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多的珍寶,短一兩件,原也是察覺不得的。但剛好發現一件巧事。有日她去尚宮局給水靈兒訂夏裝時,發現尚宮局的宮女正在眾人前擺弄著一件九轉玲瓏鐲子。這鐲子奼紫可不陌生,是水靈兒在離恨天時,邵景弘賞下來的,當日她還戴了出去游車河。
她假裝好奇的上前一問,竟然是沐華宮的宮女說是娘娘賞的,賭錢輸了欠了債,便賣給她了。
奼紫當時氣得臉發漲,只覺得水靈兒全養了一群白眼狼。合著只會欺負主子好說話,白日里活不干,夜里賭錢喝酒作樂。如今還偷起東西來了。
奼紫進宮不過一個多月,實在看不慣時,也說了那些人幾句,但一說起宮規,他們一套套的,她說一句,他們七嘴八舌地頂上十句,說得自已啞口無言,非但管不了他們,還憑白地心里添堵。
如今,偷盜這件,到了哪也是大罪一件。
她回了宮,先向水靈兒說了情況,接著與嫣紅二人往庫房里核著單一查,竟嚇了一跳,整整少了百來件的東西,物件全是小件的,好攜帶,又放的地方不起眼。
二人敢緊向水靈兒報告了情況,並把短少的羅例了出來。讓水靈兒拿主意。
這事其實也好辦,只要往太監總管那一報,馬上便會糾了出來,該殺的殺,該打的打,該攆的攆。
但水靈兒卻想了片刻道︰「去把宮門落了鎖,前後門全關緊了。把所有的人叫到外殿來。」
水靈兒向來對這些宮女太監不聞不問,這次卻擺出這大陣杖。而多數人近日里確實違了不少宮規,心里也虛著。一听傳喚,倒是不敢怠慢,怕遲了成了第一只替罪羊。于是不到一盞茶時,外殿里便跪滿了一大片的宮女太監,竟有百來個。
水靈兒讓奼紫說了一下招集的原由後,道︰「我平日里縱容你們,是因為想到你們年紀還小,知道你們家里送你們進宮當奴才,必是有不得已的苦衷。但你們中間有人竟開始手腳不干淨了,這卻是我容不得的。你們若家里有困難的,可以跟我說聲,別的我幫不了,缺銀子的事盡可跟我提。今天你們都在這,誰拿了,就自動拿出來,拿不出來的,就自動坦白。我只給你們一次機會,錯過了,我這就報給總管,到時候,你們是給砍了,還是給剁了,我是不會幫你們求情的。你們看著辦吧,」
斷斷續續便有人上前上交,有些說偷偷運出宮當了,也有的說是賣了。百來件的物品,交上來的也不過是十來件。
水靈兒暗嘆,這人善真是被人欺,她雖然不理事,但也知道宮里的東西,宮外哪家輔子敢輕易收了。一旦獲罪,便是殺頭的罪。要是賣,也是宮里的人私下轉手罷了,要贖回也不是難事。
這些人,都到這時候,還欺負她好說話,想貪下這便宜。
若是這沐華宮風平浪靜也罷,若有一丁點的風吹草動,只怕這些東西,全會要了她們的命。
她有些心灰意冷,本想算了。但看著一張張年青透著少許不安的臉,心里暗嘆,這些總歸全是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