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隊伍繼續進發,按照路程推算,到達杜邁城起碼還要三四天。
這一路上倒也風平浪靜,擊潰第一支敵軍後就再也沒有發現任何蘇國軍隊的身影,不知道到底是信息渠道不暢而沒能把朱明的行蹤模清還是敵人決定堅壁清野。
按照向導的指示,附近靠近山區,若是也不能排除敵軍在山中隱匿的可能,所以這一路走來,朱明格外小心以免中了埋伏。不但派出了偵騎,密林中也遣入了不少哨探。
當穿過一條狹長的林中通道,所有人都精神高度緊張,任何的風吹草動都可能引起激烈的反彈。
此時不但風吹草動了,還傳來了一陣激烈的喝叫聲。
「什麼情況,快上前看看。」王鐵大聲喝道。
一縱兵士立即朝聲音發出的方向搜尋了過去。
不過一會,大隊人馬押送這一個人走了回來,跟在旁邊的還有一名灰頭土臉的斥候。
「怎麼搞的?」王鐵上前喝問道,「尤其是你,怎麼弄得這麼狼狽。」說完用馬鞭指了指那名臉上血跡還沒抹干淨的斥候。
「統領,我正準備外出探查,剛離開隊伍沒多遠就被這小子埋伏了。」那名斥候很不好意思的說道。
「把俘虜帶過來瞧瞧。」朱明發話了。
眾人擁著那名俘虜走上前來,那俘虜倒是硬氣的人,邊走還不停的反抗著。
當那俘虜抬起頭來,朱明一眼掃過的時候,突然讓他發現了一個感興趣的情況︰這個俘虜的面上有著青色的刺青。
朱明是知道的很多民族喜歡刺青,也喜歡刺在各個部位,但像這樣刺在臉上,絕不是蘇門答臘國內的土著所為,那這個俘虜的身份很值得推敲。
「你是何人,為何襲擊我們的隊伍。」朱明用簡單的蘇門答臘島上土語問道,這里語言的發音很多有著相同之處,學起來一通百通。
那俘虜果然有了反應,嘴里嘰里呱啦的吐出了一大段語言。而此時隨軍的向導也從隊伍的前頭走到了中段朱明的身後。
一見這名俘虜,隨軍的向導立馬說道︰「這是那孤兒國人,與蘇門答臘國是世仇,他們怎麼會在這?難道那孤兒也向蘇門答臘國進攻了?」
「你說什麼?那孤兒國?就是聚寶商會西面的那個?」朱明問道。
「是的,城主,請容在下問問他具體的情況。」向導也是聚寶商會的成員,他向朱明請示道。
得到允許的向導也口吐了一段熟悉的音節但組成不同意義的話語,那名俘虜也回應了幾句。兩人就這樣你來我往聊了十來句後,向導轉頭向朱明解釋道︰「城主,原來這是一名奴隸。」
「奴隸?逃出來的?」
「是的,那孤兒和蘇門答臘國時常爆發戰爭,兩國國內屬于對方的奴隸數量眾多,每年奴隸逃亡事件不少,這個奴隸就是剛逃出來的,和他一起逃跑的同伴在路上已經都死掉了。」
「問問他是從哪兒跑出來的,奴隸還有多少。」
又是一陣交談後,向導翻譯道︰「這隊奴隸是剛從南邊邊界上押運過來的奴隸隊,他也不知道將被押到哪兒去。他們這隊奴隸足有三百多人。」
「離著遠嗎?」
「據這個奴隸說他是昨晚逃出來的。」
朱明模了模下巴,這麼說來應該不遠,而且昨晚奴隸隊也是需要扎營的,到現在應該走了不到多遠的距離。
當朱明尚在思考時,那名奴隸也猜出了朱明一行並不是蘇門答臘的軍隊,而是正與蘇國處于交戰狀態。
只見那之前硬挺著沒跪的奴隸噗通一聲跪倒在地,又是嘰里呱啦的說了一通。那向導接著翻譯道︰「他說希望大人去救救他的同伴,他還記得來路,願意做牛做馬為大人驅策。」
朱明想了想,這生意不虧本,雖然那孤兒也是以後需要面對的敵人,但秉著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自己現在和那孤兒國還是有著共同的利益目標,這群人,可以考慮去救。
問明了那奴隸來時的方向,不過是需要向南折返一點路程,總體的走向還是向著杜邁城的,也耽誤不了太多的時間。在前面的一處小路,朱明果斷的下令從小路向南折行。
偵騎更是早早的遠遠的散了出去,兩個多時辰後,就有了結果。
一名偵騎策馬飛馳而回,向朱明稟報在東南方向發現了敵人,連敵軍的數目也隱隱約約的看了個大概。
敵人應該就是那隊奴隸押送隊,隊伍不超過四百人,按那俘虜的奴隸說法中間有奴隸三百多人,押運的士兵不超過一百人。
實在是一條小魚啊,不過是一條很肥碩的小魚,我喜歡,朱明心底暗暗高興。
把隊伍中現有的馬匹集中起來,組織了一小隊五十多人的騎兵到時準備包抄阻截,其他的就是王鐵組織奴隸軍團,務求攻敵人個出其不意,不放過一個。
好在現在正處在山林區域,不光有樹,小山包還特別多,當王鐵帶領的一營士兵已經很接近于敵人這支押運隊了,敵人還是沒有發覺。
當機立斷也是一個指揮官必備的素質,王鐵估算了彼此不到三百米的距離,低喝了一聲︰「沖!」一營士兵立即如猛虎下山般跟著王鐵沖了出去。
而原本屏聲靜氣牽馬而行的小隊騎兵也全都翻身上馬,只準備瞅準時機殺入戰場。
押運隊的頭領並沒有想到會在這個也算是國土月復地內受到攻擊,他們從南方而來並沒有受到已經有敵軍入境的消息,本還在為昨晚奴隸逃月兌一事懊惱不已的他大腦瞬間短路,知道十來秒後才反應過來竟是敵襲。
「兄弟們迎上!」當他喊完這話並帶頭沖上時,才想到敵人這黑壓壓的一群壓來數目明顯是自己的數倍,而且裝備精良也不似烏合之眾,在這一瞬間,經過激烈的思想斗爭百轉千回後,他又發出了一道截然相反的命令︰「快退!快退!」
還沒等部下反應過來,這名靈機應變的「優秀」指揮官又帶頭向後跑去。
還沒等他拙劣的表演結束,從山包後殺出的騎兵瞬間便包抄到了他的身後。大勢已去,在敵人絕對的優勢面前這隊蘇門答臘國的士兵毫無辦法。
見機很快的士兵們直接擲下了他們手中的武器,你不能期望一支奴隸押運隊有什麼背水一戰的勇氣和膽魄,投降也成了他們最好的選擇。
當朱明帶著之前的奴隸俘虜出現在隊伍前列後,押運隊的士兵不禁面如死灰,想不到一個逃跑的奴隸竟為他們帶來這麼大的一個麻煩;而奴隸們則是爆出了一陣歡天喜地的驚呼。
「告訴他們,不想繼續再做奴隸就撿起低下的武器,加入我們。」朱明說道。
當這些面刺青花的奴隸听到翻譯的話語後,幾乎個個的飛快的找尋起地上押運隊丟棄的武器來,沒得到武器的面色沮喪,而得到武器的有人直接便向那群被俘的押運隊士兵身上砍刺而去。
「停下!」朱明阻止了這無謂的殺戮,又告訴向導對這些奴隸們宣讀自由城對于奴隸的制度,沒想到這些奴隸倒是很坦然自己成為奴隸士兵的命運,對他們來說打戰比成為奴隸來說好多了,只是朱明也不敢過于放心的使用他們,雖然有些是士兵奴隸,但一沒經過正規訓練二又是蘇門答臘島的土著,以後還將面對他們的國家和民族,暫時讓他們承擔輔助性工作就好。
最終將這三百人新編了一支花面營,辨認倒是方便,臉上刺青的一律是花面營人馬。
「你們準備押運奴隸到哪去。」接下來朱明想向俘虜問問基本情況。
「他們是杜邁城需要的苦力,尊敬而神勇的大人,我們奉命把他押運到杜邁城。」押運隊的隊長回答。
既然這樣,也沒有太多功夫去考究這俘虜的話有多少謊言與真實,朱明揮軍向杜邁城趕去。