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老臣看止痛最快見效的是針炙。可老臣年邁老眼昏花怕一時拿不準穴位,倒是麗貴嬪娘娘一手好針炙手法,倒不如請麗貴嬪娘娘試試,皇上您看」老太醫見皇帝一臉殺氣,嚇得戰戰兢兢。饒是多年的經驗,也是被嚇出滿頭大汗。
其實哪里是孫太醫的針法不行,而是此時下針的地方,全是女子比較私密之處。雖病時不諱醫,但這陣勢,誰知皇帝事後會給什麼臉色。
「皇上,可否給娘娘邊熱敷再針炙,臣妾的嫡娘也是胃寒之癥,以前臣妾全是用熱敷,可以和扎針一起,效果更明顯。」麗貴嬪倒冷靜,見太醫是診出體寒之癥,忙上前說了方法。
「疼,快點」水靈兒疼得幾乎想大聲尖叫,無耐全身月兌力,掙扎了半響,終于悶哼出聲,此時管它是扎針或是熱敷,十八般武藝,只要能止住胃疼,怎樣都可以。
一刻鐘後,麗貴嬪取下針,水靈兒緊繃的情緒開始緩緩地松動下來。
麗貴嬪驚訝于邵景弘如此熟練的幫她擦身,洗臉,穿衣。心中暗忖,看來宮里傳皇上親自照顧靈貴妃衣食起居是真的。
經過麗貴嬪一翻熟練的按壓奇筋脈絡,半時辰後,水靈兒似乎精神了許多,亦能安靜地呆在他的懷中休憩。邵景弘見狀,便將她衣襟穿好,讓宮女取了暖手壺,放在她的月復中。
一股暖暖的氣流撫著她小月復的肌膚而入,帶來陣陣的暖意,驅著她胃內的寒氣。
一陣疲累襲來,她閉上雙眸,抱住邵景弘的腰際,將臉深深埋進他臂彎中,喃喃道︰「好多了。」
「嗯!」他低低應了一聲,拉過錦被,蓋住了她的身子,方發覺,自已泌出了一身的汗,粘粘膩膩地極不舒服。
時間悄然而逝。
終于麗貴嬪注意到水靈兒不安地在帝王的懷中輕輕蠕動著,似乎要醒了。
她忙悄悄地走出寢宮,殿外一群人依舊在焦急等待,見她出來,個個漲紅著臉想問些什麼時,她做了聲「噓」的手示後,吩咐宮女做一碗熱騰騰的姜湯來。
果然,待她端著姜湯進寢宮時,水靈兒已醒了。二人在輕聲細語地說著話。她似乎听到
「不用擔心,不過是疼一陣罷了。」
「你別屢次拿自已身子和朕開玩笑剛好點,便不消停。」
「上回,不是說我的段數太低,招人話柄。如今呢?」這一戰,雖自損三千,但至少對方全軍覆沒。
「更低!」帝王的聲音很冷。
賀妃,被貶成了靈貴妃身邊的一個宮女。
邵景弘陰沉著一張臉,暴怒和慌亂過後,當太醫說水靈兒只是胃寒之癥時,便冷靜地將今日之事理清了。
他知道水靈兒從不食雪梨,第一次賜她雪梨時,她就跟他說過,她的胃對雪梨敏感。但今日卻跟他要了冰窖里所有的雪梨。
她只告訴他,她所做的僅僅是反擊當初她在琉月居所受的污辱。
自殘是給一個理由,當眾掌摑賀妃之後,後宮這麼多雙眼在看,所以她給邵景弘懲辦賀妃的一個理由,不想讓他掛上一個色令智昏的頭餃。
他知道定有什麼是他所匆略的。但之前他查過賀靜寧,沒有絲毫的證據可以將她與宮外的那些黑龍部的人聯系在一起。甚至,瑞王出征後,賀靜寧便沒出過她的琉月宮。
而賀靜寧及琉月宮的人在那期間也未曾和水靈兒有任何的接觸,所有收集到的證據皆沒有指向賀靜寧。
水靈兒一進宮擺明著針對著賀靜寧,他剛開始只以為,單純只為了報復當初賀妃強要了她。讓她在琉月宮中成為一個下等的守夜宮婢。
但今日她自殘身體的舉動,讓他覺得之前瑞王的死,一定有些東西給他匆略了。
他怒的不僅是她自殘的方式,更怒的是她對他不信任的隱瞞。
他記得他一再地跟她說過,她的恨,他會幫她了。
她甚至當著眾嬪妃的面說,只要和水靈兒有一絲牽扯,他不問對錯!
他就是告訴她,但凡她心之所念,他都會成全她。
但水靈兒只是要求他,將賀妃賜于她做一個宮女便行,就象當初她將水靈兒賜給賀妃一樣。
似乎看上去,問題還是糾結于當初原水居那個中秋夜宴的賞賜。
但他預感,這僅僅是開始。
他擔心匆略了什麼,會給他帶來一些掌控不了的後果。正如當初他拼命匆略了六弟和水靈兒的感情一樣,迎來了壽辰那夜的一記悶棍。
他更不願她的手沾上血腥。一旦沾上了,她的惡夢將永遠不會醒來。
他想找回那午夜在原水居水榭湖中,喝著酒,唱著歌,跳著舞的那抹銀色小精靈。
而她,知道他的怒火,甚至也相信,只要她說出賀丹寧用雪言和黑龍部傳遞消息的事,邵景弘會毫不猶豫的殺了賀丹寧。
但這不是她想要的。因為除了賀丹寧,那些黑龍部的人,她一個也不願放過。
他們用那種令人發指的手段去殺害邵景玨。
陶嫣告訴她,黑龍部的後人失去了靈力,無法習武,因此為了生存,他們藏得很深,有自已一套的聯系方式,朝庭根本就無法去追蹤他們的下落。
所以,她只能依靠賀丹寧去引出這些凶手。
而對賀丹寧,她想要報復的決不僅僅只是要她的命。因為
對很多人來說,有時生不如死,就比如是她。
從龐乾鎮開始,她便夜夜夢見邵景玨一身是血,皮肉外翻,一只只可怕的尸蟲在他的身上噬咬著。
他就是那樣的疼痛還往著涯上爬著,身後全是血和掉落的肉啐。
他想爬出那夾風谷活棺材,因為她在外面哭叫著,隔著層層的毒霧,嶙岐的巨石,他听到了她的哭聲。
那夢中,他一直爬呀爬,續著一口氣沒有斷,但總是出不去。
夢醒後,她的心疼得就再也不能入睡了。
賀丹寧,你就陪著我一起做這深宮的守夜人吧!
我將你的自尊一層一層的剝光後,
再讓你親眼看著我與你所在意的男人夜夜**,你才會更恨我。
只有讓你恨不得殺死我時,我才有機會將隱在你身邊的黑龍部的人一網打盡,為景玨報仇。
只要能報復她,她不在乎自殘,這身軀怎麼摧殘,左右能熬上一年便是。
只有噬骨的疼痛,她才能體會出當初阿玨所受的苦。
只有噬骨的疼痛,她才不會遺忘那最初,更不會迷失在邵景弘的柔情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