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王之一往情深 靈魂互換13

作者 ︰ 安然朵

更令她惶然的是邵景弘的態度。

雖然從表面上看,他並無不妥,再忙,隔三差五總也會來關懷她,喂她喝藥,吃食。天氣好時會陪她在亭子里曬曬太陽,賞賞梅花。

但他不與她同眠,更不踫她。

有一陣,她被冷落得有些委屈時,鬧了脾氣,整日夜不肯睡,他倒是勿勿趕來,哄著她,她拼了面子,要他留宿在承乾宮,哭訴著那些折子一夜不看,這天也不會崩下來,他竟似笑非笑道︰「如今你有身子,太醫幾番叮囑,要禁房事,朕血氣方剛,哪禁得起愛妃這***之體態,倒不如離了遠些,省得痛快一時,後悔一世。朕夜夜沖冷水體恤愛妃,倒讓愛妃委屈了起來。」

她又惱又羞,卻一時難辯,蜷在他懷中嚶嚶而泣,她哪里是想這些,只不過是需要他的陪伴。

他雖沒有馬上走,又耐著性子哄了她一陣,她禁不住孕婦的身子易困,還是睡著了,但醒了後,他已不在她的身邊。

雖然一切都有理由,但她心里就是不安。

她很想知道棲鳳宮那里的情況,只要水靈兒那的情況不變,那就沒有什麼可擔憂。

賀丹寧看看自已微微鼓起的小月復,若說以前胎息不穩當的,太醫也一再吩咐多躺少動,但如今也有三個月,胎兒穩定多了,偶爾走動些。應當是無妨的。如此轉念一想,心里還是決定出去走走,但不去御花園,倒是這里距御書房很近,且一路都是亭欄小徑,邊走邊休息。他向來下了朝就去御書房,不若在那等候他,給他一個意外驚喜。

已有五六個日子沒瞧見他,心里實著想得歷害。

打定了主意,心情復又好了些。便讓奼紫取了自已的紫狐裘,又穿了防滑的靴子。整妥得穩穩當當後,只帶了奼紫和嫣紅便出去了。

賀丹寧走得很慢,小太監抬著攆子就跟在身後,累時可以坐在那休息一陣,她自已感覺得這身子的脆弱,所以一直按著太醫的囑咐好生養胎。

歷盡艱程,方走到他的身邊,她不想敗在這身體上,況且,她月復中又有了孩子,若是男,將來便是這邵國的一國之君。

御書房很靜,估計這會離皇帝下朝還早,太監和宮女都忙別的。

她支開了別人,只獨留了奼紫這跟前侍候著。

御書房的書案後有個墨水龍紋紗的大屏風,那里隔出一個空間,可供皇帝累時歇一歇。雙層繡的墨龍,在里面可以看清御書房外的一切,倒是御書房里卻看不到里頭。

賀丹寧閉著眼斜躺在長榻上,抬高了雙腳,讓奼紫輕輕捶著。

孕婦極易犯困,不過是靠著一會,賀丹寧便覺得眼瞼直往下墜,朦朦朧朧的,似夢似醒間,仿佛听到幾聲女子的嬌笑聲,讓她的神明略清醒了一些,她微微再側了身子,讓自已的臥姿更舒服些,繼續閉著目養神但那笑聲過後,傳來了幾聲腳步聲。

「我說嘛,小姐,皇上沒那麼快下朝,看你急得,這鹿鞭湯要是涼了可就失了效了。」

「死丫頭,你敢取笑我,看我回去不揭了你的皮。」

「是,奴婢不敢了,我的皇後娘娘,奴婢這就給您行個禮,皇後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小丫頭一陣銀玲般的笑,听那笑便是剛才發出的一樣。

「你想死呀,皇後的名諱你也敢亂叫,如今皇上雖寵我,賜我棲鳳宮,但皇上仍沒有給我名份,我現在的身份依然是相府小姐,你以後別亂稱呼,這是死罪。這是宮里,可不是相府,你說話要多加小心。」

「小姐。」那丫頭似是個被寵壞的,沒大沒小慣了的,嘟著一張嘴委屈道︰「皇上都把棲鳳宮賞給小姐了,這名份定是遲早。若非那個突然有了身子,皇上忌著她身體不好,那晚皇上寵幸小姐時,就該有名份了。小姐不該如此沒自信,論模樣,小姐不輸那人,論身份,她來歷不名,怎麼能和小姐相府千金比。小姐,你跟皇上說一聲,讓我也進宮陪小姐吧。相爺和夫人都極擔心,小姐都進宮兩個多月了,這皇上旨意還是不下來。」

蘇莧兒低低一嘆道︰「我也是不想為難他,他既不想委屈我,方將棲鳳宮賞與我,但那邊那個身子極不好,若有個三長兩短的,我于心何安。我也不求什麼名份,如今他日日陪伴在我身邊,我心已足矣。」

「小姐這是什麼話,奴婢听了就覺得委屈,她身子不好,沒那福份。礙小姐什麼事,要削了小姐的福氣不成?若她有三長兩短,生不出兒子,是她自已福薄。小姐又沒害她,是她眼里容不下人。」

「別亂嚼舌,這是犯皇上大忌的。皇上子嗣單薄,這一回皇上是極看重。你這性子,還是呆在相府好,到宮里指不定會給我惹來什麼禍。你回去後好生寬慰我爹娘,便說我在宮里一切都好,皇上很懂得疼人。讓她們莫擔心。」

「可人家就是想小姐。小姐走這二個月里,奴婢沒一晚能睡好覺。奴婢嘴雖不好,但對小姐確是一心一意。小姐,求求你了。跟皇上提提吧,讓我陪在你身邊。」

「好了好了,我試提一下。皇上就來了,你還是先退下,我一人在這等便是。」

賀丹寧整個人清醒過來,只覺得一時天眩地轉

,身子泌出一身的冷汗,耳旁轟鳴不絕,忍著腦中暈眩,她咬牙爬起站到榻角,顫抖著手緊緊地抓住榻的邊緣。

奼紫很精明,上前抱住賀丹寧,並作了一個「噓」的動作。扶了她坐了下來。

賀丹寧全身控不住地抖著,全身月兌力地靠在奼紫的身上,按住狂跳的心髒,強迫自已冷靜下來。

難道難道這便他最近冷落自已的所有理由?

她不信。那樣的寵愛,怎可能紅顏未老恩先斷?

她倒要看看,這是哪出戲。

她心里瘋狂地默念著,只要他不出現,若不出現,這只是那女子獨導獨演的一場戲。

這種戲碼,在深宮中誰都玩得來。

但是他真的出現了。

雖然隔著屏風,但他臉上的愉悅的神情她看得一清二楚。

他就著那女子的手喝淨那補湯壯陽的。

三個月了,他連踫都沒踫過自已,原來把所有的雨露恩澤全釋放到另一個人身上。

突想起,彼時,她與水靈兒在蘭液池約下那場盛世豪賭時,水靈兒一句不屑︰「帝王的寵愛左右不過三年。」

水靈兒,你雖不聰明,但在情事上,你總能比我通透七分。

而我,洗淨鉛華,依然循著一條死路,飛蛾撲火,年年復復總是不死心。

那夜,皇二子的周歲誕,她初遇蘇家小姐,心里暗暗驚為天人,一句笑語︰不知要便宜哪個少年俊才。

但到底是何時,他寵幸了她?

是不是那夜,她被診出喜脈,高興得在承乾宮等了她一晚,左等右等他不來,後來趙敬聲說他去了虎蹺營,偏偏她就信了。

也就是自那夜開始,他便不曾踫過她。

冷汗涔涔,原來真相如此。

那段冰冷的回憶,突然讓她胃腑一顫,想要嘔吐的感覺當即排山倒海而來。

她難受之極,撫住心口,便掙離奼紫的懷抱,到榻邊吐出來。

另一邊,他很快地推開蘇莧兒,奔了進來。她終究從那男人的眼里看到一種復雜的神色︰慌亂。

身子很快被他抱起,側放在長榻上,他一直在她背脊撫拍著,全然無用。

她極難受,全身的血液全部被灌到了腦子里,壓迫得連眼楮都跟著疼。

她看著跟進來一臉驚惶失措的蘇莧兒,一身的一品妃子的打扮,賀丹寧赤著眼指著她喘息道︰「讓她走,我不想看到她。」

蘇莧兒極委屈,眼圈一紅,低低道︰「皇上」

「你先回去!」邵景弘的話里沒有一絲的溫度,平平淡淡。

蘇莧兒不敢再持寵,低著首福身道︰「莧兒告退,請貴妃娘娘保重。」

「退下。」皇帝連眼也不抬,只顧撫著賀丹寧的後背,幫著她平順下氣息。「去把孫太醫傳來。」

御書房內就剩二人,賀丹寧以為他會給自已解釋一番,誰料他只是幫著自已順氣,也不發話,靜待空氣凝成霜。

心里越發傷心難受,性子一起,不顧昏昏欲倒的身子,便掙扎著起來,要離開。

他不讓,穩穩地圈住她的腰,但仍然一言不發。

賀丹寧悲憤屈辱得快喘不過,腦中一白,便揮手去煽他耳光,抓扯著他的臂身,他一閃,避過他的巴掌,兩眼冷冷地,死緊死緊的盯著她,仿佛要在她身上戳出一個洞來。

她有些懾于他的冷漠,但心中的悲憤大于懼怕,不過是個死,當年那種屈辱,委屈求全的等待她再也承受不了。

她使出全身的力量掙開他的懷抱。

邵景弘不再攔她,只在她身後淡淡道︰「你自已要是不顧念好身子,朕做這麼多也是白做。」

什麼?她的腦子有些短路,難不成,他做這些只是為了自已不成?

她有些痛極反笑出聲這又是哪一出戲。

在她是賀妃時,她便看不明白,他心里到底是什麼,對她是寵,還是打壓?

最後水靈兒來了,她方知,自已三年的榮寵不過是一場笑話。

如今,她成水靈兒了,還是看不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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