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細秋城最大的酒樓,看看上面的這四個字︰落寞秋雨。這可是很有名的一個老頭子寫的呢,不過叫什麼我就忘了。」趙如常保持著始終如一的大嗓門,帶著林楓進了細秋城最大的酒樓,所謂的落寞秋雨。林楓抬頭看看上面,果然是四個字,這是他唯一能勝任的工作︰數數兒。
「兄弟,怎麼辦?」要了好酒好菜,喜子就蹲在門外守著,趙如常果斷地鮮見的壓低了嗓門向林楓咨詢。
「兄弟要跟你說幾句實在話,哥哥你听了可別生氣。」林楓慢慢的說。
「哪兒的話!」在趙如常絕非客氣的承諾中,林楓語氣輕緩的說︰「老實告訴你,有些事情上我騙了你。我是個孤兒,沒有父母,當然也沒有哥哥,雖然我很願意很想有你這樣一個哥哥,除了這些,我說的都是真的。我老師讓我去落袈山,這是真的,你想陪我一起去落袈山,那是你把我當兄弟,我心里很開心。但我真的不能讓你陪我去,原因很簡單︰在外面不像是在家里,那個遭罪就不用提了,有時候前不著村後不著店,吃不上喝不上。我無所謂,從小就吃苦,習慣了,但是哥哥你不一樣啊。你看你父母多疼你啊,你在家多好啊……」
敞開天窗說亮話,林楓說的句句都是大實話,把趙如常听得目瞪口呆,最後趙如常果斷一拍桌子︰「好兄弟,哥哥跟你混了!」
…………
趙如常不是那種勢利的人,他不會因為你沒錢沒勢就看不起你,就像是他跟包子鋪的小伙計也能認真講道理一樣,雖然他嗓門大了些。他唯一討厭的是你騙他,如果你想騙他又被他發現了,那你絕對死得很慘。但如果你騙了他,而後他還沒發現的時候你就坦誠的告訴他了呢?
很遺憾,目前來講,第一次此種情況發生在此時,發生在林楓身上,如果要依慣例的話,那麼……沒有慣例。
林楓前面說得還算正經,可是倒後來與其是說在外面的苦,倒不如是說在外面的好,與其說是在勸阻,倒不如說是在炫耀︰「在外面餓了,沒飯吃了,怎麼辦?我會抓地鼠,烤了吃。我想你不但不會抓,連烤也不會吧,甚至我烤了吃得很香,你都吃不下去。原汁原味的東西你享受不了,再好吃你也不習慣……」
終于引出了趙如常的那句話。
幸虧此時趙如常多了個心眼,要的是一個包間,他在里面拍桌子,外面的人倒也不怎麼在意︰趙三少爺拍桌子那真是太常見了。
「打定主意了?」林楓賊賊地問。
「打定了!」趙如常賊賊答。
「那就要如此如此,這般這般。」林楓面授機宜,趙如常听得不住點頭。
………………
二人酒足飯飽,趙如常繼續帶著林楓到外瞎逛蕩,心中想著林楓的計劃,趙如常不由得心血澎湃,本來他三句話就有兩句不著調,現在則是三句沒一句著調的。听著他有一句沒一句的廢話,林楓也是樂呵呵地樣子,從外表上看,誰也看不出他剛剛制定了一個唆使人家離家出走的計劃。
第二天一大早,林楓由趙府出發,離城。趙如常當然是熱情的去送他,趙父趙母同樣是非常熱情的歡送,同時派出家人兩名帶著送他的禮物,和趙如常一道去送。禮物雖然不是很多,但也裝了兩個包,林楓看在眼里內疚在心里︰人家送我東西,我還要唆使人家兒子離家出走。
出城門五里地,已經是無人之處了,兩家人把包交到林楓手上,說著有空再來的廢話,趙如常也是拱手作禮,貌似在很真誠的送別林楓。
「大哥,我這就走了,有空一定會回來看你的。」林楓揮揮手一個剛剛學會的響指,兩家人正在慶幸這次的任務可以圓滿完成的時候,趙如常兩臂平伸,身形如電,「啪!」一下打在兩家人後脖頸上。
兩家人撲地,翻身,趙如常已經一個飛身壓在一人身上,繩索與破布早有準備,三下五除二把一個捆個結實,嘴里塞了破布。另一人早已經起身,大驚之下剛要大喊,林楓早已經扔了小包,兩步沖過來一矮身摟住這人的小腿,微一用力就把這人摔到在地,糾纏中趙如常又祭出繩索破布,依樣畫葫蘆把這一個家人同樣捆個結實。
「下面怎麼辦?」趙如常玩得興起,迅速開始關心計劃的下一步驟。
「扔一邊。」林楓淡淡道。
「啊?有人看到的話,很快就會給他們解開繩子了,那樣我們也跑不了多遠啊!沒人看到的話,這兩個笨蛋不就活活餓死了麼?」兩個笨蛋怎麼說也是他趙家人啊,趙如常還是有些擔心的。
兩笨蛋月復誹︰你才是笨蛋你才是笨蛋。
「你笨啊?隨便扔一旮旯里,別人看不到的地方就好,時間長了就會有人來找他們了。就算沒人找到他們,小爺我早有準備!」林楓祭出一根木棍,雞蛋粗細,一人來長︰「把這個放在這人後面,他就可以拿繩子在上面磨,一直磨啊一直磨,大約半天就可以磨斷了。」
這附近也沒有人煙,當然更沒有房子之類的東西,兩個人被扔在一條地溝里,在較為瘦弱的那人身下放上木棍,林楓揮揮手︰「慢慢磨去吧您吶。」趙如常卻又有些忐忑︰「那這個人可以磨了,另一個呢?他沒有可磨的地方,繩子解不開,不也要餓死了麼?」
………………
隨著一聲意氣風發的︰「出發!」兩個人一前一後專挑小路跑,沒人的路也走,反正怎麼難追怎麼走。兩個人體質都不錯,一直走走跑跑的過了半天才停下來吃東西,然後又是走,走得越遠越好。趙如常還曾提議去雇一輛馬車,可是平時小村小鎮上哪里又有馬車可雇?連賣馬的都沒有,于是兩個人只好開了雙腿跑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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