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高端亮相
事實上,作為本市的龍頭企業,「發展」思路清晰,管理有序。
三大塊產業,互為倚角,領軍人物都是年薪百萬的高級管理人才。
企業盡管有這樣那樣的不足,可資本鏈和產業鏈鏈接良好,員工和物流良性循環,整個企業正處在生機勃勃的發展中期。
這就給冷靜提出了一個本質的問題︰「你能為企業做什麼?」
論學歷,冷靜只是一個本科生,且學的是中文,與企業管理風馬牛不相及。
論資歷,冷靜比集團的幾十個中層干部淺。
論經驗,更是遠遠的與高層管理者差得太遠。這樣,冷靜唯一的本錢和優勢,就在于她是冷主席的獨生女兒,是發展集團的唯一接替人。
不用別人提醒指出,冰雪聰明的冷靜心里透亮。
課本里的曹操,可以挾天子以令諸候。
而現實中的冷靜呢,看來,自然也得依靠和用好自已獨具的兩塊王牌。接下來半個多月的踩點模底,也讓冷靜心中更有底了。
掛了個總經理官餃,一切還是老爸沖在前面,她只帶眼楮和耳朵。
在大家眼里,這個未來的掌門人和女老板,只是一個怯怯然跟在冷主席後面的小姑娘。
不久,在老爸的主持下,董事會如期召開,一切提議如期通過。周董毫無懸念的被解除了執行董事職務。
冷靜也毫無懸念的被推為執行董事兼集團公司總經理。
但眾股東提了一個動議︰投資一千萬元以上,需董事局主席和監事會主任同意,方可執行。
其實,大家不過都是投其所好。
一個老爸一個老媽,再加上一個女兒,特殊的構成,說明了這「發展」本來就是冷家的。股東大都是公司創業初期的同道之人,都知道作為真正老板的冷峻,精明過人,殘酷無情,且待大家不薄。
因此,能保住自已的分紅,年年有錢拿就行。至于其他的家族不家族,誰也顧不上它啦。
不過,董事會上,還是出了一個大意外。
被當場解除了職務的周董,冷笑著出去,待會議快結束時,居然又罵罵咧咧的闖了進來。這廝將手中的印影件,一一往眾股東手中塞。
「看看,冷峻是如何以大充小,以盈充虧,盤剝大家血汗錢的?」
塞到姐夫姐姐和佷女面前,也重重地一人塞上一張。
「看看你們自已丑惡的嘴臉,整一窩資本家,吸血者。」,以周董和冷主席周主任關系,有些不宜外泄的秘密他是知道的。
可以周董的能力和人品,他知道的所謂秘密,也秘密不到哪兒去。
這個,大家心中都有底。
果然,讀了他塞的影印件,眾股東不免有些失望。關于這些資金的來龍去脈,大多冷主席在「股東報告」和「分紅報告」中,都作了比這更祥細的說明。
可有幾筆,眾股東真的還從未听說過。
不過,這管理上的事兒,也就和道兒上的事兒一樣,剪不斷,理還亂。
真要筆筆對帳,事事皆清,恐怕普天下的老板,個個都得進牢獄了。所以,大家讀了都沒聲張。
然而,老爸老媽和冷靜讀後,卻憤懣異常。
俗話說︰「打莫傷臉,罵莫傷心!」,好歹還是至親血脈的親戚啊。
再說,只是將你從與你能力嚴重不適應的位子上調開,還盤算著替你安排一個過得去,又能讓你不大減收入,降低其生活水平的崗位,沒想到倒來了這一手?
人心險惡,毒過虎狼,我們過去真是養虎為患了。
「怎麼樣?傷天害理呵,都不是好人喲。」
親弟弟得意地對著親姐姐和姐夫佷女,抖動著自已手中的印影件。
「免我的職?瞎了狗眼!告訴你們,我還有更大的材」,「啪啪!」老媽實在忍不住了,撲上去就是二個耳光︰「你這個忘恩負義的畜生,滾出去!」
周董被搧得一楞怔,居然伸手扭住了親姐姐。
「敢打我?不想活啦?」
一抖粗大的右手,就想如法泡制搧回來。不防冷靜霍地立起︰「你敢!」,舅舅一楞,又揮起右手掌。
說時遲那時快,坐在他對面的于總一揚胳膊,帶著大半杯滾開水的茶杯飛過來,重重砸在他頭上。
周董捂著流血的額頭,踉踉蹌蹌的倒退幾步,扭頭大喊。
「進來!」
七八個保安掄著警棍沖了進來。冷靜盯住舅舅︰「都是你的同鄉呵,怎麼著,想造反?」,「造反就造反,崽子們,我被捋了,沒人管你們了。」
周董惡狠狠的瞪瞪眼。
「我們回鄉下,現在,听我命令,打!」,保安們就相互望望,將警棍在自已手中惦惦,圍了上來。沒等大家回過神,幾警棍敲在周董的頭上……
待保安們將被敲昏的前執行董事從地上拖起,冷靜吩咐道︰「弄回他寐室,留二個守著,其余的回崗位值勤。」
「是!大小姐!」
「重來,平時我是怎麼教的?」
「是!總經理!」
鄉下小伙子粗糙的稚氣,逗得眾股東都咧開了嘴巴。冷靜在眾股東面的第一次亮相,總算為老爸老媽挽回了一點面子。
散會後,冷靜單獨留下了英雄救美的于總。
乍看之下,不禁大吃一驚,這不是瑞星嗎?
難怪幾次到房地產公司了解情況,助理都說于總下基層去了,給微服出訪的冷靜,留下一個務實的極佳印象。
「怎麼是你?」
冷靜抱起了雙手,斜睨著他︰「你怎麼在這兒?」
感到莫明其妙的于總笑笑︰「怎麼不是我?冷總,以前你認識我?」
「還裝呢?瑞雪在干嘛?半個月不來電話聯系。哼!討厭!」,一直坐在椅子上喝水的老爸失聲大笑︰「靜兒,看花眼?你再細細看看。」
冷靜就再仔細瞧瞧,不禁感到臉紅耳赤。
眼前這個于總,實在太像瑞星了。
哦,對啦,他的眼楮是幽黑色,瑞星的眼楮卻是烏黑色,以後牢牢記住了。冷靜在心里告戒著自已。
于總,姓于名是乎,男,海歸博士,現年三十一,未婚,上海人。
冷靜的腦中清晰地浮起了集團屬下,這位房地產開發有限公司總經理的簡歷,除了名字怪兮兮的,一切都完美,符合標準。
不過,正因為這怪兮兮的名字和幾次下基層的經歷,才讓冷靜牢牢的記住了他。
沒想到乍看之下,鬧了個大誤會。
「哦,我明白了,我一定是長得和冷總認識的某個人極相似。」,畢意是年輕姑娘,見冷總有些尷尬不安,于總便湊趣道︰「這怪阿拉爹媽基因不純!像什麼不好?怎麼就和某人不撞而合呢?」
老爸樂呵呵的接口說︰「天下事,分久必合,合久必分。小于,看來,我們五百年前是一家呵。」
「一家!是一家!」
「剛才,謝謝你了。」
冷靜這才開口︰「真看不出,那麼大個個子,還蠻錄敏的。你會武功?」,「會一點。」于總老實的說︰「海外留學環境,也不是國人們所想象的那般優美。懂一點兒自我保護,對獨身在外的人,只有好處。」
事實上,這個于總確確實實是瑞星的翻版。
冷不防看見翻版,就勾起了如海心思。
冷靜知道,自已是想白馬王子啦,不由得嘟起了嘴巴。還說要到「發展」集團工作哩?半個多月了,學姐們都躲藏到哪兒去啦?
學姐們不來,瑞雪不露面,自已就無法打听瑞星的去向。
只知道他是「南大」的,可「南大」這麼多人,到哪兒去找他?又如何去找他?
冷靜的眼前,浮起瑞星高驕而一頭黑發的身影,澀得自個兒心底一陣陣泛濫成災。是的,冷靜不會不知道,瑞星並非不明白我喜歡他。
可這冤家,對我連一個親切友好的微笑都沒有,唉,我這是造的哪門孽啊?
「冷總,我說錯話了麼?」
于總見冷靜惆悵若失,小心地看看冷主席,再瞅瞅冷總。
「對不起,上幾次你來公司,都不巧,我出去了。」,「一個人喝咖啡,不太孤芳自賞了嗎?」冷靜拉回自已思緒,來了興趣︰「行至水窮處,坐看雲起時!于總,忙里尋幽哦!」
于總笑笑。
「冷總懷疑我呢。我下基層工作,按集團頌頒布實施的管理規範,可都有‘工作記錄’的。總經理和主席,有沒有興趣翻翻?」
正在讀報的老爸抬起眼,朝這邊瞭瞭。
「不關我的事哦,小于,你們聊,你們聊!」
冷靜沒想到,自已的小心眼,居然會被于總一下戮穿。看來,這個「于是乎」思緒敏銳,反映捷快,遇事不慌亂,有大將之相呢。
「下面情況如何?」
冷靜歪起了腦袋瓜子︰「對現在的商品房項目再投資,有何高見?」
「按集團的管理目標和盈利要求在工作,基本滿意;三個掛靠的分公司也運行正常,每年的管理費在原基礎上,逐年遞補二個百分點。」
于總不慌不忙的回答。
「至于再投資嘛,我個人認為。」
他有意頓頓,端起杯子慢騰騰的喝一大口涼白開。
冷靜瞟見,老爸的眼光,立刻斜了過來。「我個人認為,要賺大錢,干大事,就要有于一般所不同的思維和行動。中央一再出調控政策,采用行政手段打壓房價,其實,于事無補。
房價的一再上漲,在于房地產業的產業鏈延伸有理。它涉及到各種上下游和各業態各性質的企業,由此牽動到千百萬老百姓的切身生存利益。
是一種市場經濟運行下下的市場行為,采用行政手段,純粹是勞而無功,治標不治本。所以,現在只要有新的立項,我主張立即大手筆介入。」
啪啪!
老爸兩巴掌重重擊在桌上。
「英雄所見略同!小于呵,你是不是偷看了我的筆記本啊?」,冷靜知道老爸是開玩笑。不過,這個于是乎的這番高論,听起來倒真是有新意和鼓動人心。
是的,一種市場經濟運行下下的市場行為,采用行政手段,這哪能行呢?
即然純粹是勞而無功,治標不治本,那麼這其中的時間段,不正好給了企業鑽空子打攛邊球賺錢的機會?
冷靜不愧是冰雪聰明,立刻順著于總高論的思路一尋思,就舉一反三了。她為自已能有這種一點就通的機靈而高興。
半個多月來,老爸老媽的嘮嘮叨叨的經驗傳授,各種書本,名詞,數據和報表,潮水般漫過自已大腦。
弄得前中文系本科生腦袋瓜子生疼,夜夜失眠。
許多都忘記了,留下了一些是是而非的東西。
可是,此刻听于總這麼一講,腦中豁然開朗。好像天光旋轉,神靈付身,自已一下懂得了許多。
這當兒,于總瞧著冷主席。
「主席話重了!你才是英雄,我不過是個高級打工崽。」
老爸搖搖手︰「帝王將相寧有種乎?認真干,順潮流而動,人人都能成為英雄。這麼說,你是贊同我的投資理念了?」
「當然!江湖翻波,在商言商嘛。利潤,才是企業生存發展的基礎和動力!」
于總清晰地答道︰「別的不敢說,在這一點上,我于是乎是和冷主席完全相同的。」
冷靜不由得笑起來︰「呃,你怎麼叫個‘于是乎’啊?什麼意思啊?」,于總也笑了,但他小心地控制著自已。
「小時候,老爸的‘古文觀止’看多啦,所以給我取了這麼個儒雅迂腐的酸名。在國內還好一點哦,在國外,哈,鬧的笑話可多呢。」
「于是乎,你便小心翼翼地告別了並不優美的留學環境,回國啦!哈哈哈哈!」
冷靜拿腔拿調的說完,自已先忍不住笑將起來。
「靜兒,你的電話在響。」見女兒彎腰大笑,並不顧及自已總經理的威儀,以至于連自個兒的手機響了也不知道,老爸忍不住提醒著。
一面不動聲色的對于總點點頭︰「好!高論,高之有坎,論之有理。我看這樣吧小于,你這種投資觀念先放在你腦中,下次安排公司事情,可隨我到新項目處看看,行嗎?」
于總點頭,站起來告辭。
冷靜掏出手機,先朝告辭離去的于總微微笑,表示歡送。
然後才貼近自已的耳朵。乍听之下,又跳將起來︰「是你仨啊?我以為全嫁掉了呢。說,現在哪兒?」
待手機里的三張嘴巴,嘰嘰喳喳的講完,冷靜忙忙說︰「那我馬上到,等我喲。」
關了手機,冷靜轉身就跑。
老爸叫住了她︰「慢一點,慢一點!什麼了不起的緊急大事啊?」
冷靜站住了︰「學姐們來了電話,現在咖啡廳等我呢,我得趕到敘敘。」,「哦,瞧我都忘記了。她們不是說,願意到‘發展’工作麼?請她們來吧!‘發展’發展勢頭如虹,吸引眾多高素質者趨之若騖,是好事兒啊!」
老爸拍拍自已額頭。
「本科生嘛,潛力無限,請她們來吧。」
「那要看人家真願意還是假願意?」冷靜拋下一句,青春的身影一閃,不見了。
「發展商廈」B座32層,「美美咖啡廳」,透明的玻璃窗,透明的椅子小圓桌,透明的服務台,透明的燈飾品……
據說,這兒除了服務先生和服務小姐,一切皆是透明。
這間意大利式咖啡廳,在商廈里大多數重裝濃彩裝飾精品店的合唱中,儼然如一闕清亮的小詩,引人駐足。
正因為如此,它的價格
也挺咬人。
冷靜趕到時,三個學姐正圍會在臨窗的小圓桌上,興致勃勃的聊著什麼?
十幾天不見,三人都仿佛有些胖了。瑞雪眼楮有些浮腫,夢娜還那樣冷美人兒般嘟著嘴唇,蓮藕呢,長長的留海變成了清湯掛面,一副清純中學生模樣……
冷靜隔著玻璃窗瞟瞟,略有些感到失落,瑞星沒來。
不過,現在人家正在上學。
再說,姐姐的女友們聚會,他這個弟弟跑來做什麼?
這麼一想,冷靜也不由得笑了,悄罵自已一句「神經病!」,走了進去。三姐妹遠遠的見她來了,都站起來,大呼小叫地揮著雙手。
立時,八條縴塵不染的細胳膊肘兒,在班得瑞的輕音樂中響亮地滑動,引得喁喁而談的人們,都側目而視。
冷靜忙把手指豎在自已嘴唇上,幾步跑過去,四姐妹抱在了一起,好半天才松開。
一個聲音在咕嘟咕嚕,扭頭看,一個男人站在身邊。
冷靜微蹙起眉頭,因為她實在听不懂他說的是什麼鳥語?四女孩兒坐下,咕嚕聲再起。這次還好,有另外一個聲音在翻釋。
「這是高檔聚會場所,請不要高聲喧嘩!」
冷靜又一扭身,自已身後站著一個服務小姐︰「經理先生說,各位如再喧嘩,影響客人的交談,就請出去。」
冷靜忙向服務小姐點點頭︰「謝謝提醒,記住了。」
一拉椅子坐下,沒想到那小子又開始咕嘟咕嚕。
「經理先生指示,說你講話沒禮貌,我們不接待四位,請你們出去。」服務小姐無可奈何的翻釋。然後,一側身,向外一舉右手,做了個「請!」的姿勢。
冷靜忍不住站起來︰「我怎麼講話沒禮貌了?這不是血口噴人嗎?」
服務小姐望望那男人,回答道︰「經理先生說你講話不看他的眼楮,是對他本人極大的侮辱,所以」
「所以個屁!」
冷靜打斷她的話,冷冷地反問︰「哪條法律規定,我來消費,必須看著經理的眼楮?不接待是嗎?我們還不想在這兒呢,走!」
她一揮手,四人站起來往外就走。
可到了門口,不知從哪兒冒出二個保安攔住了她們。
這下,四姐妹都被激怒了。瑞雪問︰「這是干什麼?綁架嗎?」,夢娜跺腳道︰「耍流氓啊?我打110了喲。」,蓮藕大叫︰「滾開!癟三,你敢上來?」
冷靜則歪著頭朝那個咕嘟咕嚕的男子盯盯,不聲不響的掏出了手機。
五分鐘後,八個著裝整齊的保安,拎著警棍,乘著觀光電梯上來了。
小巧的電梯一停,保安們立刻奔過來,一邊跑一邊喊︰「讓開!讓開!謹防血濺到身上!」,嚇得游客們呆若木雞,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冷總!我們到了。」
冷靜也不說話,兩手交差一抱,看著二個攔路的保安。
面對驟然而至的保安群,二個咖啡廳里的保安顯然嚇壞了,不由得讓開,一面求救似的望著那個男子。
沒想到男子又咕嘟咕嚕,緊隨其後的服務小姐翻釋到︰「報警,搶動!」
冷靜搖搖頭,保安們一涌而上,揪住那個男子就往上外推。
男子嚇得臉色煞白,居然失聲叫起來︰「快打110,報警,搶劫啦!」,撲嗤!姐妹們一下全笑了︰「原來你是中國人啊,老咕嘟咕嚕的干什麼?假洋鬼子!」
保安將假洋鬼子拉出廳外,掄起警棍往他膝蓋骨一敲,撲 !跪下了。
「啊喲!有事說事,我可是山上下來的。」
假洋鬼子嚎啕起來︰「仗著人多是怎的?有本事別躲,咱倆單挑。」保安頭哭笑不得,扔了警棍,就要跳將起來。
冷靜用眼色逼住了他,然後,對假洋鬼子說︰「裝腔作勢,助紂為虐。先進的管理歡迎,烏鴉學舌讓人討厭。要找,就找我,我叫冷靜。」
「別忙,什麼?你說你叫冷靜?」
假洋鬼子一下抬起頭,叫道︰「天冷的冷?安靜的靜?清華女子寄宿學院剛畢來的?」
「是我!」冷靜冷冷的看著他︰「即然認識本小姐,為什麼裝假洋鬼子?」,「我不認識你,我的一個哥兒們認識你,你是他馬子對吧?」
假洋鬼子扭頭瞅瞅廳內,好在冷靜先示意把他拉了出來,咖啡廳現在恢復了安靜。
客人們都像什麼事情也沒發生一樣,自顧自的品自已的咖啡,和伙伴喁喁而語。
冷靜示意保安離去,保安頭便啪一個靠腳立正,然後扭身︰「集合,開步,跑!」八個保安小跑著離開了。
假洋鬼子瞧著他們的背影,回頭咧咧嘴巴。
「冷靜,酷啊!不愧是總經理,‘發展’的接替人。回吧,不慎得罪了姐兒們,我給四位重新上杯,賠不是。」
他帶著姐四個,重新理入廳內,拐個彎,進了標著「經理室」的豪華玻璃門。
經理室不大,五個人剛剛擠得下。
這廝命服務小姐拎來了洋酒和點心,一人一小杯斟滿,然後舉起到胸口停停,對四姐妹說︰「先干為敬!賠禮道歉!」
一口飲盡,將杯底亮亮,拈起一塊點心扔進自已嘴巴。
「姐兒們,請吧。在我這一畝三分地,盡管喧嘩,室內安的是隔音玻璃。」,一拉門,出去了。
于是四姐妹都舉起酒杯。
「干!慶視我們分別又相見!慶祝這甜蜜的誤會。干!」
大家一口飲盡,冷靜抓過酒杯,又給姐妹們一一斟滿︰「什麼玩意兒?甜滋滋的,一點不比咖啡好喝。」
瑞雪拿起瓶子瞧瞧。
「路易十七!哦,這就是路易十七啊?上次秋教授不是請我們喝過?」
夢娜也拿起瓶子瞧瞧︰「三百塊一盎司,咱們這是喝了多少盎司?怎麼跟馬尿一樣難喝?還三百塊呢?」
冷靜笑了︰「夢娜,你喝過馬尿?你知道馬尿的味道?我敢說,馬尿都比這路易十七好喝。」
蓮藕也笑了︰「咱們這是干什麼啊?十幾天沒見面,今天見了面,怎麼都成了怨婦?冷靜,你老爸從歐洲回來沒有?答應我們的事兒呢?」
「早回來哦,正問呢。別忙,先說說這十幾天都干什麼去啦?」
冷靜往沙發上一坐,像在寐室一樣,舒舒服服的蜷曲起雙腳︰「先過我這一關,資歷審查。」
「在家學做家務!」
瑞雪舉起手︰「煮煮飯,拖拖地,和老媽慪慪氣,僅此而已。對了,還跑了一趟二百里。」
夢娜也收起自已的雙腳,移過去斜靠著冷靜︰「睡覺!天天日上三桿,三頓飯合做一頓吃,節約!」
「我做了半個月家教,掙了八百大洋,添了這件衣服。」蓮藕搖著頭,閉著眼︰「別羨慕!現在我才醒悟和發現,家教才是真正的誤人子弟。不!簡直就是唆使犯罪。」
三姐妹全笑了。
「這麼嚴重?蓮藕不是出于污泥而不染麼?」
蓮藕睜開了眼楮,跺腳道︰「我是想出于污泥而不染的,可人家不充許啊!我教的那小子,比我小十歲,可個子比我還高,壞主意一溜一溜的。
一會兒嚷嚷肚子疼,一會兒嚎啕腦袋昏,就是坐不下來。
他那公僕老爹可將就他啦,每每如次就對我說,算啦,等他好一點後再教,你先就這樣坐著陪陪吧。
姐妹們,听見沒?我一下子成了陪陪啦。」
蓮藕翻著白眼皮兒︰恨恨的說︰「陪陪就陪陪,誰怕誰啊?結果,每晚的家教,成了每晚的陪陪。陪他下跳棋,陪他上網打游戲,陪他抄同學的家庭作業……」
「哈……」大伙兒笑得前俯後仰。
冷靜揩著笑出的淚花,撐著自個兒腰桿︰「哎喲,別說了,搞笑啊,別說啦。」
瑞雪就拍拍桌子︰「都別笑了,听冷總下指示。」,大家就坐好,一齊瞅著冷靜。「各位姐妹,啊哈,別太作古正經啊!哈!」
冷靜一眼瞅見大家洗耳恭听樣,忍不住又大笑。
「咱倆誰跟誰啊?別逗我啦。」,見大家放松隨便了一些,冷靜才說︰「即然玩夠啦,明上午大家都來A座A吧。記著還是帶上身份證,辦個手續。
具體工作嘛,由我老爸分吧,免得說我照料不周,一碗水不端平。對了,你們今天又是怎麼約到一塊兒的?」
「是我!」
瑞雪說︰「在家里呆了半月,只覺得悶,想出來啦吸呼吸。給夢娜一打手機,一說就著。」
「好啦,我們四姐妹又走到一起啦,天意啊!」冷靜看著大家,輕輕地說︰「可企業和學院不一樣哦。」
三女點頭。
「說好,以後誰工作中出錯,被批評了,不許哭哭啼啼的。」
三女又點頭。
「還有,還有,嗯!」冷靜翻著眼楮,總覺得話沒說完說透,可一時又不知道該怎樣說?經理推門進來,砰的打個響指︰「美女們,真喝完了?還來不來一瓶?」
冷靜瞅著他︰「見了美女就賣大方?剛才可不是這樣哦。呃,你那個認識我的哥們呢?怎麼不讓他來喝一杯?」
「人家是大學生,讀書忙啊,哪像我?讀書讀不進,只好開了這個店混唄!」
夢娜羨慕的看著他。
「這店找大錢!白開水兌上色素,冒充XO和路易十七,你狠哩。」
「哎,這位美女如何說話的呢?」經理嚎啕起來︰「好歹我們也是朋友啦。告訴你吧,上這兒來的客人不是喝咖啡,是喝情調和氛圍來著,明白嗎?」
「不明白!」四姐妹齊聲道︰「花錢買冤枉,傻子才干!」
經理大笑起來,指著外面的客人︰「不錯!傻子!有錢不賺才是真傻子,其實全都是傻子。」,「你說的?」,「不!我哥們瑞星說的,至理名言!」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