撅牛不喜歡大活人出禽類的叫聲就十分不耐煩地揮拳猛擊那清軍的面門好讓他比方才昏睡得更塌實些!
在這之後木棉樹林里唯一還剩下能正常活動腿腳的人只有撅牛了。小說文字版
他一個人接二連三放倒了六名官軍清兵心里得意之余卻也覺得渾身筋肉酸軟抖動似乎象要月兌了力一般。
好在林子里已經解除了危險撅牛就大刺刺地一坐在了大箱子上緩口氣。一股子怪怪的氣味傳入撅牛鼻端由于他正大喘粗氣所以那氣味顯得格外濃郁!
撅牛鼻翼來回掀動聞到那味道自箱內便有些好奇地翻看已經打開了的那個箱子見里面裝著一團團黑忽忽的圓球狀物體拾起一個放到鼻端嗅味道辛辣隱有硝磺的土腥氣。
原來竟然是清狗們射炮彈時需要裝填的火藥!
撅牛守著這堆意外而驚喜的收獲心里簡直樂開了花——他正犯愁找不到桐油拿什麼東西放火卻尋到了好多箱遠比桐油威力強得多的大炮的炮彈。
把這一堆黑坨坨弄到江邊去足夠將那幫清狗們崩得飛上天空當一群炸了窩的烏鴉!
撅牛嘿嘿憨笑著暗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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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邊江岸上接二連三的爆炸聲傳來時西邊的阿六業已混入了清軍的馬隊。
下馬灣水寨已被包圍得密不透風最後解決戰斗還要靠全身防護鎧甲的重裝步兵輕騎兵到了這個時候反而沒什麼事情可做了所以除了保留一兩個騎兵大隊保持警戒隨時準備追趕潰散漏網的艇軍水寇以外其余的戰馬一概松了肚帶散在攻擊出地之外少歇喂馬進夜草。
東面爆炸聲連天震響時豁嘴阿六已經悄然干掉了幾名暗崗明哨混入了馬群。巨大的炸聲引起了他的注意。他伸長了脖子朝江邊回望見金紅色的炸藥光團映紅了天際爆炸所掀起的氣浪把一個個清狗送上了夜空並撕作碎片隨氣團四下里飄散如同大群大群飛舞的胡蝶……
阿六正站在那里替撅牛打氣叫好忽感到一只生滿了粗毛的大手樓住自家的脖項說道︰
「步軍那里不小心走水啦!兄弟照看好咱的馬匹別讓它們給爆炸聲驚了群!」
阿六回頭看只見那人一身清兵服色這一驚非同小可!而與此同時那名官軍也現阿六的穿戴十分奇怪驚異地喝問︰「你是何人?怎麼會在這里?來人吶有細作混進我們騎兵大營……」
阿六嫌他羅里八唆對他的回答便干脆使用一把閃亮的牛角短刀。
短刀刺入官軍的小月復順勢斜著用手腕之力帶動橫切。阿六即聞到一股熱烘烘的腥臭氣息低頭看見那官兵的月復部裂開一條縫隙一堆五贓六腑之類的東西亮著微光從那道縫隙中墜了出來。
「哎呀你——」官兵手指著阿六想斥責卻突然間身體僵直昏死過去。
既然沒有人再搗亂阿六可以平心靜氣地干他自己該干的事情了。他不是獵戶在山里的時候是少見的自己到山坡開荒種地的農戶嘴唇上那個豁口就是燒荒時不小心摔破的所以對于放火這門技術他可比撅牛那家伙內行準備的也較為充分。
他四顧無人就叢衣襟里掏出一大包黑火藥那本是王大槐他們放鳥銃用的物什沾明火即炸有時就算遇上些顛簸磕踫也會爆炸。
阿六將自家的衣服撕爛分成一條條作繩索狀每一條上面都均勻地撒了一層火藥然後模到正吃草的戰馬旁把那些布條一根根拴在馬尾上。馬的尾部很敏感輕易不會讓陌生人靠近紛紛打起了噗噗的響鼻個別性子暴烈的還不安份地刨動四蹄……阿六隨機應變機警地拾起地上的干草給馬兒喂食同時嘗試著伸手輕撫馬的鬃毛費了好大力氣才使得馬群平靜下來。
上衣用作了引火的捻線阿六的上身即打了赤膊正巧地上躺著那位昏死過去的官軍老兄穿戴齊整阿六就把他的上衣剝下來比量一番大小相差不多忙不迭地套在自己身上。
此時東頭江邊的爆炸聲響已趨于平寂但是嘈雜的喧嚷聲和淒切的慘叫聲時有耳聞。不知從何處突然冒出來一大股清軍騎兵許多衣衫甲冑未整看模樣剛才是躲到什麼地方休息去了此時被西邊的響聲驚動邊緊衣系褲邊指點著東方的亂相議論紛紛。
阿六也煞有介事地附和著他們品頭論足趁其不備掏出火鐮打火就要點燃那些經過了深加工的馬尾巴。
一名游擊模樣的當官的現了阿六的行為異常出了大聲訓誡︰
「混蛋!你小兔崽子活得癢癢了想挨軍棍對不對?梅勒章京大人有嚴令——不準在軍馬附近用火你他***不長記性嗎?」
阿六才不去理會什麼游擊還是狗鴨!實際上他連那個清軍狗官服色頂帶的大小尊卑也分辨不清。凡是從新旺村走出來的人就認一個死理——听老李家小三子的話對這位李秀成唯命是叢永不反悔!其余我管你是梅勒章京還是梅毒章京!
所以豁嘴阿六一邊做完自己最後一點活計一邊笑道︰
「去你娘的狗屁章京!他又不是我老子我為什麼要听他的話?」
那游擊將軍這才看到阿六雖然上身穿著騎兵的服色卻著一條粗布緊腿褲腳下蹬的也並非騎兵戰靴而是一雙麻草鞋于是瞪圓了眼楮伸手去拔腰間的馬刀!
阿六哪能給他逞威風的機會?甩手將那把牛角短刀丟了出去正正扎在游擊將軍的左腮幫上疼得那家伙殺豬宰羊般痛叫……
眾騎兵被官長的叫聲驚動視線一起向笑嬉嬉的阿六這邊望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