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通透碧綠幾乎刺穿了他的眼,氣得他胸口發脹,猛地命趙敬聲將呈放在內殿的幾十箱東西搬出來,一字排放在她腳下。
一箱箱被打開,里頭的錦盒整齊地排放著,果然連封條都未曾拆過。
邵景弘令宮人將錦盒一件件打開,羅列在階前的青石地板上。
「你說喜用梅花雪水煮茶,朕便讓人內務府用鳳血石打造一套茶具,內凹碎花,薄胎處一點點透出瑩光,甚是精致小巧。這一件是朕費盡心思從蘭落國皇室里奪得的暖玉,輔于金絲打造成護心甲,貼身穿戴著,可御寒冬逐你的胃寒之氣。還有這金絲鳳縷靴,金絲鳳縷護套,是朕听聞那些舞姬常年習舞,足膝有損,方讓尚工局巧思做得一套」他一一細數。甚至錦盒未開,便道出盒內是何寶物,件件鑿心之作。
他冷笑著讓趙敬聲將她之物全數裝進箱中,送往沐華宮。
承乾宮里便是她一根頭發,亦被清理個干淨。
之後,坐在一下空蕩了許多的寢宮內發怔直到夜色冗沉。
他滿腔心血極想找個出口渲泄,卻發現,這麼久以來,心心念念的全是她,如今一下全被掏空。
他受了重傷,回宮整整養了一個多月的內傷。
他命趙敬聲,後妃無論誰來探訪,除非就寢,否則無需通報,直需面聖。
但這後宮的嬪妃每個都來探望,獨獨卻少了她。
雖然他氣她在混元山脈對他的無情,把她涼在沐華宮不去理她。但只要她先服個軟,哪怕是來承乾宮看看他,他也會順著這個台階下來。
「皇上,太子求見!」殿外響起趙敬聲那破鴨子的嗓門。
「傳!」他不自覺得嘆了口氣,整理了思緒。
「兒臣見過父皇,祝父皇福體安康。」太子一身琉璃白的衣裳,此時也看出如玉般的少年雛形,邵景弘展顏笑道︰「源兒來父皇身邊,給父皇看看。」他站起身,看看身邊的邵政源,如今太子正長個子階段,一時沒察覺,便發現太子已高過他的肩膀上了。
「給你母後請過安麼?」他拉了太子坐在自已身旁,並剝了個桔子給他吃。
「有,兒臣現在每日先給母後請安後,才去太傅那上學。」太子乖巧地將整個桔子吃光,注視著邵景弘道︰「父皇今天的氣色好多了。」
邵景弘淡淡一笑,心里自知,哪是氣色好,上火氣罷了。
「你母後近來怎麼樣?身體可好?」自從那次賜毒酒後,邵景弘也就在回宮時,在皇宮門口前匆匆一瞥張皇後,當時她盛裝迎他回宮,臉上也看不出氣色,但听聞趙敬聲嘀咕幾句,說是皇後近來胃口也不好,沒有進食的**,倒是在殿後設了佛堂,日日吃齋念佛起來。
「父皇上次南巡時,母後得了場病。病好了後,便不吃葷食了,身子較以往會弱了些,但精神倒比往常好。父皇不必擔憂。兒臣想,母後或許有些想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