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鄭家自小宅中姐妹眾多,有時言語不合,她仗著身份,也常動手打過弟弟妹妹,這糾頭發一舉,拈手而來。
倒是水靈兒,自長這麼大,哪有過和人糾扯過的經歷,只覺臉頰吃痛。復見她又猛撲過來,迅速一個轉身靈巧地避開。
倒是邊上的人一時也吃也呆住,竟沒人上前拉開二人,那些新進的妃子早就不滿水靈兒無名無份卻獨獲皇寵,只時更是七分幸災樂禍,三分懾于鄭麗倩凶悍如市井潑婦。
而鄭麗倩見四周沒有一個人上前阻止,見她臉上掛彩,惡向膽邊,張開十指,欲向她的臉上狠狠抓去。
口中罵道︰「你這來歷不明的賤人,若不是我姐替你求情,你還關在尼姑庵守活寡。平日你躲著,今日你送上門,我正好為我姐姐出氣。」她早就恨極了水靈兒霸住皇帝,讓她沒有機會侍寢。若今日趁機毀了她那張臉,看她將來如何邀寵。
年幼時,父親也曾極寵過一個新納的小妾,後來,她偷偷在在那小妾的胭脂中滲了些東西,毀了那張臉後,父親雖然為此事罰了她跪了一夜的祠堂,但那小妾卻再也不復以往風光,父親不再夜夜宿于小妾房中。過不久後,便被嫡娘尋了個錯處,給打發了出去。
這種紅顏未老恩先斷的戲碼,在她那大宅院中,年年都可看到。
倒是賢妃倒象呆住的木樁,愣愣地呆立一旁。但衣袖下緊緊攏成拳。剛才,她確實想上前阻止,但她見鄭麗倩那雙修得尖銳的指甲朝著水靈兒的臉抓去時,她突然就停住了腳步。
如果如果那張傾國傾城的臉沒了,那這後宮是否
她不敢想,但那一瞬,心思已百轉千回,鬼使神差,她沒有再去跨出這一步。
突然,一聲慘叫,只見鄭麗倩舉著右手,駭然大叫起來。只見她手背上鮮血淋淋,一個六角狀的菱角穿透她的手心。
水靈兒緊咬著唇顫微微地穩住身子,再狼狽,也不肯倒下。雖剛才避得極快,但臉頰處還是給鄭麗倩抓出一道傷痕,若不是那暗衛及時打出菱角,只怕連她眼楮也保不住。
園中如此從多的妃嬪,沒有一個人挺身助她一下。
後宮,果然是冷情冷性之地,既便是這些剛進不久的,也不過一年的光景,便如此冷漠,如此溥涼的性情。
至始至終,她再狼狽,也不肯吭一聲。
此時,水靈兒一擺月兌危險,眾人恍然大悟般,忙爭著上前扶她,倒茶,壓驚。
不過是半刻,邵景弘獨自帶著一身寒霜沖進了鏡春園,身邊連個內官也沒帶。
賢妃等人大吃一驚,忙跪下見駕。
「賤人」邵景弘一腳揣在鄭麗倩的心口上。此前鄭麗倩手背早痛得頭發汗染盡濕,見了聖駕,剛掙扎著下跪,但被一腳踢飛,連悶哼一聲都無力,萎縮在一旁急促地呼吸著。
此時侍衛已急匆匆地圍了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