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王之一往情深 大結局6

作者 ︰ 安然朵

等她平靜後,他又問她什麼時候方知道自已陷在夢中?

她說,在夢中,她先是遇到了景玨,她以為這一生如此圓滿,關心的人還健康地活在這世上,而她的身邊又有相愛的丈夫和健康的孩子。

直到看到了他的哥哥嚴逸華,那是另一個時空的人,一身阿曼尼的,風度翩翩。

她害怕了,就象是當年中了挽春之素時,她深陷于夢境,與邵景弘在桃花樹下儷影雙雙。

她方知道,她原來是在夢中。

此時她不願長眠于夢境,她已有自已想要握在手心里的幸福。

她總是想跑,總是想,跑出夢境的糾纏。

不願再多看他一眼,不願呆在他溫暖的懷中,她怕留連夢中再也不舍出去。

有時她以為自已跑出去了,又可以幸福了,但有一天,她卻看到邵政熙的手里拿著一本《安徒生童話》看得津津有味,現代的版面,現代的插圖。

她驚呆了,看著孩子天真浪漫的笑臉,她轉聲便跑,她要醒來

夢里周而復始,一環連著一環,總是以為回到現實,卻發現依然在夢里絕望周而復始如影相隨。

「景弘」她情深意致地捧住他消瘦的面容,眼前的男人從相遇到如今,這段情他走得太辛苦。忽憶起彼時曾讓他最傷心痛恨時,迸發一句︰來生朕遇也不想遇到你。

若非今生情到無路可回,怎會祈求來世只成薄情陌路?

「來生換我來尋你,用我的痴情留住你的一生,可好?」

「好!」輕語一聲,心中卻篤定,若有來生,他必然早早地守在她必經的路上。

修長的手指劃過那早已刻入骨髓的熟悉,心念之間,還是輕嘆問一聲︰「既使來生我的記憶不再有你,你依然能找到我?既使來生,我遇到你轉身而去,你是否尋著我的足跡,一步一追隨?既使來生,相遇時我已妻妾成群,你是否依然能不離不棄?」就象他一樣,百轉千回,堅守著今生的執著。

「是,既使是身處阿鼻地獄,我也唯願與你修成正果。」

棲鳳宮

隨趙敬聲一句高喊︰「皇上駕到。」

手上的玉梳跌落在上,斷成兩截。

蘇莧兒閉了閉眼,又緩緩張開,臉上沒有過多的表情,除了嘴角一絲不可察覺的落莫而又悲傷的笑意。

只差七日,區區七日,她沒斗贏自已的運氣,或者,應是說,她沒有贏回原屬于自已的命運。

兩年前,自從靈貴妃從棲鳳宮搬回承乾宮後,他便沒有踏入棲鳳宮一步。

今天他來是找自已,依然是為了她。

她不知道等待自已的命運是什麼,是被取了五髒,還是被送進另一個陌生的時空。

她甚至連逃月兌的選擇也沒有,因為家族的命運已牽釁住了她。

如今她唯有成傺品,換取蘇氏一門的生路。

為什麼讓她苦苦熬了三個月,既然要來,何不來早一些。

既然遲了,為何不再遲七日。

只需七日,任大羅神仙也無法喚醒承乾宮那個陷于深夢的女子。

千年醉,元嗔的術法之一,可讓入夢的人纏綿于夢中,所見所看皆是由心想所生,一切都是心之所向,夢中一一成全,所以,入了夢,如入幻境,夢想一一成真,沉迷其中,不會醒來。

但要解破也易,只需施術人心甘情願地施一滴血,便可解禁。

千年醉,原是得道高僧施術于病入絕境,元神微弱,生命走到絕望之人,讓他們在死前在夢中一圓一生心頭夙願。

千年醉若百日不醒,將長夢不醒,直至身體隨自然破敗而腐朽。

水靈兒身上有龍祭司的桃木符,元嗔之術法無法催其入夢,她等了近半年,才有機會讓喬榕偷偷地,將水靈兒身上的桃木符的法術破解。

她許諾,一旦她奪回屬于自已的一切,喬榕將在後宮永遠有一席之位。

她給了喬榕一小包香粉,只需聞入少許,那便有瞬間失神,只需在那短短的時間,將備好的元嗔之血滴在桃木符上。

那般短的時間,而喬榕又是郡主,暗衛也一時難以察覺。

昭清別院是最好的動手之地。

果然,從宮外回來,她就沒睜過眼。

她早料到邵景弘很聰明,他會馬上求助于龍祭司,所以,沿途上,她讓她的兄長買下一批江湖高手設伏。不求殺人,只求他們能拖延。她不知道邵景弘的暗衛是如何帶著龍祭司避開她的天羅地網。她只知道,沒有必勝,邵景弘是不會輕易走進她的棲鳳宮與她撕破臉面。

她原本只是想好好等待,等到那女子燈枯油盡時,回她原本的世界時,她順其自然地拿回屬于自已的命運。

但師付元嗔自靈貴妃靈魂換回後,一直千方百計要她速離深宮。

她不願。直到師付無可耐何告訴她,邵景弘已派人遍尋黑龍令及穿越時空之門。

只要尋到黑龍令,她將面臨兩種命運。

一是同時尋到時空之門,那她將被送至另一個時空,接續水靈兒的命運

,那水靈兒將完完全全的代她走完這一世的命運。

另一個便是邵景弘將啟動秘術,以她五髒祭天,奪取她的壽元,讓水靈兒用她的壽元活到壽終正寢。

那時,她覺得自已就如一只案板上被凌遲的魚,被一點一點地剮去魚鱗,再剖開月復部,內髒被一一取出。

絕望不足以形容她的心,切齒更不足以形容她的恨。

或許她可以選擇假死以逃離這深宮,可她不甘心,明明是她將那女子從地獄中拉出。

是他們欠她的。

她深鎖于棲鳳宮足足二來多天不眠不休,終于想到了曾經看過師付用于救人的千日醉。

只要過了百日,那女子將永入長眠,直至身體慢慢枯竭而亡。

她知道邵景弘會好好照顧她的身體,就算是拖個十年或是二十年後那女子方咽下最後一口氣,就算邵景弘最後還是不會再看她一眼,她永遠老死于宮中,比起含恨被送至另一個陌生的時空,或是被摘取五髒成祭品,也強!

她求她的師付成全,就算有業報,也不該是她。就算那女子千日醉後,昏睡百年,也比原是三年元神耗盡香消玉殞強。

她不欠那女子的,更不再貪圖那絕情絕義的男人,她只想守住自已。

邵景弘獨自進她的寢宮,連身邊一直緊隨的趙敬聲也只留在外。

他雖然有些詫異,隆冬之季,棲鳳宮卻連白碳也沒有燒,冷如冰窖。

他自認從未善待過她,但頂著皇貴妃之名,又是相府千金,尚宮局不可能會虧待于她。

但他並沒有多余的話,只道三句︰「後日啟程流坡水域,蘇氏一門承皇妃之綿澤,直至榮歸故里,衣錦還鄉。皇妃可在家宅留一宿,與家人好好話別。還有這個,是貴妃之物,你到那時空,她的兄長會憑借這個找到你,你在那的生活自有人安排妥當。還有,施將軍求旨願相隨你左右,護你一生周全,朕恩準了,你無需徬惶。」他將水靈兒常年佩于身上的腳鐲置于案上,便轉身離去。

望著他的身影,這兩年來,只有在國宴上,她方有機會好好的看他一眼,此時驟然相見,瞬間浮涌而去的心血只摧得得肝腸寸斷。

「皇上」明明知道他無情,明明知道他無義,可到了咫尺,依然絞痛得神魂俱滅。

為何別人莫名的一場穿越,帶走的卻是屬于她的緣份。

既然緣滅,為何今生偏又相遇,他已別情,更為何獨獨留下她的一片情痴。

讓她情無所依,魂無所寄,空留下滿腔熱淚愁腸寸斷。

「這不公平,不公平呀你們負了我,負了我」她猛地飛奔上前,從身後緊緊抱住他,如深海溺水的人,明知不過是一根稻草,也死死地抓住。

他沒有動,任她抱著,靜靜蹙立,直到任她泣不成聲,直到任她的雙臂慢慢地,無力的垂下,方緩緩轉過身去面對她。

修長的手指撫過她如冰霜凝聚成的小臉,他細細的看了看她,這是他第一次如此近距離去看這一張熟悉又陌生的女子的容顏。

三年的宮中守寂,原也是傾國傾城的美貌,如今眸光過早地增添了蒼桑。

他知道是她對水靈兒下了千日醉。

當日從昭清別院接回靈兒,在途中靈兒困倦,便在馬車上體舌忝片刻。誰知一睡喚不醒,原想帶她好好逛逛帝都的笙月碼頭也被擱置,只好匆匆帶回承乾宮。

原只以為她元神越發倦弱,噬睡的時間增長,誰知睡到隔日,他下了朝依然未醒,他便知,情況有變。

論運籌帷幄,他自信能決勝千里之外。

果真,在他多留了一份心思下,明里讓暗衛護送一個假扮龍祭司走陸路回帝都,途中果然荊棘密布。

在細致的布置下,暗里龍祭司卻易了容故意游山玩水走水陸回到帝都。

時間陷得很準。

他知道她是被逼急了,泥人尚有七分土性,何況是自小萬千寵愛于一生的相府千金。

論虧欠,真是他欠了她的。

沒有她,靈兒至今不知魂歸何處。

「莧兒,如果求公平,是以失去她為代價,朕寧願選擇自私。若求一個不負,是以失去她為代價,朕寧願負盡天下。你所要的,朕終其一生給不了,所欠你的,朕今世也無法償還。朕唯一所能為你做的,只是留你一命送你去別的時空。」

「皇上,可否讓臣妾求見貴妃一面。至少,讓臣妾知道那是怎樣一個世界,臣妾心中徬惶。」

「不必了,有些事情朕不願讓她背負。你要怪,便怪朕。時間不多,你還是留給家人。」

一個月後,陽春白雪,邵景弘從流坡水城回到帝都。

邵景弘深夜回到承乾宮時,趙敬聲被突然出現在面前的皇帝嚇了一大跳。

「貴妃呢?」龍榻上空空蕩蕩,佳人不見蹤影。

趙敬聲忙回報說貴妃在太子的寢宮,近來貴妃夜夜給太子講故事,擱晚了都宿在太子寢宮中。

「娘娘近來脾胃可好著呢,吃什麼也不積食。白日里陪養太子爺讀書,玩耍。夜里更是安枕。太醫每日診脈,說娘娘的如今的身子就是再懷個小龍嗣也沒問題。」趙

敬聲邁著兩條短腿死命地跟緊邵景弘,一邊跑一邊上氣不接下氣的絮絮叨叨著。

邵景弘支開宮人,獨自悄悄進入太子寢宮,看到那一對相擁而眠的母子時,疲憊的臉上漲開了幸福的微笑。

(全劇終)

有關水靈兒和邵景弘的後續故事,會在朵接下來的新書中有提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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