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不要多心,只是宮里發生這樣的事,本宮一定要查個水落石出。妹妹身子尊貴,待皇上回來再定奪吧。」皇後撫撫前額,似乎極傷神,嘆道︰「這里牽連到皇上的子嗣,希望妹妹也能明白,本宮絲毫不能馬虎。希望蘭嬪母子平安就好了。」皇後說完便招來太監,讓他們押著兩個宮女先進暴室,好生看管。等皇上回來再發落。
水靈兒臉色一變,卻靜默不語地地坐了下來,知道此時多說無益,不再言語。
皇後又道︰「當時在場的人這麼多,誰有留意到是哪個奴才推的蘭嬪沒有?」皇後環視著眾人,只見眾的的眼光都往水靈兒投去,但卻無人願出來指證于她。
皇後見莊妃躺在鐘妃身後,似乎欲言又止,便道︰「莊宜妃有話但說無妨,看到什麼便說什麼,只要不是無中生有,有本宮做主,無人敢拿你怎麼樣。」莊紫依雖也是四妃之一,但向來老實,膽子又小。見皇後問話,急得向前一跪,道︰「皇後娘娘,臣妾什麼也沒看到。當時听到落水聲時,蘭嬪已在水中,臣妾就看到靈貴妃舉著手,沒看她推人。」
這話一說,連水靈兒都覺得好笑。
但她這話也坐實了大家的猜測,確實,當場看到她的手舉在半空的也並不是莊宜妃一人。好多宮女,嬪妃都看到了。
殿中安靜了許久,沒人願意再說話。
麗貴嬪上前微微福了身,道︰「皇後娘娘,或許是靈貴妃當時見蘭嬪要落水,伸去去扶一把也未曾不是。蘭嬪落水後,靈貴妃一直想跳下去救人,若不是眾人攔著。恐怕貴妃娘娘早就跳下去了。況且,貴妃娘娘聖寵在身,實在不必多此一舉。所以,蘭嬪落水的事肯定是和靈貴妃無關。」
麗貴嬪一番話在情在理。雖然水靈兒清者自清,並不畏懼,但此時有人站出來為自已清白一言,她還是感激地看了麗貴嬪一眼。
水靈兒向來不願和後宮的嬪妃多來往,看多了現代的電視連續劇,知道後宮是女人是非最多的地方,一群女人爭一個男人,有什麼好戲碼不能上場。她進這皇宮,有自已的打算,所以不想深陷其中。
既便是麗貴嬪三天兩頭往承乾宮里送安神香,她也沒有與她顯得特別的親近。但那麗貴嬪確實與人不同,也極少主動與水靈兒攀交情,只是送了香後,便離開。
水靈兒進宮也有些時日,這後宮之事多少也略听一二。後宮中,並不是所有的皇帝嬪妃都衣光鮮麗,有一些身份低的沒有承寵過的美人才人,因為並不得寵,那些尚宮局和內務府的管事太監便每月苛扣她們的分例。娘家好的還不在意這些,有些環境差的,在宮中的渡日都難。還好有麗貴嬪多多少少接濟點。
水靈兒不僅對這麗貴嬪有著三分好奇,象她這種才貌皆一流的女子,在深宮中並不遭人怨,反而上上下下人緣都極好。
論容貌,更不在賀丹寧之下,但賀丹寧是遭人忌恨的。若問是否得皇寵,偶爾從宮女啐嘴時得知,水靈兒未進宮前,皇上對她是不錯的,至少和皇後是一樣的。每月都有去她的玉藻院一次,三年幾乎沒有間斷。
玉祥殿的寢宮里開始忙碌起來,進進出出的宮女,穩婆,醫女,伴隨著蘭嬪一聲高過一聲的慘叫。
听得眾人的心吊在那。到傳膳時,皇後吩咐上了幾樣粥點和湯包,也沒人願食用。只是坐在那僵著臉等待著。
突然一個穩婆跑了出來,對著皇後下跪道︰「皇後娘娘,蘭嬪娘娘難產,蘭嬪娘娘說死不眠目,求娘娘給她做主,說是貴妃娘娘推她落水。」
殿中所有的人吃了一大驚,連素來喜怒不形于色的皇後都驚得從椅上跳起來,道︰「此話可不能亂說。」
「回皇後娘娘,奴婢哪個亂嚼舌頭,蘭嬪這話,寢宮里有醫女,還有別的穩婆,侍候的宮女全听到了,皇後娘娘要是不信,可傳喚問一下就明白了。」
「蘭嬪呢?現在人可好?」皇後邁開腿便往寢宮內走去。「蘭嬪娘娘醒一陣,昏一陣。只怕大人小孩都不行了。」
待皇後出來時,臉色凝重,道︰「本宮剛審問了里面的醫女,穩婆,宮女一眾人等,都說蘭嬪說了是靈妹妹推她入水。靈妹妹。這事本宮也雖定奪不了,但皇上也不是一時三刻能回宮。為避嫌,只能先委屈妹妹了。」言罷,聲音一冷,道︰「來人,先帶靈貴妃到宗祠,待皇上回來後再細細審問。」
水靈兒突然對皇後眸光中暗藏的決絕和復雜心生不安。微一閉眼,擯棄心中諸多猜疑避忌朝皇後微一福身,也不願辯解,反正此事待皇上回宮自有定論。此時說什麼也是惘然。
水靈兒被宮中侍衛七拐八彎地,越走所遇宮中太監宮女越少,一會竟行至一處渺無人煙的廢棄庭院。
水靈兒雖不知後宮宗祠在哪,但听聞名字也象是祀祠歷代先帝靈位之所,必不可能處如此偏僻之所。
又見侍衛行色匆匆,先是摧著他速走,後來竟上前揣著她前行。心知不妙,只怕要遭人暗算。她心知,邵景弘在她身邊放了一些暗衛,急忙想掙著想呼救,剛呼出一聲,後頸卻被狠狠一劈,耳邊听到︰「快把她扔到枯井里。」
水靈兒只覺一陣天昏地暗,便昏闕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