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帶著我和倩兒狂奔而去,他跑的甚快,我們漸漸的有些跟不上他的腳步,但為了安全著想還是咬著牙玩命的逃跑。不知跑了多久,我們三人來到一處荒郊野嶺處,這才停了下來。
我和倩兒累的幾乎吐血,坐在地上呼哧呼哧的直倒氣兒,那名男子卻施施然的看著我們,連粗氣都沒喘上一下,看來是有些功夫底子的。
我休息了片刻,便開始向男子講述我和倩兒的經歷,為了取信于他,我甚至公開了我二人的女子身份,听的他愣在了當場。似是想起剛剛一路上拉著我們的手,他的神色有些尷尬,在今晚明亮的月色照映下,我甚至能看出他的臉泛起了紅潮。
我心里暗喜,看來自己的賭注是壓對了,其實我本不該如此的再輕信他人,何況這個人還是那家妓院的護院。但不知為何,這名男子給我的感覺並不像壞人,我甚至覺得他一定是名心思單純俠骨柔心之人,所以我冒險說出了實情。
果然,他听完我的訴說後,氣的一掌拍在身旁的樹干上,怒罵道︰「這家該死的黑店,虧我還以為他們是正經營業為他們開門護院,如此一來豈不是為虎作倀,今日還要多謝兩位姑娘將實情告之于我,否則我日後哪里還有顏面在江湖中行走,更是丟盡了師門的臉。」
「你不是他們的護院嗎,你居然不知道他們是做什麼生意的?」倩兒狐疑的問道,滿臉的不可置信。
男子嘆了口氣,有些赧然的說道︰「不瞞兩位姑娘,在下並不是本地人,大概比兩位姑娘早個七八日到了這里,無意中發現一家酒樓的酒實在不錯便多飲了幾杯,誰知竟有些醉意,更是不小心打碎了店家價值連城的古董。」
「我是個江湖人,哪里有那麼多銀兩賠給人家,這時那位媚姨就找上了我,問我願不願意去她那兒當個護院,我得知媚姨所說的地方是妓院後並不十分願意,但是媚姨跟我說她家妓院里的姑娘相公們都是自願的,他們並無強迫他人做這種事。那位店家又在旁不依不饒,我無奈之下只得同意。當時只想著盡快賺到錢還給人家後便離開,誰知就遇到了你們,這次知道真相。」
我听完後抿嘴偷笑,心里已然萬分的清楚整件事背後隱藏的真相了。那位媚姨定是聯合了城鎮上的多家黑店,專門針對初到此處的外鄉人且是單身的少男少女下手,面前這個男人長得真是不錯,而且頭腦簡單,一看便知是媚姨早就相好的獵物。
只是媚姨到底見過些世面,一眼便看出此人身懷武功不好招惹,于是便利用他有些缺心眼的特點,先是伙同酒家訛詐,然後順理成章的說服他到自己的妓院當護院,至于日後會有何種方法逼迫他就範我就不得而知,不過可以肯定的是如果他今天沒有遇到我們,總有一天他必會被狡猾的媚姨算計死的。
想通了這一點後,我笑著打趣他道︰「你救了我們一次,我們也幫你化解了危機,算是扯平了。」
「什麼危機?」男子愣愣的問道,這是個少根筋兒的人,難怪被人賣了還替人家打工呢。
「你以為媚姨只是想讓你當護院這麼簡單嗎?你跟我們一樣也被人坑了啦。」我決定開化開化這個四肢發達頭腦簡單的「二愣子」,免得他再被人賣了還不自知。
「你喝酒的酒樓估計和媚姨是一家的,他們估計懵你的,目的就是要把你騙到妓院里去,你會功夫他們暫時還不敢動你,但是我猜他們早晚會想出辦法來逼你就範的。所以我說我們幫你化解了危機,如果今天你不遇到我們你就不會知曉他們的真實面目,也算是好人有好報吧。」
男子臉上有泛起可疑的紅潮,支支吾吾道︰「我,我有什麼好算計的,我身無分文,能,能有什麼好處給他們?」
倩兒听後撲哧一下笑出聲來,指著男子揶揄道︰「你長的也挺好看的,你說他們把你騙到妓院去干嗎?你還真以為他們看上你這身功夫要你去做護院?」
男子被倩兒一激更是咬牙切齒,狠狠的又拍了一旁的樹干,怒道︰「不行,我得去找那家黑店算賬。」
「哎,你要去也等過個半天再去啊,否則他們知道我們跑了定會來捉人的,你可別害我們再羊入虎口。」倩兒撇撇嘴,「警告」道。
「對了,你們要去哪?」男子好奇問道。
「暉城啊。」我隨口說道。
「暉城不是在鬧瘟疫嗎?你們兩個姑娘家去哪干嗎?」男子皺眉問道。
「我們有親人去暉城賑災,我二人有件重大的事要去告知他,所以要盡快趕去。」我還是沒有把自己的身份告訴他,也許終究是未敢完全信任,也許是不知從何說起。
男子皺眉思索了一會,才開口道︰「如果兩位姑娘信得過在下,就由在下護送兩位姑娘前去暉城,正好我也想去為災區出一份力,不知兩位姑娘意下如何?」
我和倩兒對視一眼,都覺得一路有個人照應保護不是壞事,經過今天這件事,我們算是草木皆兵了。然而不知為何,眼前這個看似單純又正直的男子,居然可以讓我和倩兒打心眼兒相信。
「如此,有勞了。」倩兒沖著男子感激的一笑。
男子似是被什麼灼燒了一下,有些不自然的側過頭去,澀澀的說道︰「在下名喚範里奇,不知兩位如何稱呼?」
「我叫劉楚喬,這位是倩兒。」我落落大方的介紹,範里奇默默念了一遍,點了點頭,似是銘記于心。
如此一來,我三人便一路同行,不過三天的光景,暉城的城門已然歷歷在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