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等了多久,只覺得那月明珠的亮光越來越透,越來越清冷時。身後傳來輕輕的腳步聲。步履很急,但卻很輕。
她跪直了腰,膝部早已麻得沒有知覺。
「平身吧!」皇帝經過她的身邊上,衣角帶來一陣風,冷冷清清地,象他的口氣。
邵景弘將黑色紗袍往塌上一扔,自行倒了杯茶,一口喝下,茶杯輕輕一扔,踱回到她前面,俯身掃量了一下她,道︰「做了朕四年的女人,鄭麗媛,你當知道朕不是一個有耐性的人,你該說的照實說。」
他猛地捏住她的下頜,黑眸微眯︰「半分隱瞞,朕就將你做成人彘,托回江南鄭家,讓你族人奉香供著直到你死後,方照著愛妃鄭家族譜一個一個地砍。」
邵景弘眸色頓沉,語氣冰寒,麗昭儀渾身一震,她心思玲瓏,此時被他凶狠的眸光震懾住,竟一時說不出話來。
她全身月兌力,但頜部被死死扣住,倒撐住了下滑的身子。
「別說貴妃的體寒之癥你全當不知,身子破敗到藥石難進,絕非一日之寒。這後宮中論聰明才智,愛妃無人能及。朕不阻你接近她,只因你一向懂進退,從不失分寸。朕想讓你的聰明提點她,好讓她安心在冷宮呆上一陣。」他突然環住她的腰,托住她下墜的身子,另一手撫住了她的小月復。
他全知道了,這男人到底是人還是魔鬼。只有一天時間,他完全控了盤。
那個暗衛應該處置了吧!
現在輪到她了。
無助的恐慌更讓她身心俱裂。
所有想好的話語,此時無法說出來。
也許,還說什麼呢,他想知道的,他已經知道了。
她喂了他心尖上的那個人三個月的滲了寒食的粥,他怎麼會放過她呢?
這男人太霸,太強,向來能掌控一切。她的千巧玲瓏心,只時成了木石般鈍得連一絲的心思也沒有。
「是不是這讓愛妃的心思變鈍了?」他在她的小月復上,不輕不重地一壓,既刻憎惡甩了她。
她無力地跪倒在地上。
這男人做事從不猶豫,身上有著一種近乎殘忍的決絕,強勢又寂寞
「臣妾自知難逃一死,臣妾不敢有半分狡興,全憑皇上處置。只求皇上讓臣妾誕下月復中龍子。」
「哦?」皇帝冷冷一笑,「那愛妃制了那麼多的香又是為了哪般?不是多想求一份生機麼?」
「臣妾不敢隱瞞,是。臣妾確實知罪。臣妾早已不敢多貪圖皇寵,更不敢求皇上恕罪。臣妾自知有愧皇上所托,只想盡份心意,待貴妃妹妹痊愈後,皇上如何處置,臣妾決無半分怨言。」
麗昭儀于第二日午時方離開承乾宮,此時,麗昭儀寵冠後宮取代當初的水靈兒宮里宮外傳了個遍。
更甚,皇帝竟下旨要賜死水靈兒,並令挫骨揚灰以祭先皇後和先太子的在天之靈。
一代艷絕天下的妖妃,帶著曾經世人無人能及的帝王之寵,盡落得如此下場。朝野上下無人不嘆天恩難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