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他要的就是我們兄弟和睦。昱寒雖不合他心意,但爹每有事必是偏袒他些。我如今要去告發他,明里,爹是會夸我的,暗地里,他老人家疑心重,平日就防著我奪了他的權,我如果真這麼做了,以後只怕他真的要將這一份家業全交給昱寒也未可知。
月娥听了帛寒這一番話,道︰「你到底是個男人,想的比我深一層。你說的有理,但我還是有點擔心你。」
帛寒又拍拍她肩膀道︰「你放心,我說的準保沒事的。」月娥听他信心滿滿,也漸放下心來,不再同他理論了。
梅老爺梅甫山不出三日知道了這事情,譴人叫了帛寒、昱寒到堂前回話。
梅家大堂前懸著一幅丹鶴朝陽圖,兩邊各掛一條對聯,一邊寫著「錦繡春明花富貴」,另一邊寫著「瑯軒畫靜竹平安」。
梅甫山坐在那圖畫下首一張太師椅上,桌邊放著藍瓷官窯的大花邊茶碗。
梅老爺並不喝茶,而是低著嗓子問帛寒︰「這兩百個大洋是你支會給昱寒的?」
帛寒點頭道︰「是的,爹!」
梅老爺「哼,哼」笑出兩聲來,卻又听他道︰「你什麼時候能一個人做主了?這麼大筆錢,家里早立了規矩的,你不知道嗎?」
帛寒只站在那里不回答,低著頭淨听他父親一人發難。
梅老爺又轉過頭對昱寒道︰「你要這許多錢干嗎?」
昱寒平日里見誰都不怕,只見了梅甫山便低了頭也憋在一處不言語。
梅甫山見他也不說,知道他倆懼怕,便道︰「你不說我也早知道了。我還沒老呢。你在深潭巷里買了一處產業,打量我不知道?」
昱寒听他父親這麼一說,更不敢抬頭辯解,又听他說道︰「你要學人娶妾,只要看你自己有沒有這份能耐。伸手問家里要錢耍,你也出息了。外頭漂亮娘們多了,你還不死心那一個。你娘給你娶了一個來,雖然不是名門望族,出生也算清白。帛寒母親二十歲上嫁進來當姨娘,三十歲上死的,也算是半個小姐的。我們家從光緒年改從商,但也曾在你曾祖父一輩的叔伯兄弟里出了一個舉子,三個秀才。你母親是這一帶的大富千金小姐,你外公也掌了老字號,手底下有七、八條大船。我們這樣的人家,何曾要娶個戲子回來。你母親是斷然不同意的。這些年,你要吃要喝,小子們圍簇著攛掇在外斗雞溜鳥,這屋里的買賣盡由著你哥哥一個人去張羅,你何時能夠長進些?這一回倒更加膽大了些,竟要這麼多。估模你也沒這個膽子從我這里過,你哥哥也縱容得你不像話。」
昱寒听著,依舊低著頭,听他父親把話說完了,未再開口說一句話。梅老爺把兩人教訓一番,上了肝火,擺擺手讓他們出去。
昱寒雖然听了他父親的話不敢再與花玉青同居,但斟酌一番決定隔天到她那里去一次。花玉青知道了原委,明里埋怨他,暗地里也樂得這樣,昱寒因了這緣故,總覺得虧欠了她,所以也把地契上的名字改成了花玉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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