昱寒冷笑道︰「你們眼里就只有大少爺，沒有我這個二少爺的，對嗎？」
柳掌櫃听了，忙低頭往地上做了個揖道︰「二少爺這可折煞我了。我們做下人的，哪能把少爺們分出個彼此來。二少爺話嚴重了。」
「哼！」昱寒邊說邊將胳膊在胸口擺出個叉道︰「量你也沒有這個膽子！」
兩人正說著話，正巧帛寒從外邊經過，見帳房里有人便進來，看見了昱寒，心里便猜想到了幾分，便笑道︰「昱寒，你今兒來了！這兩日我正找你，偏不得空。今天正趕上巧宗。」
昱寒問︰「什麼事？」
帛寒看看柳掌櫃，又看看昱寒，揀了張凳子，捋捋袍子翹腿坐下道︰「家里的事我隔空給你說。哎，我剛才經過，見你們里頭熱鬧，怎麼我來了，倒不說了？」
昱寒看他哥哥，想了想道︰「這事啊，大哥來了正好，也好替我做主。反正，他們是只听你的，不听我的嘍！」
帛寒道︰「這還了得，哪有不听你的道理？你倒說來听听。」
昱寒道︰「今天我來帳房取錢都不成啊，老柳說還非得你這里過一趟簽了字才成的！」
帛寒朝柳掌櫃斜一眼道︰「是吧？老柳，二少爺到這里來取，你也敢駁？」
柳掌櫃一臉委屈道︰「哎呦！我的大爺。二爺這次要支兩百個大洋，我……我這才沒敢給的。老爺早就吩咐過的，凡錢額巨大，超過定額，府中人等來支，除要記錄詳細名目，本人簽字畫押外一定得有老爺點頭，大少爺簽了字才成，我也沒有法子的。」
那柳掌櫃要繼續往下說去，帛寒早已擺手讓他止道︰「我記得，我記得！只是掌櫃的辦事也該通融些才是。二少爺又不比旁人，將來產業還不是有二少爺的一份，他拿了，跟拿自己的又有何區別？老柳啊，有時候做事也該變通一下才好！」
「這一向是梅家的規矩，老太爺在的時候也是這樣的。我們做下人的哪里敢破了這規矩。萬一叫老爺知道了，我這下半輩子就沒著落了……」
帛寒道︰「好了！好了！老柳，哪就你說的這樣了。我也不難為你了。這樣，你先忙你的去，二少爺的事，我和他說。你走吧！」
柳掌櫃巴不得大少爺來解圍，便知趣地離開了。帳房里頭就只剩下了帛寒和昱寒。
帛寒站起身來，在屋子里兜了個圈，帳房不大，三面粉牆，一面瓖著玻璃的雕鏤祥雲圖案的烏木大門。一面牆邊橫排著書櫃，櫃子前幾把座椅和一張長條書桌，桌上放筆、硯、墨、紙等帳房物品。
帛寒轉到昱寒面前道︰「你要那麼多大洋干嗎？」
「要錢自然是花的唄！」昱寒道︰「你剛才不也說了，這家產遲早分我一半，我花我自己的，等哪天分了家，你把我往日的花銷扣了，我絕不多言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