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王之一往情深 鶴唳3

作者 ︰ 安然朵

指月復輕輕柔柔地沾著他跌落在她蝶翼般的睫毛上,仿若拭去的是她的淚,那般小心奕奕。

「靈兒可願許我一個心願,許我一個不離不棄。這心願我邵景弘願用一生來守護,無論你心里是否有我,不論你是否負我,傾盡一生繁華,此生此世,依然將你捧在我心頭,只要你一人。靈兒,可好?」

縱是韶華不再,我依然將你守護在心頭。

蝶翼無力輕震,若有感應般,展開。那雙原若日月星辰般的琥珀此時光華不再,但依然讓他欣喜若狂。因為那眸光雖穢暗不明,卻是極力般的凝聚著,眼神並不飄渺,是她,拼著最後的一絲清醒,在看他。

她的眼,干澀變得緩緩微潤,他的話,一字一句落在她的心田,泛起陣陣波瀾,酸並著痛,或許心在流血,但眼中卻沒有淚。他的心感應到她的無力悲愴。滴落在她頰邊的淚依然是他的。此時,身體的殘損把她的淚也耗干。

指月復處,微感她的唇齒輕顫,似乎有話語要說,他附耳輕貼著她冰冷而粗糙的唇瓣,凝神听著,許久之後,在斷斷續續,支言片語中,他懂得了她想說的話。她告訴他︰此生相負,情難自禁。唯厚顏祈求身後以瑞王妃之軀與瑞王同棺而葬。

他綻放著艷絕傾城的笑容,緩緩卻極重地搖首,在她耳畔輕言︰「今生之路尚未走完,沒有朕的允許,誰敢帶走你。誰敢,朕必遇神殺神,遇佛殺佛。此生,必定是白發相依,同棺而柩。來世,既使墮為六畜,亦是雌雄相伴。」

他不知道她是否听到。因為她似乎耗盡了她最後一絲的力氣,她又昏迷過去。

斜靠在塌上,將她完全納入懷中,將溫暖一絲絲沁入她的心脾。

殿外太醫和醫女腳步繁忙,顧不得輕重地奔跑著,在準備著治療的一切器具藥材,他卻置若妄聞,只陷于深深的悔恨。

即使當日再氣她,也該把繡妍和繡妍留在她的身邊。而不是由著那兩個宮外帶來的,雖忠心有余,卻愚笨至極的人照顧著她。

懸崖邊那一幕,讓所有的理智都拋卻,他把她晾在沐華宮,他不願再去主動見她,告訴自已,不如不見,歲月如梭,總能相忘。其實,是因為更害怕見她。因為邵景玨死在了她的懷里,他怕看到她眼里是無窮的空洞。他去西山狩獵,遠離皇城,是因為每到夜里,他已快壓制不住體內的象蟻噬般的叫囂,瘋狂般地想去沐華宮,哪怕只是看一眼也好。

流坡水城後,夜不能寢的不僅僅是她,他也是。

既便深夜不眠時,獨自埋首御書房批閱奏折,一筆朱砂竟將「準奏」二字寫成了「靈兒」!

只覺得,這萬丈的盤絲毒已將他纏繞成繭。

他想遠遠地躲開讓心里得到一絲平靜,好理清他和她該如何走下去。

他可以忍受她的冷漠,甚至忍受她的恨,卻無法接受她眼里的死寂,望著他卻再也看不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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