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午時,艷陽高照,雖然行舟中時有暖風陣陣,水靈兒還覺得有些熱得透不過氣來。這里似乎比帝都的氣溫高出很多,雖是春暖花開時季,倒象是夏初,便讓繡嫣給自已取了件略薄的的裙子。穿了一個冬季的厚重的衣服,此時一換頓時覺得清爽。這古人的衣裳,層層疊疊,又是裹衣又是里衫,夏日還好,冬日簡直和木乃伊差不多,只差一張臉未曾蒙上。
水靈兒再踱回艙外時,發現河道上一下熱鬧非凡起來,兩旁多出許多小木舟。舟上擺滿了吃的用的,有老人小孩婦人邊搖著船槳,邊扯著嗓門叫嚷著買賣。水靈兒見那一艘離自已船身最近的小舟上擺滿了荷葉包裹的東西,綠油油的,看了挺吸引人。舟上一個小女孩穿著寬大的綠色長褲,看到水靈兒,用力地揮著手,用清脆的童音朝著她叫喚著︰「姐姐,新鮮的烤魚,各種口味,有咸的,辣的,要不要來一包?有石斑魚,鰱魚,各種各樣的烤魚,很美味的,今兒早上剛剛出爐的,不新鮮不管要錢。」
「好啊!」水靈兒笑盈盈地也朝著小女孩揮揮手,道︰「小妹妹,你等等我,我便下來。」她扶著欄桿小心奕奕地從船側邊的小樓梯走到船的一層。
古子夏見到她,便恭聲道︰「夫人!」
「古大哥,你讓那小女孩的舟靠過來,我要挑烤魚。」水靈兒見那小女孩的舟被外層的護衛攔住,那小女孩好不容易招攬了生意,正面紅耳赤地和那個護衛解釋著,並指著畫舫上的水靈兒。那護衛卻不理會,手握著腰間明晃晃的劍,任那小女孩怎麼說也不讓靠近一步。
「夫人,公子有命,任何船只不得靠近行舟。夫人還是請回!」古子夏一臉的面無表情,他瞥見水靈兒穿著微薄的夏衫,那衣裳裁得極合身,把水靈兒的美好身體完全勾勒襯托出來。尤其是胸腰那令人血脈噴漲的曲線,讓這年輕的將軍都不敢多看一眼。
「可我要買吃的。這船上的東西我吃膩了。」水靈兒不滿地瞪著他,發現古子夏側著臉,一臉的僵硬,那張臉象極了撲克牌上的丁勾杰克。幾日來,水靈兒覺得身邊盡是一些沒有表情的撲克牌臉。雖然他們回話時一點表情都沒,但至少臉還是朝著她恭恭敬敬的,但這張臉,連正眼也不瞧她,簡直是頂級的撲克牌。
她進宮前在古府住了一陣,與古子夏兄妹相稱,雖極少踫面,但兩人之間並不陌生。
她忍住想上前糾住他耳朵讓他臉朝向自已的沖動,耐著性子道︰「那只是個小女孩,難不成你還怕那小女孩行刺我不成?」
「夫人,公子有命,任何船只不得靠近行舟。夫人還是請回!」古子夏仍側著臉不看她,面癱著,連說的話也重復著之前的一句,
水靈兒知道邵景弘的話對他們而言就是聖旨,急歸急,惱歸惱,倒也不願太為難他們。便指指那小女孩的舟道︰「要不古大哥你去幫我買,每種的要兩包,辣口味的就全要了。」
「是的,夫人!」古子夏腳下一蹬,便飛身到那小舟上,很快就帶了一大包的的烤魚回來,但並不遞給水靈兒,仍是面無表情道︰「夫人稍候,要等驗了毒後,古某再給夫人送去。
水靈兒已聞到陣陣帶著清晰的荷葉香的魚肉味,一剎那所有的味蕾被刺激得復舒了,月復里的讒蟲叫囂地欲把眼前的美食一掃而盡,卻听他說要驗毒,一想那些銀針翻弄著那些美味的魚肉,不覺懊惱道︰「古大叔,你不覺得你在暴殄天物麼?再小心也不至于這樣,你讓人活不活呀。」她話未說完,便眼疾手快地欲一把搶過。
古子夏的身手怎麼能讓水靈兒佔到便宜。稍一閃,水靈兒便撲了個空。
水靈兒原本便是急性子的人,剛剛還耐著性子和他有商有良,如此一來,激發了她的斗志。她不顧舟上的一些護衛目瞪口呆地看著他們的貴妃娘娘,左沖右闖地追著古子夏,雖然連人家衣角也未沾上一分,但她身子靈巧,越戰越勇,最後居然把古子夏逼到了一個死角。
「嘿嘿,看你這杰克臉往哪躲,有本事你下水去。」水靈兒得意洋洋地堵著古子夏,連連指著水面,叫嚷著︰「跳呀,跳呀。」只差一米多的距離她就能逮到了他。
古子夏見水靈兒臉上有微薄的汗,一張妖惑的臉粉紅嬌艷神彩飛揚,那雙魅極的雙眸發出攝人的晶亮,一眨不眨地盯著自已------手上的魚。他微微不自在地咽了一氣,看身邊,上面是二層的隔板,左邊是艙房隔板,右邊是河流,後面又是艙房的隔板,前面是一臉不懷好意的水靈兒。似乎真沒路了。
過道極窄,他又不可能擠著她的身邊過。在水靈兒那魔爪向他伸去時,他毫不猶豫地一蹬,跳到了右邊下首的護衛舟上。
水靈兒幾乎氣結,這輩子就沒遇到過這種呆板的人。如今她倒是不在意那些烤魚了,心里嘔著一股不服氣。氣乎乎地站在扶欄邊,瞪著古子夏,卻也是無計可施。
「靈兒,你在干什麼?」尚無計可施,耳邊便傳來一聲咆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