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腦子里又裝些什麼亂七八糟的事?」他不客氣地將她往龍塌上的一扔,不理她的牙 利齒,捉住她亂蹬的雙足,將她的繡鞋月兌下扔在地上。黑眸閃耀地邪睨著她的全身,那雙眸象要淹沒了她一般漆黑如深淵。
溫暖的懷抱一下包圍住她,熟悉的氣息撲面而來,她一下就安靜了下來,心卻更加不安了。
「那孩子很可愛。」她一臉地溫順,心底卻有絲惶然,再回首,竟是一年過去了,是悲是喜也分不清,冷宮的歲月,噬骨的疼痛。別院的寂寞,逼人發狂。愛或不愛,傷的終是自已。如今心底開始在意他了,這路是不是走得愈來愈黑暗?想把心事埋在心里。但她總無法去藏住心事,她在冷宮受盡那女人的折磨,他卻和她在這巫山**,連兒子都有了。
邵景弘臉竟微微一熱,低聲道︰「心里怪朕?」
「怪倒論不上。到如今,有些事我也想明白了。只是心里還有些別扭解不開。」她心里狠狠地酸疼了一下,環顧四周帳頂明黃繡佩龍紋,四個角不知幾時分別掛了交頸鴛鴦的玉佩,還有一些房中男女合歡之類的玉飾,突然帶了絲急燥道︰「把這張床扔了,我不喜歡。」
邵景弘一怔,道︰「你又哪不高興了,這床榻以往你睡好好的,這蓋的墊的全是按你的心意置辦的,怎麼這突然又不喜歡?」
水靈兒今日剛回宮,便隱隱有聞,邵景弘曾在此留宿過鄭麗媛。心里雖明白他也是做給外人看,沒有情素可言。但總覺此時,自已身在這床上,便覺污穢不堪。
「你扔是不扔?」
「扔。自然是扔了。只是這大半夜了,明日可好?」他仍壓制了薄薄的怒氣,扯開淡淡的笑容遷就著笑。
「不好!」她眼圈突地一紅,氣道︰「這屋子我也不喜歡了,雖然樣子沒變,但有了別的氣味。」
邵景弘冷下了臉,撐起了身子,眸中挑起幾分自嘲之色,淡淡道︰「不是這屋子,更不是這床,是朕這人,你不喜吧。今晚若換成是六弟,只怕你就是在荒山野嶺你心也是歡喜。」
她聞言,心里一窒,不是為了他的冷言,而是那句「我在耐河橋邊等你年年歲歲月月」不期然卻上心頭。
不過才多久光景,此時的她卻為了眼前的帝王寵幸了別的妃嬪開始呷醋。
她突然痛恨起來,原來無情污穢是自已,想及此,羞愧難當,低聲幽幽怨道︰「我本就是水性楊花,不值得你這樣對我。」
「是,偏是朕自作多情了。冷著一堆的人,合著捂怎麼也捂不熱的一個人。」眸中再無之前的炙熱,蒙上一層寒霧,清冷地掃了她一眼,便從她身上翻了一個身,平躺了下來,閉了眼,不理會了。
「那你去捂別人去,你後宮中不是一群的妃子等著。我原就不稀罕。」
「是朕稀罕!雖比不得六弟的一生一世一雙人,但朕那些妃子不過也是擺設。愛妃是不稀罕,朕向來心里也有這個數,只是朕這一年的心操得夠窩囊。」他又翻了一個身,連衣裳也不除,背著他便道︰「睡吧,明日朕還要早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