來的一種東西——」哈爾吉抱起膀子來，「從另一方面來說，其實我們人類活在這個世界上，並不清楚自己究竟想干什麼，自己適合干什麼？有些人的想法純粹是屬于一種自動駕駛的狀態，今天想干這個，明天想干那個！不知道經過多少千折百回，才能找到真正適合于自己的東西，或者說是事業——」
陳保心里徹底涼了。
「陳先生如果還有別的興趣愛好的話，轉移一下思路，也許能打開另一片廣闊的天地——」
「可是，我畢竟搞了這麼多年了，滿腦子里想得都是這個——」
哈爾吉笑笑︰「陳先生說得不錯，正因為迷誤了這麼些年，所以才陷入地深！想走出這個怪圈，放下這個包袱，的確是不容易的！」哈爾吉顯然有些不耐煩，忽然話鋒一轉，「陳先生，不知道您還有沒有別的愛好，平時在家里，除了畫畫之外，還從事其他活動嗎？」
「平時，也就是搞搞文學——」
「經常搞嗎？」
「還可以！」
「喜歡詩歌嗎？」
「還行！」
哈爾吉立即換了一副面孔︰「這樣，我給你寫個條子，你立即到吉美劇場去，現在我們的烏托邦新世界選秀組的比賽正在熱火朝天地進行，陳先生您既然喜歡文學，說不定您真正的志向在文學哪一邊，而不是美術上！時間已經很緊張了，你馬上去！」哈爾吉馬上從筆記本上撕下一張紙，飛快地在上面劃拉了一些字跡，遞給陳保，「馬上去吉美劇場，還來得及！」
陳保立即慌亂起來︰「直直，直接參加比賽？」
「直接參加比賽！抓緊，頂多還有二三十分鐘！」哈爾吉看著表。
陳保大腦一片空白，抓起那張紙撒腿就跑。
「畫——，畫——」哈爾吉大喊。
陳保又折回來，抱起那堆畫，因為太緊張而把畫全弄灑了，哈爾吉哈哈大笑︰「快點，快點，小伙子，晚了就來不及了！抓緊——，抓緊——，哈哈哈——」
陳保終于慌里慌張抱住了畫，跑到門口時又折回頭來，朝哈爾吉狠狠鞠了一躬。
「時間已經來不及了，快跑——，快跑——」
哈爾吉樂得哈哈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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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保一口氣跑到吉美劇場，等找到比賽的地方，已經累得氣喘吁吁。
陳保把哈爾吉的條子遞給管理員，管理員反過來復過去地看著︰「這是誰給你的條子？」
陳保呼哧呼哧地︰「哈哈，哈爾吉啊！」
「哈爾吉？怎麼這字寫得跟狗爬似的？你認識這是什麼字嗎？」那人遞給另一位管理員。
「現送上參賽隊員一名，請接哈——」
「接洽！」那人一把奪過條子去，看看門口，「外邊還有別的隊員嗎？」
「沒有了！」
「沒有了？來，你，189號，最後一個參賽隊員，馬上進去！」
陳保取了那個號碼，膽戰心驚地進去。
吉美劇場是一座巨大的蓮花形建築。通體用透明的材料制成。氣勢宏偉。新世界烏托邦選秀大賽就在其中的一個花瓣里舉行。
此時劇場里座無虛席，基本上都是來自全國各地的參賽隊員。
幕布後面，一派紅色的燈光。
陳保走進後台時只剩了兩位參賽隊員。
陳保朝二人點點頭，坐下。
「快，快，快完了嗎？」陳保緊張地問。
「上面那位一結束，就輪到我們了——」一位留著雞冠頭的小伙子對陳保說，「後面還有參賽隊員嗎？」
「沒了！我是最後一個！」陳保長吁一口氣，「很緊張！」
「都一樣，我心里跟打鼓似的！」雞冠頭說。
舞台上忽然響起了一陣熱烈的音樂聲，三人都靜下來，從幕布後面朝舞台上看。
音樂戛然而止，現場一片死寂。
「這位同學，您剛才說得是什麼？請再說一遍好嗎？」評委張永良好奇地看著那位參賽選手。
舞台上站著的也是一位小伙子，卻扎著羊角辮，臉上涂著胭脂，全身穿著綠衣服，不知道是怎樣一副奇形怪狀的模樣。
小伙子一鞠躬︰「好的，尊敬的評委老師！下面，將由我來為大家帶來本次選秀大賽最最精彩，最最刺激的節目！大家想不想看？」
小伙子把麥克指向現場。
台下稀稀拉拉應了幾聲。
「反響不夠熱烈！請大家再來點掌聲，鼓勵一下好不好？」
台下掌聲雷動。
「好的，謝謝大家！那麼，今天我為大家帶來的節目就是，現——場——大——吃——屎——」
「什麼？」張永良好像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現——場——大——吃——屎——」
「吃屎？真的吃屎？」
「對！」
「我的天吶——」選秀現場一共有六個評委，幾乎每個評委都驚呼起來。
張翠蘭打扮地花枝招展，再問一遍︰「我沒有听錯吧，您真的要吃屎？」
「千真萬確，評委老師！」小伙子干脆利落地朝張翠蘭鞠了一躬。
張翠蘭咽口唾沫，不由捂住了嘴。
張永良倒是處變不驚，目光冷冷地看著小伙子︰「這位同學，我想問一下，您吃的屎，是自己拉的，還是別人拉的？」
「怎麼說呢？反正，融合了各種各樣的因素吧——」
「能舉例介紹嗎？」
「反正，這里面有黃豆，黑豆，綠豆，玉米，小麥——」
張永良趕緊制止︰「我明白了，你不用說得這麼仔細！請問，你現在準備好了嗎？」
「準備好了，評委老師！」小伙子又一鞠躬。
「時間已經不多了，那麼，開始——」張永良大手一揮，他已經迫不及待地想看小伙子吃屎了。
「有請工作人員，把屎端上來——」
音樂響起，現場一派嘩然。
小伙子卻來了勁，在舞台上又蹦又跳，伸胳膊蹬腿的，仿佛他不是準備吃屎，而是準備搏擊似的。
「請再給我來點掌聲鼓勵一下好不好？」
小伙子把麥克伸向現場，全場頓時掌聲雷動。
一位工作人員端來兩個大不銹鋼盤子。盤子上蓋著蓋。
「尊敬的各位評委老師，尊敬的各位同學們，現在，是你們見證奇跡的時刻！我記得有一位名人說過，要敢于做世界上第一個吃螃蟹的人！吾生也晚，做不了第一個吃螃蟹的人了！但是，在這里，我要做世界上第一個吃屎的人！這種全新的行為藝術，必將載入新世界烏托邦選秀大賽的史冊，必將載入全球吉尼斯世界大全！掌聲不夠熱烈！請再來點掌聲鼓勵一下好不好——」
全場雷動。
「現在，請見證奇跡——」
小伙子緩緩揭開了一個不銹鋼盤子。只見盤子里果然是一坨黑乎乎的大便，還冒著熱氣。
「噢，我的天，多麼新鮮的大便，多麼新鮮的大便——」小伙子把鼻子湊到大便上，做出一副陶醉的模樣，「穿衣服要穿名牌的，吃大便要吃新鮮的——」
現場已經有人開始作嘔。
六個評委，此時已經有五個亮起了紅燈。只有張永良還抱著膀子，冷冷看著吃屎的小伙子！
小伙子在醞釀，仿佛在積蓄力量吃屎似的。
他托起盤子，高高舉起，身體靈巧地旋轉了一下。
單腿後翹，又托起了那盤屎。
忽然，小伙子一個劈叉，屎還穩穩舉在頭頂。
全場雷動。
小伙子慢慢起來，放下屎。
他終于捏起了一撮屎，高高舉起，單膝下跪，仿佛他要吃一條活蛇。
他把屎放進嘴里，又掏出。
放進，又掏出。
終于，小伙子把屎甩在盤子里，拿起衛生紙來擦了擦手︰「你以為我傻呢？」
小伙子啪一聲把那坨大便蓋住，接著揭開了另一個不銹鋼盆子︰「其實，我真正吃的不是那個屎，而是這個‘史’——」
眾人再看時，只見小伙子赫然舉著一本厚厚的書，上面寫著《史記》二字。
「尊敬的各位評委老師，尊敬的各位同學們，大家知道，我國是一個具有個五千年文明歷史的古國，文化博大精深，極其豐富！其實，今天我表演的這個節目︰現場大吃屎，所吃的屎就是司馬遷的，《史記》——」
現場忽然發出一陣失望之聲。
張永良顯然有些失望，但又打起精神來；「也就是說，你要吃這本書？」
「是的，評委老師！」
「怎麼吃？」
「我一張一張撕著吃！」
「吃掉司馬遷的《史記》？」
「對！」
「不怕噎著？」
「不怕！」
「真不怕？」
「堅決不怕！」
「那好，開始——」張永良早就迫不及待了。
小伙子放下麥克，扎起了馬步，那樣子仿佛在運氣功。
運完氣功，長吁一口氣。
小伙子抓起《史記》，艱難地撕下一張來，卷了卷，又艱難地用牙齒撕下一口，在嘴里大嚼。
「要不要來杯水？」張翠蘭擔心地問。
小伙子朝他擺擺手。
接著，小伙子又撕下一張來，揭開那個裝大便的盤子，用手抹了一坨大便，卷吧了卷吧，吃起來。
一陣惡心忽然涌上張永良的喉嚨，他連忙摁響了紅燈。
小伙子住了嘴。
「好了好了，你的表演很獨特，讓讓，讓我們大開眼界——」
「謝謝評委老師！各位評委老師，要不要，你們也來一點？」小伙子舉了舉手里那團東西。
「不要不要，你自己用吧！」
小伙子忽然哈哈大笑︰「尊敬的各位評委老師，其實我剛才表演的節目啊，只不過是一個滑稽戲！所有的道具，都是假的！您瞧，大便，是巧克力做的！這本《史記》呢，其實是用咱們山東老鄉的大煎餅做成的，里面摻了黃豆，黑豆，綠豆等各種谷物！來，山東煎餅卷巧克力，中西結合，半土不洋，各位評委老師，嘗一嘗吧？」
評委們都連連阻止。
「這位同學，您剛才的表演，可以說是很刺激，很有懸念，各方面呢，也比較到位！但是，有一個最大的缺陷，你知道是哪里嗎？」這時一位戴著眼鏡的老年評委這樣點評。
「請評委老師指教！」
「選題！選題相當重要！不錯，現場大吃屎，猛地一听，給人一種很震撼的感覺！但是你有沒有覺得，這個題材讓人感到很惡心嗎？另外，你吃了《史記》，雖然是用煎餅做成的，但《史記》是用來看的，不是用來吃的，你明白沒有？」
「謝謝評委老師！」
「因此呢，我想，我們這次新世界烏托邦選秀大賽，不需要一位吃屎的人才，謝謝你的參與，好不好？」
「貴在參與！有請下一位！」張永良大喊。
……
「尊敬的各位評委老師，在開始這個節目之前，請允許我為大家講一個故事——」
張永良看看手表︰「時間已經不是很多了，請抓緊時間好不好？」
「好的！」雞冠頭一鞠躬。他渾身上下穿著一身白衣服，腰上扎著草繩。草繩上懸著一根哭喪棒。這人一看就是披麻戴孝的裝扮。「我，是一個孤兒。在兩個月的時候，我的媽媽，因為難產，失血過多，死去了！我的爸爸，當時從工廠里下崗，沒有工資！在埋葬了我的母親後，爸爸便抱著我，在大街上流浪，看見嬸子大娘們，便哭著說︰好心的嬸子大娘們，給口女乃吃吧！給口女乃吃吧！為了得到女乃，我的爸爸看見女的就問！就這樣，我是吃著百家女乃，長大了。可是，我的爸爸，卻在一次車禍中，喪生了。我的天啊，沒人管我了，我該怎麼辦？就在我快絕望的時候，忽然想起來，我是有爺爺女乃女乃的！于是，我沿著兒時的記憶，回到了我的故鄉，那個小山村！然而，禍不單行，就在我回到小山村的那一天，發生了一場震驚世界的大地震，我的爺爺女乃女乃，都在那次大地震中被活埋了。那次大地震，整整死了十萬人！小河里的水都被染紅了！蒼天啊！大地啊！為什麼？為什麼要這樣？于是，我只有四處流浪！我沒有吃的，便撿拾地上的垃圾吃！我的腳磨破了，便用草編了一雙草鞋！在沼澤地里，我差點掉進去，出不來了！幸虧在這時候我遇到一位放鴨子的大爺，把我給救了上來！大爺對我說，孩子，我給你指一條生路吧！听說望京正在舉辦新世界烏托邦選秀大賽，你去參賽吧！于是，我背上干糧，徒步走了兩千多公里，來到望京，啊，首都——」
評委們痴愣愣看著這位奇怪的選手，不知道該怎麼辦。
「下面，開始表演我的節目！」雞冠頭又一鞠躬，「大家知道，我國文化，博大精深，上下五千年。下面我為大家帶來的節目就是已經列入國家級非物質文化遺產的，源自曲阜孔廟，具有三千多年歷史的活化石，曲阜孔廟大哭喪！希望大家能夠喜歡——」
台下有竊笑聲。評委們還在愣神。
張永良回過神來︰「噢噢，知道了知道了，開始吧——」
雞冠頭又一鞠躬。把麥克放在嘴上，大張著嘴。忽然︰
「啊吆——，啊吆——，啊吆俺那娘哎——，啊哈哈哈哈——，你怎麼就走得那麼早哩——，啊吆俺那娘哎——」
評委們頓時傻了。
「哎吆俺那娘哎——，俺那娘哎——」
「嘎——，嘎——」
雞冠頭一口氣上不來，倒在地上。
張永良立即跑了過去︰「小伙子——，小伙子——」
雞冠頭睜開眼︰「沒事，沒事，能撐住！太投入了——」
「真沒事？」
「真沒事！」
「別玩命啊小伙子——，節哀順變啊小伙子——」
「沒事，謝謝評委老師了——」
「啊吆俺那娘哎——」
台下笑成一團。
……
「剛才呢，這位小伙子，故事嘛，講得確實，挺感人的，啊，挺感人！這個，哭喪表演，也相當投入！很顯然是經過了很長一段時間的訓練了，這一點呢，應該值得肯定！剛才張主席已經說了，選題！選題很重要！其實有許多人都有很好的才華，但是，沒有用在正地方，用偏了！當然，能來參加咱們這次新世界選秀大賽，本身就需要有是一種勇氣，也不錯！但是呢，還是那句話，我想，我們這次大賽不需要這樣大哭喪的人才！非常感謝你給我們帶來的節目！謝謝你，希望下一次再接再厲，好不好——」
……
陳保是最後一位參賽隊員。
他一上台便不由打了個軟退，台下頓時哄笑起來。
說實話陳保活了三十多年還是第一次登台表演節目，緊張可想而知︰「我我，謝謝——，謝謝——」
陳保不住地向觀眾鞠著躬。
「下下，下面，由我來為大家表演一個，詩詩詩，詩朗誦——」
然而，背後「嘟」的一聲，張永良已經摁亮了紅燈。
陳保在台上轉了兩圈，才找到評委的席位。
「這位同學，你大概還沒睡醒吧？」張永良顯然有些不耐煩了。
「怎麼了？」陳保傻傻的。
「你想表演什麼節目？」
「詩朗誦啊——」
「詩朗誦應該上文學小組那里去參賽啊，怎麼跑到這里來了？」
「我？文文，文學小組在哪里啊？」
「文學小組在哪里啊？文學小組已經比賽完了啊！這里是雜項表演賽場啊——」
「雜項？」
「對啊！你是來干嘛的？」
「我我？」陳保臉上滲出汗來，「詩詩，詩朗誦不是雜項嗎？」
「當然不是了！是的話我能不讓你表演嗎？」
陳保不知道該怎樣辦才好。
台下有人吹響了口哨。
背後有人拍掌，陳保回頭一看，見那個雞冠頭正指著一個箱子，示意他搬過去。
陳保連忙把箱子搬過去，打開，卻是一箱匕首。
陳保咽一口唾沫︰「下下，下面，我我，我要為大家表演一個雜技——」
說完從箱子里掏出七八只匕首。
張永良變色︰「小伙子，你想干什麼？」
「表演雜技啊！雜技難道不屬于雜項嗎？」
「啊，這個可以！這個可以！」
陳保哪里會演雜技，他只是從電視上看過。
卻見他拿著匕首，一個一個拋起來。
刀在半空里翻滾。
陳保想去接刀。
卻連忙縮回手去，後退幾步。
刀子「 里啪啦」落在地上。
六個紅燈一起亮起來。
張永良擦一把冷汗，艱難地咽下一口唾沫，說︰「小伙子，挺好挺好，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下去吧下去吧——」
……
「這個，我來總結一下。今天的比賽呢，從總體上來說還是不錯的，啊，不錯！基本上發揮了各位參賽隊員的水平，還可以！不過，以我以前的經驗來看呢，咱們今天的這次比賽啊，可以說是水平比較差一些！我參加過多次選秀大賽，這一次可以說是最不像話的！你像什麼現場大吃屎了，大哭喪了，耍刀了，說句話不好听，這都是什麼玩意兒？！尤其是最後一位參賽隊員，他根本就不會耍刀，為什麼還要來耍刀？當然，咱們的獎金很誘人，50萬！可是你得想想，如果你確實沒有那個才能，就是5塊錢也與你無緣啊！所以說，不能抱著僥幸心理來參加比賽，如果這樣的話，你失敗了，也是必然的！另外一點，我發現，大家都在努力進行創新！但說實話，創新，是不容易的！什麼是創新？創新就是搞出一些前人所沒有搞的東西！但是有一個前提，無論怎樣搞，都不能侮辱我們的傳統文化！從這次比賽來看呢，我們的傳統文化可以說被你們糟蹋地體無完膚！這一點呢，是應該引起注意的！謝謝大家——」
「本次大賽，到此結束——」
張永良大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