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謀師 卷二 遠涉和親 第三十七章 小小交易

作者 ︰ 夕陽挽月

影子有一雙血紅的眼楮,對于唐子謀身邊的人都查得清清楚楚的軒轅戒,當然知道那時時刻刻跟著如同影子一般的男人,雙眼如同血寶石一般,是一個很危險的男人。但若說真正看清影子的紅眼,卻是第一次。

仔細看著影子的眼楮,有一種詭異陰寒的感覺。特別是那雙眼楮的主人,對你懷有幾分敵意時。那鮮紅如血的眼楮,就像要把你拉入浴血地獄。

把剛剛的一切都看在眼里的影子,對軒轅戒充滿敵意的眼神,也略表現出不悅。但很快的,那張沒有表情的臉,直接忽視軒轅戒,漸漸閉上了雙眼。

軒轅戒承認,他很不喜歡影子的眼楮。只要是正常人,沒有人會喜歡一雙血紅的眼楮。

當然,見識多廣的唐子謀不同于常人的審美觀點,很喜歡影子寶石一般耀眼的紅眸。

敏感的影子當然知道軒轅.戒對他的不喜,不過那又怎麼樣?忠心耿耿的影子安靜的守護著,這一生當中,看過他這雙紅眼的人,厭惡,懼怕,驚恐等等,他看過太多太多的負面眼神。很久以前,他曾傷心過。哪怕是收養他的師父,他也能看到對方眼興奮中夾雜著的厭惡之色。這個世上,唯有主人的眼底深處,帶著真心的喜歡,敞開胸懷接納了被人們稱為魔鬼的他。

這個世上,他只要跟在主人身邊.就可以了。別人的喜怒哀樂,都與他無關。

是的,只要主人一個人就夠了.世上唯一有著鮮亮色彩的,唯有主人。

徹底的被無視了,軒轅戒的眼神越來越不客氣,唐.子謀敏感的感覺到麟王的眼神已經飄到影子那邊去了。

軒轅戒深吸了一口氣,冷冷的道︰「男人再好也不能.生兒育女,傳宗接代。本王會替你找個不錯的姑娘,再讓黃衣抓點藥,總是能解決問題的。那些庸醫的話,可信,卻萬不可全信。至于那個影子的話,還是讓他少跟在你身邊。世上好姑娘多的是,不必單挑那一個。」

「多謝王爺掛心,世上美人雖多,但子謀有影子就.足矣。」有一個大宗師的高手保護,足以保證他的安全。而真正能完全相信的,世上唯有影子。

唐子謀對著影.子有著非一般的信任,而這種信任,源于對影子的了解。若說連影子都不值得信任,那這個世上,就沒有值得他信任的人了。

面坐在唐子謀面前的軒轅戒,不明其意,看著那信任的眼神,怎麼看怎麼刺眼。論信任,他居然比不上一個小小的僕從。軒轅戒敏感的感覺到,雖然唐子謀真心拜于他的門下,成為他的謀士。但他知道,論起親疏,他遠遠比不上在那邊閉目凝神的影子。

明明是他的兒子,為什麼卻刻意拉開一道距離。軒轅戒很不甘心,影子的亦步亦趨,為什麼他就不可以?自從那天晚上之後,謀兒總是有意無意的拉開距離。軒轅戒也不是沒有想過方法彌補,但唐子謀卻一直固執的不肯回應一分半點。每次看到一臉若無其事,卻一臉疏遠的唐子謀,他只感覺很焦躁。

唐子謀的護短行為,讓軒轅戒越發的看遠在一邊的影子,越發不喜起來。

軒轅戒冷笑,咄咄相逼道︰「倒是本王多事了,但你不娶妻,不育子,可是大大的不孝。」

簡直逼人太甚,唐子謀目光對向軒轅戒,收斂臉上的笑容。當唐子謀不笑時,那雙柔和的眼楮也會不自主的銳利幾分,多了幾分威嚴之感。只有這個時候,才會讓人注意到唐子謀的眼楮與軒轅戒的鷹眼,有五分相似。

唐子謀深吸了一口氣,壓下心底的不悅,面對麟王今天異常的情緒,也漸漸失去了耐心,他的聲音里帶著幾分不奈道︰「不知王爺今天是以主子的身份,還是以其他什麼身份?」

唐子謀雖然沒有說出來,但意思兩人都明白。是以上司的身份說話,還是以一個父親的身份說話?以上司的身份說話,既然他已經拒絕,軒轅戒理應不再拉扯這個話題。若是以父親的身份,在軒轅戒有所選擇之後,已經沒有這種立場了。

果然,在唐子謀毫不客氣的一句反駁之下,軒轅戒不甘的咽下了還未開口說出的話。

像是嫌刺激的不夠似的,唐子謀繼續說道︰「于公事,子謀唯王爺馬首是瞻。但于私,子謀的私事,自己會處理,不會公私不分。王爺咄咄相逼,希望這是最後一次。」

唐子謀的一番話,可說是非常絕情。若非換作旁人,軒轅戒指不定撫袖而去,主僕之間,恐怕關系要僵化。但唐子謀與軒轅戒之間不為人知的關系,使得二人之間超越了一般的上下關系。因為對于唐子謀的虧欠,軒轅戒的臉色只能一陣青,一陣白的啞口無言。

軒轅戒看著唐子謀,就好像看著不听話的孩子,硬的不行,就來軟的,他勸道︰「謀兒,你值得更好的。」

「我意己決,終生都不會娶妻。王爺您兒孫滿堂,何必關心我的終身大事。」而且,做一次那種情事,對壽命可是有所損害的事。少活一天,就等于少享受一天生命的樂趣,他還不想縱欲早死。

唐子謀說得很堅決,了解自家寶貝兒子倔強性子的軒轅戒,最後只能無奈的暗嘆了一口氣。他開始羨慕影子,能得到自家兒子的歡心。又羨慕又嫉妒,軒轅戒知道,他再不甘心,也不能改變這個事實。

「那塊暖玉呢?」軒轅戒突然牛頭不對馬嘴的問道。

雖疑惑軒轅戒突然問起那塊玉佩,唐子謀還是乖乖回答道︰「玉放在竹園里,王爺若是想取回,子謀現在就命人取來。」

軒轅戒皺眉,對于唐子謀沒有隨身佩帶玉戴,相當不滿。

「為什麼不戴著?」

為什麼?那種東西,以他的身份能佩戴嗎?以前是因為不知某物為麟王所有,不知其中的意義所在。為了身體著想,便隨身佩戴。現在這塊玉所包含的意義,自己身為麟王府幕僚的身份,唐子謀可是有自知之明。以前在外只要小心點,便沒有太大的問題。現在在麟王府,當然行事要小心三分。

說來也挺有緣的,這塊玉,已經有兩次回到軒轅戒的手上,又兩次回到他的手中。但兩次玉佩回到手上,都有著不同的意義。現在暖玉雖然回到他的手上,但唐子謀感覺這玉還是姓軒轅的,而不應該放在他的手里。暖玉所代表的意義,唐子謀不想再配戴著。那上面的暖意,會讓他回想起軒轅戒,這對他有害無異。唐子謀自然不會再隨時配著暖玉,寧可把它放竹園里,安安穩穩的放著。

「為什麼要戴著?」唐子謀反問道。

「那是你母親的遺物,本王希望你隨身戴著。好吧,這樣吧,你的私事,本王不管。但同樣的,那塊玉,你以前如何處理,現在還如何處理。本王希望,下次能看到那塊玉,不會被薄塵掩埋。」

軒轅戒的提意,更像是交易。

也許是知道唐子謀不會讓他涉入其私事之中,軒轅戒在眨眼之間,便想出了這麼個交易。因為他知道,那塊唐子謀收回的暖玉,唐子謀十之八九不會配于身上。而正如軒轅戒所料,唐子謀確定如他所料一般。

軒轅戒補充道︰「當然,謀兒若是不願,明天本王就選幾個不錯的大家閨秀,送到竹園里來。」

唐子謀反思著若是同意軒轅戒的話,劃不劃算。只要隨身戴著暖玉,那他就不必隨時都要應付軒轅戒時不時可能會送來的男男女女。若是他不從,指不定今天莫明其妙的軒轅戒,又會想出什麼主意來。

考慮到各種因素,唐子謀只好無奈的答應了軒轅戒的「提意」。誰讓軒轅戒是他的上司,上面的命令,當然只能听從。若是他今日不從,不知麟王又要找些什麼借口,來整他呢。

在答應後,唐子謀立刻就後悔了。

麟王就好像深怕他後悔似的,連忙招人卻取來暖玉,解下自己脖子上的紅色繩子,穿到暖玉上。最後,親自替唐子謀戴上。因為兩人貼得過近,唐子謀甚至能聞到麟王身上濃郁的男人氣息。唐子謀不由皺了皺眉,他很不喜歡聞到這股味道。兩人靠得太近,會讓人回憶些不愉快的

甚至站在他背後,軒轅戒偏頭湊近,氣息吐在他的脖子上,似有多親近似的。

確定紅繩系好之後,唐子謀連忙踏前一步,拉開與軒轅戒的距離,打散二人之間散發的那種古怪氣息。軒轅戒也不惱,轉到唐子謀的面前,滿意的看著重掛在唐子謀胸前的玉。

軒轅戒警告的說道︰「本王掛上去,只有本王有權解下來。在此之前,謀兒可不準自己解下暖玉。」

被識破了,暖玉第二次回到唐子謀手中時,他曾經故意配戴了一段時間後才取下來。本想故伎重施,沒料到卻被軒轅戒直接識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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