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化對于這塊上海表的事情一直蒙在鼓里,他完全不知道王建國托肖紅把這塊已經過時的上海表讓文化帶給文援建的原因。這塊上海表早已在市面見不著了,也不知道王建設從哪里弄來的,文化是一頭霧水。
文化爸爸文援建把這塊手表收藏起來的前前後後的事情講給文化和方青听後。文化才恍然大悟,他才想起初見王建設的那一瞬間。
在肖紅家的庭院里,王建設和周遠航在悠閑地坐在藤椅上,周遠航給王建設展示自己的茶道。
「看看這茶怎麼樣,這是曉華從福建帶來的初春茶。」周遠航對王建設說。
周遠航說著就把木質條形桌子上的茶具用剛剛燒開的水繞著功夫茶具澆了一下,一把紫砂壺變得更加圓潤透出一股寶器般潤色。
「你這西施(紫砂壺)是哪個名人的?」王建設問周遠航。
「你也喜歡紫砂?」周遠航反問王建設。
「我不懂,只是看著這把西施做工挺好的,我是泥瓦匠,看這些東西有股親切感。」王建設自嘲的說。
周遠航洗完茶具,把開水倒進一個玻璃容器里,取出茶放到紫砂壺里,他把玻璃容器里水有倒進紫砂壺,瞬時又倒出來,沒有給王建設倒入杯中,而是把倒出來的茶水倒掉了。
周遠航又把玻璃容器的水倒進紫砂壺後,他提起紫砂壺倒入公道杯中。對王建設說︰「看見茶了嗎?」王建設不明白周遠航要說什麼,只是迎合著答應著。
「茶水在杯中,這就是我們要分享的東西,這個杯就叫公道杯,何為公道。其實沒有絕對的公道,只不過我們都看到了一種分配過程,我們就認為公道了。」說著就從公道杯里給王建設倒到杯中。
「直接出紫砂壺倒到我的杯子中來,不就行嗎?還需要經過一個公道杯,麻煩。」王建設對周遠航說。
「從茶的營養看,這是很麻煩,可是茶的營養不會損失很大。從意義上,你可以公平的看到每一個人的分配。透明才是公道。」周遠航說。
「不愧是搞政治的,說話都有一股子政治味。」王建設說
「哈哈哈」周遠航笑了。王建設仔細品著茶。
「不過經過你的折騰,這茶味就是不一樣啊。」王建設挺佩服周遠航。
「人生如茶,就是品。」周遠航說。
這時文化和方青父母也來到肖紅家。
「這是我的女婿文化,這是王叔叔,也是從我們農場出來的。」
文化打量了一下王建設,50歲左右,中等個子,比周遠航和方自明要矮一點,他的鬢角的頭發稀疏可見但是眉毛特濃特黑,一雙眼楮閃閃有神采,與周遠航相比他的臉色更黑些,襯托的牙齒格外白。他上穿一件白色T恤,一條黑色西褲,腳穿一**白色的四季鞋。他藤椅上站起來伸過手來一把拉住了文化的說。「听說了,年輕有為,這個年紀就爬到局級了,了不起,老周,現在咱們都打拼了快一輩子了。還是一個科級,年輕有為。文援建,你爸爸現在好嗎?」王建設主動和文化說。
「我爸爸現在在農場退休了,身體挺好的。有時間去農場玩吧。」文化說。
王建設一直死死的拉著文化的說不放,文化看到自己的手被王建設拉著不放,他也不好意思抽回手來,文化這時看見王建設戴了和送個爸爸一模一樣的上海牌老式手表,當時文化覺得,他戴著這款表和他的身份很不協調,一個上海建委主任,管制水不很高,但是權力是非常大的,戴著這樣的手表的確有點丟身份。
現在文化才明白了,王建設其實這麼多年來和肖紅媽媽一樣,一直在追尋一種東西。他們也說不清要什麼,可是他的內心告訴自己,有個遠方東西在向他們招手,也許進入40歲以後人都有念舊吧,可是文化就是肖紅一直苦苦不敢尋覓的那塊寶玉,對王建設說,他尋覓曾經幫助過他的人。其中就是文化的媽媽,他在下鄉時,一直把文化媽媽當嫂子看,文化媽媽和王建設在同一個生產隊。雖說王建設干活的時候喜歡偷奸耍滑,在文化媽媽眼里,王建設只不過是一個孩子,從上海過來務農,這已經很不容易了,再說他年紀輕,有沒有接觸過農活,偷奸耍滑,油嘴滑舌也是很正常的,她一直認為王建設是有情有義的好人。他們在一起出工的時候,王建設總是拿著那把口琴,在空閑的時候吹給她們听,她們都很喜歡王建設。過節的時候,王建設不是去文化媽媽家混吃,就是到機務隊方青父母家混吃。時間長了,過節缺少了王建設,這個節日就沒有歡笑,王建設的油嘴滑舌是在隊里出了名。文化爸媽不僅不嫌棄王建設,反而更多的給王建設在農場里缺少那份愛,兄長姐姐對弟弟的那種淳樸的摯愛。
王建設回到上海後一直沒有忘記曾經幫助他的人。特別是這塊手表讓他人生一大轉折。王建設回到上海後,在媽媽的努力下,他很快返城了。如果那年不回上海,也許王建設的返城之路會更遠。
王建設松開文化的手,激動的眼圈都紅了。
「有緣呀,你們三家可就是一家了。」王建設說。
文化回想起這些。他就問爸爸,「王叔叔走後,那塊手表你為什麼不戴呢,而是放起來呢?」
文化爸爸就告訴那塊手表的底面,有著王建設媽媽的親筆刻寫的字「吾兒存念」,自從王建設走後,文援建看見那刻寫字後,認為這塊表不是自己的所擁有的,他想會有機會還給王建設的,所以就存起來,可以說在他的手腕上這塊表指針就沒有走過。
最後文援建才知道,王建設的媽媽是赫赫有名的一位女紅軍。王建設對任何人也沒有提起過他的父母,他的身世。
「該物歸原主了。」文化爸爸說完這就話又走進里屋。打開箱子,又取出一個紅包,把一枚桃胡做的小男人給文化。
「這是肖紅給你留下的念想,你大了以後怕你丟了就給你保存著,這事不想告訴你,就怕你有什麼負擔,怕周邊小孩笑話你,我和你媽媽一直保守這個秘密。不要怪我們。現在好了。你可以找到媽媽了。明天我們就去你爸爸華建國墳前去燒把紙。」文化爸爸對文化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