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雨晴怨憤得渾身發抖,拳頭握得緊緊的,恨不得,朝他揮去,好不容易才控制住要殺人的沖動。
「那好,這筆交換,現在結束。」
她越過他,沖出門去。
閻燁唯眯起雙眸,看著她決然的背影,倏地射出凶光,冷喝。
「把她給我攔下來。」
門口的兩個保鏢,立馬疾步沖去,很快擋在于雨晴面前。
「滾開,你們沒資格攔我!」于雨晴憤怒地朝這兩名保鏢怒喝。
保鏢為難地看向閻燁唯。
閻燁唯大步一邁,走過去,將于雨晴拎了回來,粗暴地丟回大廳,砰地把門給關上。
兩名保鏢站在門外,面面相覷,各自都擦了一把泠汗。
「你說結束就結束麼?控制這場交易的人是我,沒有我的準允,這場交換永遠都存在!」閻燁唯居高臨下地沖她吼道。
于雨晴發出冷笑。
「你不是很厭惡我麼?我現在就走,省了你用盡詭計把我甩掉,豈不是很好?!」
「不許走。」一听她要走,他心里莫名的狂暴與煩躁。
「你現在是我閻燁唯的妻子,想踏出閻家的門,沒那麼容易!」
「你——是——無——恥——的——魔——鬼!」
于雨晴咬牙切齒,一字一頓地從牙關里迸出這一句話。
「對,你說對了,我就是魔鬼!從我一生下來,就注定是手段殘忍的魔鬼。」
此時的閻燁唯,渾身散發著股讓人不寒而栗的陰冷,握緊的拳頭,青筋暴凸。
「我恨你!」
她眸底處的厭惡,讓他的心,有一種撕裂般的痛。
「恨?那就恨吧。這個世上恨我的人很多,多你一個不多,少你一個不少。」
他轉身摔門砰然而去。
門外的保鏢感到陰冷的氣流,知是不對勁,彎腰行禮退避至一邊,大氣不敢喘。
急沖出來的閻燁唯,猛然止步回頭,暴怒的語氣冰寒可怕。
「給我好好地看住她,她要是從這扇門出去了,你們就給我自行了斷!」
保鏢嚇得冷汗一陣一陣地往外冒,齊聲應著。
「……是。」
他的聲音很大,在里面的于雨晴听得一清二楚。
他打算禁錮她嗎?
哼!是怕她擾亂他的討劃吧。
于雨晴悲憤地閉上眼楮,強忍的淚水終究是涌了出來,她的世界,被黑暗湮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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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乃女乃,該吃飯了。你再不吃,餓壞的是你自個的身子。」阿姨與小花站在她床邊,苦口婆心地勸著。
于雨晴眸子很空洞,定定地只盯著同一個地方看,一動不動。
她已經兩天沒吃飯了,兩天沒睡個囫圇覺。
她吃不下,也睡不著。
「這樣下去,折磨的是你自己。閻少爺做下的決定,是不會改變的。他不會放你走。」阿姨實話實說。
「是啊,何必折磨自己呢。」小花也跟著勸。
「你們把飯菜擱下,都出去,她自己愛吃不吃。她死了,照樣是閻家的鬼。」
閻燁唯不知道什麼時候進來,冷冷地站在門口。
于雨晴微微抬眸,他的身影在她眼里,很模糊。
阿姨把小花把飯菜擱下,輕手輕腳地出去了。
閻燁唯掃了她一眼,砰地關上站。
房間安靜下來。
死?她不想死。
還有很多事情等著她去查呢。
就算要死,也得先弄清自己的親媽是誰。
至少,她要活得有骨氣。不能在他面前表現得如此軟弱無能!
于雨晴光著腳下床,拿起筷子,夾菜,合著飯,逼著自己往下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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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幢迥異特色建築大廈樓頂,有兩個俊美的男人,一見面,就撕打在一起。
「為什麼要告訴她?」
冷問時,一記拳頭也揮了過去。
「我是為你好,她只不過是你利用的一顆棋子,現在利用完了,告訴她又何妨。」穆冷躲閃著。
「媽的!混蛋!」閻燁唯一拳
揮過去。
嗯!
有拳頭猛擊上肉-體的悶響聲。
穆冷悶哼一聲,月復部被閻燁唯重重地揮了一拳,一陣麻痛。
「你已經愛上她了吧?愛上你利用的棋子,愛上你要報復對象的女兒?」
「閉嘴!」
閻燁唯領帶被他自己扯歪到一邊,平時一絲不苟的墨黑碎發被風吹亂,他朝穆冷暴喝著,那陣勢,像是要把穆冷往死里狠揍。
「為了這個女人,你難道要毀掉我們這麼多年的兄弟之情嗎?你的地位權利重要,還是女人更重要?」
「狗屁的兄弟!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麼!」閻燁唯吼著。
穆冷捂著月復部退出幾步後,一咬牙,不再像上幾次那樣毫不反抗,他毫不客氣地,嘶吼一聲,掄起拳頭,跟閻燁唯對打起來。
你一拳,我一拳,毫不含糊,打得痛快淋灕。
直到兩個男人打累了,彼此都癱坐在樓面上……
守在遠處的保鏢,目睹著這個狀況,卻沒人敢上前阻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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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雨晴讓保鏢通報,她要見閻燁唯。
曾經充滿溫馨恩愛的臥房里,此時,氣氛安靜,又怪異。
一切已物是人非。
「你打算把我禁錮到什麼時候?」于雨晴冷冷地問。
她看到他俊臉上有兩處淡淡的淤青,拳頭打的吧?不過,這些跟她已經沒有任何關系。
她把視線從他臉上移開。
閻燁唯用手輕輕揉了揉左臉,他對穆冷出手很重,但他臉上的這兩拳挨得也不輕。
于雨晴的漠視,令他憤然與失望。
「別忘了,在登記處,是你自已心甘情願簽字的。」
他是在緊張麼?哼,他還會緊張?
于雨晴神情木然。
「結了婚照樣可以離。」
「還想走?」閻燁唯怒火中燒,強硬地擒住她的手肘。
「不,我想通了,我不走。」于雨晴扯出一絲古怪的笑,看得閻燁唯心很不安。
閻燁唯臉色莫測,松開她。
「但我以後不會再跟你同一個房間,不會再讓你厭惡。」于雨晴平靜地說,「我等著你願意簽離婚協議的那一天。」
于雨晴起身,越過他,走出臥室。
這次,閻燁唯沒有攔她,只是任由她走出去了。
只要她收起要離開的念頭,一切,他打算都依她。
或許,暫時的分開,對彼此都是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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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雨晴搬到樓下最盡頭的一間小房。
這間小房,原本是用來裝雜物的。
小花與阿姨在給她收拾著,重新換上新床,鋪上新被子,新窗簾。
「少女乃女乃,你真要自己住這間房嗎?」小花擔憂地看著這個僅有臥房浴室那麼大的小房間。
「你真要跟少爺分開住?」
「事情都已經過去了,你們還是和好吧。」阿姨試圖想勸勸她。
于雨晴向她們投去一個放心的眼神。
鏡子破了,很難重圓,就算圓了,也會有裂痕存在。
她強迫不了自己接受一個拿她當棋子用,對著她惡心到想吐的人。
時間一長,他受不了了,膩了,她自然就可以解放了。
她把小花支出去後,拉著阿姨在沙發上坐下來。
「阿姨,你在他身邊待的時間最長,他從小也是你看著長大的?」
「他小時候是楊姐帶大,他爸死後,才是我帶的。」阿姨說。
「能告訴我,我媽跟閻家有關系嗎?」
「你媽?」阿姨一臉的訝然與疑惑。
「你不是從小就沒有媽媽了嗎?你媽跟閻家怎麼可能會扯上關系。」
阿姨的語氣雖然很肯定,但是,于雨晴看到阿姨的目光,閃爍不定,下意識地轉移視線,不敢直視她。
于雨晴突然在她身邊跪下來,緊緊拉著阿姨的手,苦苦哀求著。
「阿姨,求你了,告訴我吧。從我記事起,就從來沒見過自己的親媽,連她長什麼樣子都不知道。你在閻燁唯身邊這麼一久,一定知道他所提到的秘密,求求你告訴我吧……」
看到于雨晴跪下來,阿姨嚇了一跳,「少女乃女乃,快起來……」
「我現在什麼都沒有了,我只想在自己還活著的時候,能見到自己的媽媽,我想知道她是活著的還是死了?求求你了……。」
阿姨看到于雨晴哭得楚楚可憐的樣子,于心不忍。
「少女乃女乃,你先起來,你不能跪的……我確實什麼都不知道的。」
她努力想把于雨晴從地上抱起來,見于雨晴不願起,阿姨樣子很是惶恐。
「要是讓閻家其他人知道你給我下跪,不但會折煞我,還會受到訓斥,我不想丟掉這份工作。少女乃女乃,求你了,你快起來吧……別為難我了,我真的什麼都不知道……」
看阿姨這個樣子,是不會告訴她的。
「閻少爺不告訴你,一定有他的道理在。他從小做事就很謹慎,該告訴你的時候,他自會告訴你的。」
于雨晴緩緩起身,失望地跌坐在沙發上。
「阿姨,以後我不出去飯廳用餐了,你幫我端到房間里來。」
阿姨無奈地點點頭,出去了。
于雨晴關上門後,拭去眼淚,阿姨的嘴向來密實,又是閻燁唯最親近的人,一定不會輕易地告訴她。
她對阿姨使用可憐的招術是沒有用的。
看來,她需另想招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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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爺,少女乃女乃不出來吃了。」小花小心翼翼地說。
閻燁唯坐在飯廳的椅子上,看上對面空空的位置,莫名地煩躁,再也沒有胃口。
修長的指尖夾著一根未燃盡的香煙,煙霧繚繞之下,目光透過玻璃牆,盯著走道盡頭,房門緊閉的小房間。
這樣的局面已經好幾天了,難道她想把自己關在房間里,想成仙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